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斜斜落在窗沿，童禹坤估著余宇涵在客廳擺弄那盒舊積木能消磨陣子，便拿了換洗衣物進了浴室。熱水嘩嘩淋下來時，他才松了口氣——這兩天心思都掛在找鄧佳鑫查謠言、盯著余宇涵別犯傻上，連個踏實洗澡的功夫都沒有。

水汽漸漸漫開，剛把沐浴露揉出泡沫抹在胳膊上，浴室門“咔嗒”一聲被推開了。童禹坤嚇了一跳，回頭就見余宇涵站在門口，手里還攥著塊沒拼好的積木，腳趾蜷了蜷踩在冰涼的地磚上，眼神亮堂堂的：

余宇涵阿毛，我也洗

童禹坤你等我洗完再洗啊 我馬上就好

童禹坤手忙腳亂想關(guān)水，指尖在花灑開關(guān)上滑了下，濺起的熱水落在手背上，燙得他縮了縮脖子。

話沒說完，余宇涵已經(jīng)脫了鞋踩進來，T恤往上一掀時露出腰側(cè)那道淺淡的舊疤——還是去年練舞摔的，如今淡得快要看不清，卻被熱水一蒸，泛出點粉。童禹坤目光頓了頓，剛想移開，就見他褲子也褪了，動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本就是他自己家。童禹坤喉嚨哽了下，猛地別開眼，耳朵卻先紅了，連帶著后頸都浸了層熱意。

上次兩人一起洗澡，還是好幾年前在訓練營，一群半大孩子擠澡堂，吵吵嚷嚷?lián)屻逶∏?，哪有這會兒安靜又局促。熱水落在余宇涵背上，濺起細碎的水花，順著他緊實的肩背往下淌，滑過腰窩時積了一小汪水，又順著胯骨流下去。他往童禹坤身邊湊了湊，胳膊不經(jīng)意蹭過童禹坤的腰，童禹坤像被燙著似的縮了縮，手里的沐浴海綿“啪嗒”掉在地上。

余宇涵撿起來

余宇涵彎腰幫他拾起來，指尖擦過他腳腕，抬眼時睫毛上掛著水珠：

余宇涵你站這兒擋水

偏頭躲水時，童禹坤的視線沒忍住飄了過去。余宇涵這兩年躥了不少，肩背寬得能把他整個人罩住似的，不是小時候那副細瘦模樣了。腰腹線條利落，沒一點多余的肉，往下是緊實的胯骨，尤其那雙腿，又直又長，站在那兒穩(wěn)穩(wěn)的，膝蓋內(nèi)側(cè)的皮膚白得晃眼，透著股少年人蓬勃的勁。童禹坤下意識低頭看自己，肩膀窄窄的，腰上好像還松垮垮掛著點軟肉，連膝蓋都沒他的好看，心里莫名就沉了沉，像被浸了水的海綿。

余宇涵我?guī)湍愦瓯?/p>

余宇涵忽然開口，手里已經(jīng)捏了塊沐浴球，往他后背遞，指尖蹭過他脖頸時，童禹坤打了個激靈。

童禹坤不用不用 我自己來

童禹坤趕緊搖頭，手往后伸時差點打滑，余宇涵伸手扶了他一把，掌心貼在他腰上，熱得發(fā)燙。

話音剛落，余宇涵卻繞到了他身前，眼睛盯著他胳膊上沒洗干凈的泡沫：

余宇涵這兒也沒搓到

他手伸過來時，指尖先碰著了童禹坤的手腕，跟著往下滑，要去拿童禹坤手里的沐浴露。可浴室里本就擠，兩人離得近，他手臂一晃，不經(jīng)意擦過童禹坤腰腹，童禹坤渾身一僵，像被電流竄過，呼吸猛地頓住，連熱水落在臉上都沒知覺了。他慌得想往后退，腳卻被地漏絆了下，差點栽進余宇涵懷里，只能伸手攥住對方胳膊，指節(jié)都攥白了。

余光瞥見余宇涵半點反應沒有，眼神還是直愣愣的，像只是碰了下胳膊似的，手指繼續(xù)去夠沐浴露：

余宇涵你拿反了

童禹坤哦……

童禹坤聲音發(fā)啞，手忙腳亂把沐浴露遞過去，臉卻燒得厲害，連耳垂都紅透了，恨不得縮到花灑后面躲起來。

余宇涵接過去，擠了點抹在他胳膊上，掌心貼著他的皮膚搓起來，力道不輕不重，是很正常的幫忙架勢。搓到胳膊肘時，他還特意用指腹按了按：

余宇涵這兒老擱著桌子，得搓干凈

可那是別人的手。不是自己的，帶著陌生的溫度，指腹蹭過皮膚時，麻癢順著血管往心里鉆。童禹坤咬著下唇，不敢看余宇涵的臉，視線落在他動著的手上，呼吸都變沉了些。

洗到腰腹時，余宇涵的手往下滑了滑，指尖擦過小腹，童禹坤猛地吸了口氣，下意識收緊了腰腹。他想躲，卻被余宇涵按住肩膀：

余宇涵別動，這兒沒洗干凈

余宇涵你自己洗不到后面 我?guī)湍?/p>

余宇涵說著就要繞到他身后，手臂抬起時又輕輕掃過他身側(cè)，童禹坤“唔”了一聲，聲音里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的顫，他攥著余宇涵的胳膊更緊了，想說“我自己來”，話到嘴邊卻成了含糊的嗚咽。

余宇涵好像沒聽見，繞到他身后幫他搓背，掌心按在他后頸往下推，力道很穩(wěn)：

余宇涵你最近老弓著背，得松松

他的胸膛貼在童禹坤背上，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后，童禹坤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身體的輪廓，結(jié)實又滾燙。

水汽濃得像化不開的霧，童禹坤閉著眼咬著唇，連指尖都在發(fā)顫。余宇涵的手掌還貼在他后背上慢慢推，溫熱的呼吸掃過耳尖，帶著沐浴露淡淡的清香，那點香氣混著熱水的燙意，讓他渾身都有些發(fā)緊。

他實在不自在，悄悄抬手想調(diào)整下姿勢，指尖剛碰到腰側(cè)，就聽見身后的人低問：

余宇涵你摸啥

童禹坤渾身一僵，手像被燙著似的縮回來，剛想扯個謊，余宇涵已經(jīng)從背后湊過來，下巴輕輕磕在他肩上，視線往下瞟了眼：

余宇涵怎么了？不舒服

童禹坤沒、沒啥

童禹坤按住他想探過來的手，臉“唰”地紅透了，連脖子根都泛著熱，聲音抖得不成樣。

余宇涵被他按住手腕，還皺了皺眉，眼神里滿是困惑：

余宇涵那我?guī)湍銢_沖吧，泡沫都快干了

他說著掙開手，拿過花灑就往他身上淋，水流落在腰腹時，童禹坤沒忍住瑟縮了下，下意識抬手護住身前，手指恰好落在自己身上。

余宇涵你咋了

余宇涵往前湊了湊，低頭想看清他的動作，就在這時，童禹坤只覺渾身一松，一股熱情流不受控地涌了出去——偏巧余宇涵正低頭湊近，那點液晶體竟直直噴在了他臉上，濺了些在鼻尖和臉頰上。

浴室里瞬間靜了。

童禹坤瞳孔都縮了下，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手還僵在原處，連呼吸都忘了。余宇涵也愣了，抬手抹了把臉，指尖沾到那黏糊糊的東西，又看了看童禹坤，眼神里滿是茫然，還帶著點被嚇著的懵：

余宇涵阿毛……你這是……

童禹坤臉“唰”地紅透了，從耳根紅到脖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慌得去拿毛巾，手都在抖：

童禹坤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給你擦

話都說不連貫，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

他急急忙忙用毛巾去擦余宇涵的臉，指尖碰著對方溫熱的皮膚，燙得自己指尖發(fā)麻。余宇涵任由他擦著，還皺著眉小聲問：

余宇涵這到底是啥啊……

童禹坤擦臉的手一頓，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這叫他怎么說？！他只能埋著頭胡亂擦，聲音細得像蚊子哼：

童禹坤別問了……就是、就是身體里的東西……洗了就沒事了

熱水還在嘩嘩流著，水汽裹著兩人的呼吸，密得化不開。童禹坤擦完臉，不敢看余宇涵的眼睛，只把臉別向一邊，耳朵紅得快要滴血，心里亂成一團麻——這下，是徹底沒法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