宗主拍案而起,震得案上青銅香爐劇烈搖晃:“裴禾秋!記住你的身份!”
香爐中未燃盡的香灰揚起,落在裴禾秋顫抖的手背上,燙出細密的紅點。
“是,父親……”
“做好準備,三日后出發(fā),踏平魔域!”
夜幕降臨,裴禾秋站在觀星臺上放飛信鶴。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延伸到魔域方向。
信鶴振翅的聲音驚醒了檐下風鈴,清脆聲響中,他對著虛空輕聲呢喃:“千萬不要出事……”
客棧內,付時初握著算盤的手突然一抖,算珠噼里啪啦滾落。
他揉著突突跳動的眼皮,望向柜臺后算賬的小時:“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不好的事要發(fā)生?”
小時點了點頭,“是有些感覺,但我剛剛問我哥了,一切安好,可能是咱想多了吧!”
付時初望向窗外漸濃的夜色,遠處山巒間隱約傳來悶雷。
他摩挲著腰間玉佩,此刻竟有些發(fā)燙:“…… 也對,有事老爹一定會叫我們回去的?!?
窗外驟起的風卷起他的衣角,將這句話吹散在夜色里。
入春多雨,春雨連綿,本來回暖的天氣漸漸又降了溫。
天邊陰沉可怖,人間寂靜無聲。
“殿下,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付時初走回床邊,小時出聲詢問:“殿下,要把安神香點上嗎?”
“嗯?!?
小時將安神香點上后就出了房間。
在門口等候的阿澤看見他出來,詢問道:“換好了嗎?”
小時點了點頭:“只是這幻影散會不會讓殿下永遠陷入困境?”
阿澤也沉默一瞬:“不會的,影魔大人吩咐的事情,應該是有把握的?!?
“你進去看最后一眼吧……”
房門被輕輕推開,阿澤走了進來,將一封信放在付時初枕邊,聲音有些憂傷。
“殿下,要好好活著?!?
阿澤關好房門,小時最后看了一眼房門,扭頭和阿澤一起回到了魔域。
付時初卻在夢境中,無法醒來。
交界處。
正道宗門以靜氣宗為首,魔域之主也帶著族人趕來。
“你們正派修士真是卑鄙,約定百年之內互不侵犯,你們這是做甚!”
靜氣宗宗主:“影魔,你活的也夠久了,不知道身體還挺得住嗎?”
“這你就別管了,要打就打別廢話!”
這場戰(zhàn)爭本就不可避免。
生死之戰(zhàn),只有生與死。
正道宗門的人力明顯比魔域多不少,這場戰(zhàn)爭可能……
影魔看向小時:“事情辦的怎么樣?”
“回大人,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已經辦好。”
影魔夫人神色擔心:“我們這樣做,等小初醒來肯定會殺回去的?!?
“別擔心,他會理解我們的?!?
可緊攥的手指還是暴露了他在害怕。
害怕自己的孩子不會原諒自己。
裴禾秋的神識掃向魔域,眉頭微微皺起。
他沒有看到付時初的身影。
林欲澤和祁嶼也是一樣,付小穗并不在這里。
客棧。
一只飛鶴從窗戶穿透而過,落在床上之人的眉心處。
付時初猛的坐起身,捂住心臟的位置。
“為什么心臟會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