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醉千年

周末的商場人潮涌動，魏風眠站在化妝品專柜前，面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口紅試色卡。

葉辰嶼和蘇顏墨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活像兩個保鏢。

"哥哥，你真的要買這個嗎？"葉辰嶼小聲問，"這是口紅誒..."

魏風眠頭也不抬："嗯。"

"老師..."蘇顏墨欲言又止，"您買口紅做什么？"

魏風眠終于抬起頭，那雙丹鳳眼淡淡掃過兩人："藥用。"

"啊？"

"朱砂能安神。"魏風眠放下試色卡，轉(zhuǎn)向店員，"要這支。"

店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看到魏風眠的瞬間眼睛一亮："小姐姐眼光真好！這款是我們新出的斬男色，特別適合您的氣質(zhì)！"

空氣凝固了一秒。

魏風眠面無表情："我是男的。"

店員的表情瞬間精彩紛呈："啊...這...抱歉..."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魏風眠及腰的長發(fā)和精致的五官上，聲音越來越小，"您長得真...好看..."

"謝謝。"魏風眠平靜地接過包裝好的口紅，轉(zhuǎn)身離開。

葉辰嶼和蘇顏墨憋笑憋得臉都紅了，趕緊跟上。

商場中庭

三人正在休息區(qū)喝飲料，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突然走到魏風眠面前："美女，能加個微信嗎？"

魏風眠抬眸，眼神冷得像冰："我是男的。"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

魏風眠："......"

葉辰嶼一口奶茶噴了出來，蘇顏墨趕緊遞紙巾，同時警惕地盯著那個男人。

"真的不考慮一下嗎？"男人不死心，"我在附近開了家餐廳，可以請你吃飯..."

魏風眠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滾。"

這個字說得輕描淡寫，卻讓男人瞬間變了臉色，灰溜溜地走了。

"哥哥好帥！"葉辰嶼星星眼。

蘇顏墨則憂心忡忡："老師，您經(jīng)常遇到這種事嗎？"

魏風眠喝了口茶："習慣了。"

話音剛落，又一位穿著時尚的女士走了過來："小哥哥，旁邊這位是您的妹妹嗎？真漂亮！我能要你的微信嗎？"

她問的是蘇顏墨，指的人是魏風眠。

蘇顏墨差點被奶茶嗆死："咳咳...大姐姐，這位是我的老師，男老師..."

女士的表情頓時尷尬無比："啊...抱歉..."她偷瞄了魏風眠幾眼，還是忍不住問，"真的不是女孩子嗎？"

魏風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女士立刻識趣地離開了。

"噗哈哈哈！"葉辰嶼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哥哥，你太受歡迎了！"

魏風眠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走了。"

電子產(chǎn)品區(qū)

"老師，您看這個游戲機！"蘇顏墨興奮地指著一款新出的主機，"可以幾個人一起玩！"

魏風眠掃了一眼："想買？"

"呃..."蘇顏墨撓撓頭，"就是看看..."

魏風眠直接走向柜臺："要一臺。"

"老師！"蘇顏墨趕緊追上去，"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魏風眠拿出銀行卡，"我想玩。"

葉辰嶼和蘇顏墨面面相覷——高冷的魏老師居然想玩游戲？

付款時，收銀員小姑娘紅著臉偷瞄魏風眠："小姐姐...啊不是，先生，需要辦會員嗎？可以打折..."

魏風眠："不用。"

"那個..."小姑娘鼓起勇氣，"您長得真好看...像明星一樣...”

魏風眠："謝謝。"

"能...能合個影嗎？"

魏風眠："不能。"

干脆利落的拒絕讓小姑娘瞬間蔫了。葉辰嶼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提著購物袋離開時，蘇顏墨忍不住問："老師，您真的想玩游戲嗎？"

魏風眠點頭："嗯。"

"您以前玩過嗎？"

"沒有。"

葉辰嶼好奇地問："那為什么突然..."

魏風眠看了他一眼："你們喜歡。"

簡單的一句話，讓兩個少年心頭一暖。原來老師買游戲機是為了他們...

"哥哥最好了！"葉辰嶼開心地抱住魏風眠的胳膊。

魏風眠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沒有推開他。

蘇顏墨看在眼里，心里又酸又甜。老師對葉辰嶼，總是特別寬容...

家居用品區(qū)

"老師！這個抱枕好可愛！"葉辰嶼指著一個鯨魚形狀的抱枕，"買一個放沙發(fā)上吧！"

魏風眠看了看價格標簽："嗯。"

"真的可以嗎？"葉辰嶼眼睛一亮，"我還想買這個毯子...還有這個杯子..."

魏風眠掏出錢包："隨你。"

蘇顏墨看著老師縱容葉辰嶼的樣子，忍不住小聲嘀咕："老師也太寵辰嶼了..."

魏風眠轉(zhuǎn)頭看他："你要什么？"

"啊？我...我沒什么想要的..."

魏風眠看了看四周，拿起一個星空投影燈："這個？"

蘇顏墨愣住了——那是他剛才多看了兩眼的商品。

"老師...您怎么知道..."

魏風眠沒有回答，直接拿去結(jié)賬了。

葉辰嶼湊過來，笑嘻嘻地說："蘇顏墨，哥哥對你也很好的！"

蘇顏墨耳根一熱，趕緊跟上魏風眠的腳步。

返程路上

三人提著大包小包走向停車場，突然被一個街頭采訪團隊攔住了。

"您好！我們是《都市生活》欄目的，能采訪您幾個問題嗎？"主持人將話筒遞給魏風眠，"請問您和兩位弟弟是出來逛街嗎？"

魏風眠："嗯。"

"您作為姐姐，平時會和弟弟們一起做什么呢？"

魏風眠："我是男的。"

主持人："......"

攝像師："......"

葉辰嶼和蘇顏墨："......"

主持人尷尬得腳趾摳地："啊...這個...非常抱歉..."

魏風眠已經(jīng)繞過他們繼續(xù)往前走了。

葉辰嶼和蘇顏墨趕緊跟上，留下采訪團隊在原地凌亂。

"哥哥，你生氣了嗎？"葉辰嶼小心翼翼地問。

魏風眠搖頭："沒有。"

"那..."

"習慣了。"魏風眠的語氣依然平靜。

蘇顏墨突然想起什么："老師，您以前...是不是經(jīng)常被人認錯性別？"

魏風眠看了他一眼："嗯。"

"那您為什么不剪短發(fā)呢？"

這個問題讓魏風眠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的眼神飄向遠方，像是在回憶什么："...習慣了。"

葉辰嶼好奇地問："哥哥留長發(fā)多久了？"

魏風眠沉默了一會兒："不記得了。"

這個含糊的回答讓兩人更加好奇，但他們識趣地沒有繼續(xù)追問。

魏風眠公寓

回到公寓后，葉辰嶼興沖沖地把鯨魚抱枕放在沙發(fā)上："完美！"

蘇顏墨則小心地拆開星空投影燈的包裝："老師，這個..."

魏風眠接過投影燈，熟練地安裝好，然后關(guān)上了客廳的燈。

"哇！"葉辰嶼驚呼。

整個天花板瞬間變成了星空，點點星光閃爍，美得不可思議。蘇顏墨仰著頭，看得入了迷。

魏風眠站在陰影里，看著兩個少年驚喜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

"老師..."蘇顏墨突然回頭，正好捕捉到那個轉(zhuǎn)瞬即逝的笑容，"您笑了..."

魏風眠立刻恢復了面無表情："沒有。"

"我看到了！"葉辰嶼興奮地跳起來，"哥哥笑起來真好看！"

魏風眠轉(zhuǎn)身走向廚房："我去做飯。"

"我們幫你！"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趕緊跟了上去。

廚房里，魏風眠熟練地切著菜，葉辰嶼在旁邊洗菜，蘇顏墨則負責遞調(diào)料。三人配合默契，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哥哥，鹽。"蘇顏墨遞過調(diào)料罐。

魏風眠接過時，兩人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觸碰。蘇顏墨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趕緊縮回手。

葉辰嶼沒注意到這個小插曲，正專心地剝蒜："哥哥，你做飯好厲害??！跟誰學的？"

魏風眠的動作微微一頓："...自學的。"

"哇！那哥哥能不能教我..."

"嗯。"

蘇顏墨看著老師和葉辰嶼互動的樣子，心里泛起一絲酸澀。為什么老師對葉辰嶼總是這么溫柔...

"顏墨。"魏風眠突然叫他。

"??？在！"

"醬油。"

"哦！給..."

魏風眠接過醬油，看了他一眼："專心。"

"是..."

晚餐在一種溫馨的氛圍中進行。魏風眠雖然話不多，但會耐心回答兩個少年各種天馬行空的問題。飯后，三人坐在星空投影下，嘗試新買的游戲機。

"老師！左邊左邊！"蘇顏墨激動的指揮。

"哥哥小心！有怪物！"葉辰嶼大喊。

魏風眠的手柄操作出人意料地熟練，輕松帶著兩個菜鳥通關(guān)。當勝利畫面出現(xiàn)時，葉辰嶼高興地抱住了他："哥哥太厲害了！"

魏風眠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沒有推開他。

蘇顏墨看著這一幕，心里又暖又澀。他鼓起勇氣，也輕輕碰了碰魏風眠的肩膀："老師...謝謝您今天陪我們..."

魏風眠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嗯。"

星空投影下，三個人的影子靠得很近，仿佛真的成了一家人。

————

蘇夫人的電話打來時，魏風眠正在教葉辰嶼和蘇顏墨辨認草藥。

"魏老師啊，今晚有個應酬，能請你幫個忙嗎？"電話那頭，蘇夫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懇求，"對方是個難纏的客戶，非要喝酒談合同..."

魏風眠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草藥葉片："什么人？"

"衛(wèi)玄璟，寰宇集團的新任總裁，二十五六歲，酒量驚人。"蘇夫人嘆了口氣，"我先生不在國內(nèi)，只能找你了..."

魏風眠沉默片刻："幾點？"

"七點，帝豪酒店。"

掛斷電話，魏風眠看向兩個眼巴巴望著他的少年："晚上有應酬，你們..."

"我們也要去！"葉辰嶼立刻舉手。

"對！"蘇顏墨點頭如搗蒜，"我們可以照顧老師！"

魏風眠微微蹙眉："不是去玩。"

"我們知道！"葉辰嶼眨巴著眼睛，"哥哥不是酒量不好嗎？我們可以幫忙擋酒！"

魏風眠看著兩人期待的眼神，最終輕輕點頭："...隨你們。"

帝豪酒店·VIP包廂

衛(wèi)玄璟比想象中年輕許多，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五官深邃，舉手投足間帶著上位者的氣場。

他見到魏風眠時明顯愣了一下，目光在那張過分精致的臉上停留了幾秒。

"這位就是魏老師？"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久仰。"

魏風眠淡淡點頭："衛(wèi)總。"

蘇夫人熱情地介紹："這是我兒子蘇顏墨，還有他的朋友葉辰嶼。"

衛(wèi)玄璟的目光掃過兩個少年，嘴角微揚："帶著小朋友來喝酒？"

"他們不喝。"魏風眠拉開椅子坐下，"我陪你。"

衛(wèi)玄璟挑眉："哦？"

服務員開始上菜，一瓶瓶高檔白酒被端上桌。

衛(wèi)玄璟親自給魏風眠斟滿一杯："魏老師，先干為敬？"

魏風眠看著那杯透明的液體，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然后一飲而盡。

"好！"衛(wèi)玄璟眼前一亮，"再來！"

一杯接一杯，魏風眠面不改色地喝下，眼神始終清明。

蘇顏墨和葉辰嶼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zhàn)，幾次想阻攔，都被魏風眠一個眼神制止。

"魏老師好酒量。"衛(wèi)玄璟已經(jīng)有些微醺，而魏風眠依然坐姿端正，連臉色都沒變，"不知道極限在哪？"

魏風眠拿起酒瓶，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衛(wèi)總，合同。"

衛(wèi)玄璟大笑："爽快！"他從公文包里取出文件，"只要魏老師喝完這瓶，我立刻簽字。"

魏風眠二話不說，拿起酒瓶直接對瓶吹。

包廂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酒瓶見底，魏風眠輕輕放下空瓶，眼神依然清澈："請。"

衛(wèi)玄璟愣了幾秒，隨即拍桌大笑："好！我服了！"他爽快地在合同上簽下名字，"魏老師，有機會再喝！"

蘇夫人感激地看著魏風眠："魏老師，真是太謝謝你了..."

魏風眠搖搖頭，起身離席。

他的步伐穩(wěn)健，絲毫看不出喝了那么多酒的樣子。

回程路上

"老師！您太厲害了！"蘇顏墨崇拜地說，"那么多酒，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葉辰嶼也滿臉敬佩："哥哥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秘訣嗎？"

魏風眠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輕聲道："...習慣。"

這個回答讓兩人面面相覷。

什么樣的經(jīng)歷會讓一個人"習慣"喝這么多酒？

回到公寓后，魏風眠像往常一樣洗漱、更衣，然后坐在書桌前批改作業(yè)。

兩個少年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老師確實沒有任何醉酒的跡象，這才放心地去睡了。

深夜·梧桐樹下

月光如水，灑在古老的梧桐樹上。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千年的秘密。

魏風眠踉蹌著走到樹下，終于支撐不住，單膝跪地。

他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急促，手指深深插入泥土中。

"嘖……"魏風眠揉了揉眉心，艱難地站起身，換上了那襲紅衣。

月光下，他的身影單薄如紙，長發(fā)如瀑，紅衣似血。

他從袖中取出一支古笛，輕輕撫過笛身上的紋路。

"你看...我又喝酒了..."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比以前...能喝多了..."

夜風吹過，梧桐樹的枝葉輕輕搖曳，仿佛在回應他的話語。

"你不是...最喜歡看我喝酒的樣子嗎..."魏風眠倚著樹干，緩緩滑坐在地上，"你說...我喝醉的樣子...最好看..."

"辰嶼...是你的轉(zhuǎn)世嗎..."他抬頭望著滿天繁星，"他...太像了..."

"一樣的笑容...一樣的固執(zhí)...連喜歡草藥都一樣...他也叫我哥哥..."

笛聲在夜色中緩緩流淌，凄清哀婉，如泣如訴。

魏風眠的指尖在笛孔上跳躍，每一個音符都飽含思念。

"我找了你們...好久好久..."笛聲戛然而止，魏風眠的聲音帶著哽咽，"一年又一年，只有溫硯秋陪著我...可我想要你..."

“你不是看見我旁邊有人就生氣嗎，怎么不生氣了，我殺了你爹娘你不是要找我報仇嗎，你個傻子還把自己搭進去了，是不是你覺得你打得過那么多兇尸?！?/p>

梧桐樹的枝葉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像是溫柔的撫摸。

樹上掛著的許愿簽在風中搖曳，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魏風眠抬頭看著那些許愿簽，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他們都說...這里的愿望很靈驗...畢竟神種的樹怎么可能不靈驗"

"可是我呢，我許了那么多次...為什么...一次都沒有實現(xiàn)..."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笛身，眼神逐漸渙散。

酒精終于完全侵蝕了他的理智，那些被壓抑了太久的情緒如洪水般涌出。

"我好想你們..."他將臉埋入掌心，聲音破碎不堪，"帶我走吧...求求你們..."

殊不知，這一幕竟然被人拍下來了。

翌日清晨

蘇顏墨揉著眼睛走出臥室，發(fā)現(xiàn)魏風眠已經(jīng)坐在餐桌前喝茶了。

老師看起來和往常一樣，清冷疏離，絲毫看不出昨晚喝過酒的痕跡。

"老師早..."蘇顏墨打了個哈欠，"您...沒事吧？"

魏風眠抬眸看他："嗯。"

葉辰嶼也睡眼惺忪地走出來："哥哥...昨晚睡得好嗎？"

"嗯。"

兩人對視一眼，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直到吃早餐時，蘇顏墨才注意到——魏風眠的手腕上，多了一根紅繩，上面掛著一個小小的玉墜，形狀像是一滴眼淚。

"老師..."他忍不住問，"這個..."

魏風眠的動作頓了一下："護身符。"

"好漂亮..."葉辰嶼好奇地湊近看，"以前沒見哥哥戴過。"

魏風眠沒有解釋，只是輕輕將玉墜藏回了袖中。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三人身上。

魏風眠的側(cè)臉在光暈中顯得格外柔和，嘴角微微上揚，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憶。

蘇顏墨和葉辰嶼看得呆了——老師居然在笑，不是那種僵硬的笑容，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柔的笑。

"老師..."蘇顏墨小心翼翼地問，"您今天...心情很好？"

魏風眠看向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樹，輕聲道："嗯。"

"夢見...故人了。"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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