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作者:“我直接來個全面更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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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魏晟哥!”
逸辰夜和江婉若的聲音撞進院子時,魏晟剛從外面回來。
兩人一眼就瞥見了院角堆著的靈草、靈石和法寶,眼尾都亮了幾分,可瞧見魏晟正泡在藥池里,又猛地背過身去,手忙腳亂地捂住眼睛,腳步卻沒挪遠,顯然是等著他。
魏晟無奈地勾了勾唇角,扶著池沿起身。
那溫熱的藥汁順著脊背的肌理滑落,在腰側(cè)聚成細流墜入池中,漾開的漣漪里浮著幾片藥草碎。
他隨手撈過池邊的素色衣袍,里衣松松套上時,領(lǐng)口垂落遮住半片沾著水汽的鎖骨;
外袍披在肩上,指尖勾著系帶在腰后打了個結(jié),衣擺垂到腳踝時,他抬手將微濕的發(fā)梢攏到腦后——藥香混著水汽從衣料間漫出來,在晨光里暈成一片朦朧的白。
“找我?”他聲音剛落,一道身影就撲進懷里。
“哥哥!我好想你!”逸辰夜仰著臉笑,拉著他就往外走,“你不在這幾天事可多了!先跟我去見掌門!”
“王玄鈞?”魏晟眉梢微挑,語氣帶了點玩笑,“我倒聽說,他被劉燕兒殺了?!?/p>
“假的!”江婉若抱著手臂走過來,抬眼瞧他,“是有人冒充劉燕兒,讓掌門假死避禍呢。說起來還得謝那人——他走后第二天,凌霄子帶一群元嬰修士來鬧事,一聽掌門‘死訊’,立刻就撤了?!?/p>
“對了哥哥!”逸辰夜突然停步,眼睛亮晶晶的,“魔族新出了個魔皇叫冥澈,聽說煉氣期就能秒殺仙皇境!不過肯定沒哥哥強!”
魏晟輕笑一聲。
冒充劉燕兒的是他,殺了舊魔皇的也是他。
只是“沒自己強”這話……他低頭看了眼身邊的小家伙,沒說什么。
三人邊走邊聊,很快到了萬妖谷——這里是江婉若的家,也是王玄鈞暫居之地。
對仙人來說,谷口像望不到底的深淵,往下看只有黑蒙蒙一片;
可對妖族而言,谷里藏著熱鬧的小鎮(zhèn),由江婉若的父親江影統(tǒng)領(lǐng),在這里誰都不用拘著人形,自在得很。
剛到谷口,潮濕的草木氣混著獸鳴與笑語漫過來。
江婉若抬手畫了個符印,黑蒙蒙的霧氣里裂開通路,底下錯落的木樓隱約可見——有的掛著獸皮幌子,有的窗臺擺著發(fā)光靈植,幾個長狐耳、兔尾的小妖正蹲在石階上拋果子。
“爹爹!”江婉若一喊,穿青衫的江影便從最大的木樓走出,腰間獸骨鈴鐺叮當作響:“魏小友來了?掌門在里屋等你,要聊魔族的事?!?/p>
逸辰夜拽著魏晟往里沖,差點被門檻絆倒,門簾被撞得掀開——里面坐著個灰袍男子,不過二十多歲,眉目清俊,手里捏著玉簡,見他們進來,眼尾漾開點笑意。
“魏晟?!蓖跣x放下玉簡,指了指竹凳,“坐。”
魏晟剛坐下,逸辰夜就湊過去:“掌門!我跟哥哥說冥澈了!他會不會打過來?”
王玄鈞看向魏晟:“你在外頭撞見魔族了?”
“見了些散修,聽過冥澈?!蔽宏芍讣饽﹃屡垴薨櫍芭f皇死得蹊蹺,新皇上位后,魔族倒安分了些?!?/p>
江影添了碗靈茶推過來:“安分未必是好事。冥澈能壓得住魔族眾將,還能讓凌霄子歇手,不簡單?!?/p>
正說著,長鹿角的小妖跑進來,舉著片帶血的羽毛:“江統(tǒng)領(lǐng)!谷外撿的,像金翅大鵬的!”
江影接過羽毛,臉色微變:“大鵬一族從不踏萬妖谷,怎么會留這個?”
王玄鈞指尖敲了敲桌案,看向魏晟:“你剛回來本不想讓你摻和,但這羽毛帶魔氣,怕是和冥澈有關(guān)?!?/p>
魏晟抬眼時,眼底已沒了淺淡笑意:“要去看看?”
逸辰夜立刻舉手:“我也去!”
“你去添亂?在家待著?!苯袢舻伤谎郏D(zhuǎn)向魏晟,“我跟你們?nèi)ィ@附近我熟?!?/p>
魏晟沒反對,起身時理了理衣袍。
晨光從木窗照進來,落在他袖口藥漬上,像綴了些細碎的光。
魏晟三人剛走出木樓,江婉若便捏碎一枚玉符。
符光散開時,一頭青羽鸞鳥從密林振翅飛來,穩(wěn)穩(wěn)停在石階前。
“坐這個快?!苯袢粝忍消[鳥背,魏晟正要跟上,王玄鈞已翻身落在另一側(cè)。
王玄鈞身姿挺拔,灰袍在風里輕揚,倒比同齡人多了幾分沉靜。
青鸞啼鳴著升空,下方妖鎮(zhèn)漸漸縮成小點。
魏晟垂眸時,見王玄鈞正捻著那片大鵬羽毛,指腹反復(fù)摩挲根部的黑痕。
“這魔氣是烙上去的?!蓖跣x將羽毛遞來,“人為的?!?/p>
魏晟指尖觸到黑痕時,心頭微沉——這正是他麾下魔族常用的縛妖術(shù),卻故意做得駁雜潦草。
他不動聲色地將羽毛還回去:“手法刻意,倒像是想栽贓?!?/p>
“栽贓誰?”江婉若回頭問。
“不好說?!蔽宏杀荛_她的目光,“不過未必與冥澈有關(guān)。聽說他新掌魔族,正忙著整頓內(nèi)部,未必有心思惹萬妖谷?!?/p>
話音剛落,青鸞突然俯沖。
山坳里的淡紫瘴氣中,有個金色影子在撲騰——是只翅膀受傷的幼鵬,正啄著腿上的黑霧,每啄一下,黑霧就收緊幾分。
“蝕骨瘴!”王玄鈞擲出黃符,符火在瘴氣中燒出缺口。
魏晟趁機掠過去,指尖凝起清光按在幼鵬腿上,黑霧遇光化作黑煙散去。
幼鵬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眼底竟有感激。
“傷口是法器劃的,還有靈火痕跡。”王玄鈞撥開幼鵬翅膀下的羽毛,“這里有字?!?/p>
魏晟俯身看去,血字歪歪扭扭:“西漠祭壇,萬妖為祭?!?/p>
江婉若臉色發(fā)白:“魔族要拿妖族獻祭?”
“未必是冥澈的意思。”魏晟立刻開口,語氣比平日更沉幾分,“他若想動萬妖谷,不必用這種手段?;蛟S是魔族內(nèi)部不服他的舊部,想借這事挑事。”
王玄鈞看向他:“你好像很了解他?”
“路上聽散修提過幾句。”魏晟抱起幼鵬,避開對方的目光,“說他行事直接,不喜歡繞彎子?!?/p>
幼鵬忽然唳鳴一聲,往西方拍了拍翅膀。
魏晟摸著它的羽毛,心里已清明——是不服他的長老搞的鬼,想用獻祭逼他與妖族開戰(zhàn)。
“它想讓我們?nèi)ノ髂??!蔽宏奢p聲道。
王玄鈞望著暮色里的西方:“先帶它回谷,明日去西漠看看?!?/p>
青鸞升空時,幼鵬已在魏晟懷里睡熟。
他低頭看著逸辰夜,指尖微微收緊——這些人想用萬妖谷的性命逼他出手,卻不知他最不想牽連的,就是這里。
風穿過云層時,王玄鈞忽然開口:“你覺得,若真是魔族舊部搞事,冥澈會坐視不理嗎?”
魏晟望著遠處漸暗的天際,聲音平穩(wěn)無波:“不好說。但他若想坐穩(wěn)魔皇之位,總得先清理門戶?!?/p>
他說這話時,指尖輕輕蹭過幼鵬的羽翼——當然會管。
回到萬妖谷時,暮色已漫過谷口的霧氣。
江影備好了靈食,見他們帶了幼鵬回來,取來云海靈珠喂食。
小家伙啄食的細碎聲響里,金紅羽毛在燈光下泛著柔光。
逸辰夜扒著木桌探頭看,指尖懸在幼鵬翅膀上方半寸:“羽毛像熔金?!?/p>
他往魏晟身邊靠了靠,胳膊肘搭在桌沿,尾音帶著慣常的軟,“傷好后,能載我飛兩圈嗎?”
“看它意愿?!苯袢暨f過靈果,指尖敲了敲他胳膊,“都十六了還黏人,比我大一歲倒像個小尾巴,剛才在谷口扒魏晟哥袖子的樣子,被外人看見要笑的?!?/p>
逸辰夜嘖了聲,往魏晟身后縮了縮,伸手拽了拽魏晟的衣袍角:“我跟哥哥親近,你管得著?”
魏晟垂眸拍開他的手,指尖在杯沿輕叩:“明日去西漠,我和婉若去?!?/p>
王玄鈞坐在對面點頭:“我確實不能露面。凌霄子那幫人還盯著‘死訊’,稍有動靜就會生疑?!?/p>
他將那片大鵬羽毛推到魏晟面前,“這東西帶回去細看,祭壇那邊兇險,你們多加小心。”
魏晟捏起羽毛,指尖摩挲著根部的黑痕:“嗯?!甭曇羝狡?,聽不出情緒,卻讓人莫名安心。
夜里,客房窗沿剛落滿月光,就傳來敲門聲。
魏晟開門時,逸辰夜抱著舊布偶站在廊下,發(fā)梢沾著點夜露。
“西漠……會不會有厲害的魔修?”他聲音壓得低,卻直勾勾看著魏晟,“我知道我能打,也知道婉若比我細心,但就是想跟你去?!?/p>
說著往魏晟身邊湊了湊,眼神里帶著點撒嬌的期待。
魏晟側(cè)身讓他進來,關(guān)上門時淡淡道:“你去了誰守著王玄鈞?他現(xiàn)在最需要人護著?!?/p>
逸辰夜垮了垮肩,卻沒再糾纏,爬上床時還不忘嘟囔:“那你們一定要小心,要是遇著打不過的,就趕緊跑,我在谷里等著你們?!?/p>
魏晟望著窗外沒應(yīng)聲,指尖在窗欞上輕輕一叩——他得在魏晟和冥澈之間藏好,既不能露身份,又不能讓長老們的陰謀成了。
第二天清晨,江婉若已牽了青鸞在谷口等。
魏晟走過去時,見她背上斜挎著個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想來是備了不少符箓和傷藥。
“逸辰夜呢?”江婉若問。
“在王玄鈞那邊守著?!蔽宏煞碥S上鸞背,“走吧?!?/p>
青鸞振翅升空,往西方飛去。越靠近西漠,空氣里的戾氣越重,連天空都蒙著層灰。
快到祭壇時,魏晟突然道:“停下,步行?!?/p>
他取出王玄鈞給的大鵬羽毛,根部的黑痕正泛著暗光:“跟著這個走,能避陷阱?!?/p>
兩人穿行在枯林里,腳下的落葉踩出沙沙聲。
魏晟走在前面,指尖偶爾拂過身邊的樹枝,看似隨意,卻已將沿途的禁制記在心里——都是魔族的老手段,布置得漏洞百出,顯然是故意放他們進來。
“前面就是祭壇了。”江婉若壓低聲音,指著遠處的石臺。
話音剛落,石臺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四周的枯林里涌出一群黑衣人,個個都帶著魔氣。
為首的刀疤臉摘下面罩,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就來兩個?倒省了我們功夫?!?/p>
“你們等的不是冥澈?”魏晟手按在腰間的玉佩上,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刀疤臉嗤笑:“冥澈忙著當他的新皇,哪會管我們這些舊人?今日就用你們獻祭,讓他知道魔族到底誰說了算!”
黑衣人舉著彎刀沖了過來。江婉若立刻召出軟鞭,鞭子帶著靈光抽向最前面的人。
魏晟卻沒動,直到有彎刀快劈到眼前時,才突然側(cè)身避開,指尖彈出三枚銀針,精準地釘在三個黑衣人的膝蓋上。
那些人慘叫著倒下,身上的魔氣竟開始潰散。
“你這是……”刀疤臉愣住。
“借來的魔氣,根基本就虛浮。”魏晟語氣沒什么起伏,“也敢來獻丑?”他心里清楚,這些人不過是長老找來的炮灰,連真正的魔氣都駕馭不了。
江婉若趁機用軟鞭卷住一個黑衣人的脖子,魏晟則在間不容發(fā)之際避開偷襲,出手時用的都是尋常修士的招式,指尖始終沒帶半分屬于冥澈的戾氣。
沒一會兒,黑衣人就被解決得差不多了。
刀疤臉見勢不妙,轉(zhuǎn)身想跑,卻被魏晟扔出的石子打中后心,踉蹌著摔倒在地。
“誰派你們來的?”江婉若用軟鞭抵住他的喉嚨。
刀疤臉突然笑了起來,嘴角溢出黑血:“晚了……祭壇已經(jīng)啟動,你們擋不住的……”話沒說完,就斷了氣。
魏晟看向石臺上的符文,只見那些符文亮得刺眼,地面也開始微微震動。
他心里一沉——這根本不是獻祭法陣,是炸毀祭壇的爆裂符!他們想借祭壇崩塌的動靜嫁禍給萬妖谷,逼冥澈出手!
“走!”魏晟拽起江婉若的手腕,聲音冷得發(fā)緊,“要塌了!”
兩人剛跑出枯林,身后就傳來震天的巨響,祭壇所在的方向炸開一團黑煙。
魏晟回頭望去,只見黑煙里隱約有幾道黑影掠過——是那些長老的氣息。
他指尖攥得發(fā)白,面上卻依舊平靜:“有人不想我們查下去。”
江婉若望著黑煙皺眉:“這事肯定不簡單。”
魏晟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往回走:“先回谷,把這里的事告訴王玄鈞?!?/p>
他攥緊的指尖緩緩松開——那些長老以為能算計他,卻不知他早已看清了局。
接下來該反擊了,只是這一次,他要用冥澈的身份,冷著臉把賬算清。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