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您好，我是之前約好的家教喬蕎?！?/p>

她站在雕花描金的實木大門內(nèi)，手指不自覺攥緊了帆布包帶。

傭人穿著熨帖的燕尾服，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锃亮的皮鞋踩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幾乎聽不到聲響。

龍?zhí)?“喬老師稍坐片刻，我去叫太太會客。”

喬蕎“嗯，麻煩了。”

她局促地坐在絲絨沙發(fā)邊緣，目光忍不住掃過客廳。

水晶吊燈折射出細(xì)碎的光斑，墻上掛著看不懂的油畫，角落的青瓷瓶看著就價值連城——連空氣里都飄著淡淡的雪松香。

喬蕎［哇…這就是有錢人的家……］

沈泉銳“呦，強(qiáng)闖民宅來尋仇啊?！?/p>

低沉的聲音帶著戲謔從旋轉(zhuǎn)樓梯傳來。

喬蕎猛地抬頭，看見沈泉銳穿著黑色真絲睡袍，領(lǐng)口松垮地敞著，一手插兜倚在雕花欄桿上，嘴角勾著抹玩味的笑。

喬蕎“嗯？？？”

喬蕎“你——”

她倏地站起身，帆布包“咚”地撞在茶幾腿上。

這人怎么會在這里？

沈泉銳“喬小姐還是有點手段的嘛，都從北京追上海來了。”

他緩步走下樓梯，睡袍下擺掃過臺階上的波斯地毯，目光像帶著鉤子似的刮過她漲紅的臉頰。

喬蕎

喬蕎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胸腔起伏著，額角的碎發(fā)被氣的微微顫動。

喬蕎“謝謝大少爺謬贊，我可不像您兩袖清風(fēng)，我沒那么閑?！?/p>

沈泉銳“口齒伶俐。”

喬蕎“多謝夸獎?！?/p>

喬蕎上下打量他兩眼，語氣里的懷疑藏都藏不住。

喬蕎“你不會就是那個高一小孩吧？長得挺著急啊。”

沈泉銳“家教？還真是孽緣?！?/p>

沈泉銳“沈溪禾！你老師來了。”

他嗤笑一聲，轉(zhuǎn)身朝二樓喊人時，肩胛骨在絲質(zhì)衣料下若隱若現(xiàn)。

沈溪禾“Stop bugging me！leave me alone！”

二樓傳來少女氣沖沖的吼聲，伴隨著什么東西砸在門板上的悶響。

他轉(zhuǎn)回頭，臉上的戲謔淡了些，朝樓梯口偏了偏下巴。

沈泉銳“孩子在美國呆慣了，喬老師請見諒?！?/p>

喬蕎“你有孩子了？！這么年輕，怎么保養(yǎng)的？！”

喬蕎眼睛倏地瞪圓，語氣里的震驚蓋過了之前的針鋒相對，甚至帶著點真誠的好奇。

沈泉銳“……”

他像是被這話噎住，眼角抽了抽，半晌沒接話。

沈泉銳“我覺得有必要給我媽提醒一下，你這么笨的腦子能不能當(dāng)我妹家教?！?/p>

喬蕎“你才笨！”

沈泉銳“切，懶得理你。”

沈泉銳抱臂靠在欄桿上，看著她的背影撇了撇嘴，眼底卻掠過一絲笑意。

這時，穿著香云紗旗袍的婦人從回廊走來，鬢角別著珍珠發(fā)卡，說話時帶著溫和的笑意：

媽媽專業(yè)戶“喬老師?！?/p>

喬蕎“您好?！?/p>

她連忙轉(zhuǎn)過身問好，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脊背挺得筆直。

沈泉銳“假正經(jīng)?！?/p>

他在后面小聲嘀咕，聲音剛好夠兩人聽見。

◎章昊：平行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