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念的生日到了。
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不到半天就傳遍了五個男生的耳朵。
溫景然提前一周就訂好了市中心那家最難預(yù)約的法式餐廳，菜單都研究了三遍，確保每一道都是宣念可能喜歡的口味。他還定制了一條項鏈，吊墜是個小巧的兔子造型——他記得宣念書包上掛著兔子掛件。
林硯秋則是熬了幾個通宵，把宣念這學(xué)期所有課程的重點、易錯點整理成了一本厚厚的“學(xué)霸筆記升級版”，甚至附上了歷年考題的解析。他還在扉頁用鋼筆寫了一行小字：“愿你前路坦蕩，知世故而不世故?！?/p>
江翊直接包下了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讓師傅按照宣念的照片做了個巨大的兔子蛋糕。他還偷偷練了首情歌，打算在生日會上唱給她聽，吉他弦都快被他磨斷了。
蘇沐陽則是畫了一幅宣念的肖像畫，畫里的她坐在櫻花樹下，短發(fā)被風(fēng)吹起，笑靨如花。他特意用了暖色調(diào)，整個畫面溫柔得像一場夢。畫框是他親手做的，刻滿了細碎的櫻花圖案。
顧沉舟的禮物最“實在”——他默默聯(lián)系了宣念老家的一家老字號，把她念叨了好幾次的“奶奶做的那種醬菜”空運了過來，還買了個漂亮的陶罐裝好。他記得宣念上次打電話時說“好久沒吃到了”。
生日當天，宣念被五個帥哥簇擁著來到江翊包下的甜品店，看著滿屋子的氣球和那個巨大的兔子蛋糕，眼睛都直了。
“你們……也太夸張了吧！”她捂著嘴，感動得眼眶有點紅。
“生日快樂，念念。”溫景然第一個送上禮物，將絲絨盒子遞過去，“一點心意?！?/p>
宣念打開，兔子吊墜在燈光下閃著溫柔的光：“哇，好漂亮！謝謝溫學(xué)長！”
林硯秋把筆記本遞過去：“可能沒那么花哨，但希望對你有用?！?/p>
宣念翻開扉頁，看到那行字時，心跳漏了一拍：“硯秋學(xué)長，你好用心……”
江翊抱起吉他，有點緊張地清了清嗓子：“我給你唱首歌吧?！彼麖椫杪暡凰阃昝?，卻充滿了少年的真誠，“……你笑起來像糖，甜到我心上……”
宣念聽得臉頰發(fā)燙，等他唱完，用力鼓掌：“江翊學(xué)長，你唱得好好聽！”
蘇沐陽展開畫卷：“這是我為你畫的，喜歡嗎？”
宣念看著畫里的自己，眼睛亮晶晶的：“天吶！沐陽學(xué)長，你把我畫得也太好看了吧！我要掛在床頭！”
最后輪到顧沉舟，他把陶罐遞過去，有點別扭地說：“……吃的?！?/p>
宣念打開一聞，眼睛瞬間亮了：“是這個味道！顧學(xué)長，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這個？！”她激動地抱住顧沉舟的胳膊晃了晃，“太謝謝你了！我最愛這個了！”
顧沉舟的身體瞬間僵住，耳根悄悄紅了。
這一個擁抱，像一根火柴，點燃了旁邊四個男生心里積壓的火藥。
江翊最先沉不住氣，放下吉他，語氣帶著點酸意：“不就是罐醬菜嗎？至于這么激動？”
顧沉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她喜歡?！?/p>
“我唱的歌她也喜歡?！苯床桓适救酢?/p>
溫景然笑著打圓場，語氣卻帶著鋒芒：“好了，都是為了給念念慶生，別傷了和氣?！彼聪蛐?，“念念，喜歡項鏈嗎？我?guī)湍愦魃?？?/p>
“我覺得筆記更實用，”林硯秋推了推眼鏡，“畢竟快期末考試了?！?/p>
蘇沐陽晃了晃手里的畫：“畫可以保存一輩子，等老了還能拿出來看呢。”
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宣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手里的禮物被她攥得緊緊的，有點不知所措。她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硝煙味，好像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你、你們別這樣……”她小聲說，“我都很喜歡啊，每一個都喜歡……”
“只能選一個最喜歡的呢？”江翊脫口而出，說完就后悔了，但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
空氣瞬間凝固。
五個男生的目光都落在宣念臉上，有期待，有緊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占有欲。
宣念徹底懵了。她看看溫學(xué)長溫柔的眼睛，看看林學(xué)長鏡片后的認真，看看江翊緊張的臉，看看蘇學(xué)長帶笑的眼眸，再看看顧學(xué)長緊繃的下頜……
她腦子里一片空白，那些花癡的心思早就跑沒了，只剩下慌亂。
“我、我不知道……”她紅了眼眶，聲音帶著點哽咽，“都很好啊……為什么要選一個……”
看到宣念快要哭了，五個男生都慌了。
溫景然立刻道：“跟你開玩笑呢，念念別哭。”
林硯秋遞過紙巾：“是江翊不對，別理他?！?/p>
江翊撓撓頭，一臉懊悔：“對不起啊宣念，我不是故意的……”
蘇沐陽蹲下來，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淚：“哭了就不好看了，小兔子不該掉眼淚的。”
顧沉舟則是直接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別難過，不想選就不選?！?/p>
宣念裹著帶著顧沉舟體溫的外套，聞著那熟悉的皂角香，心里更亂了。
她知道他們對自己好，可她從來沒想過要在他們之間做選擇。她喜歡溫學(xué)長的溫柔，喜歡林學(xué)長的細心，喜歡江翊的活力，喜歡蘇學(xué)長的浪漫，也喜歡顧學(xué)長的沉默守護……
可現(xiàn)在，這份喜歡似乎變成了一種負擔。
“我、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宣念低著頭，聲音悶悶的。
“我送你?！蔽鍌€聲音同時響起。
宣念沒說話，只是默默拿起自己的包，轉(zhuǎn)身往外走。
五個男生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心里都不是滋味。剛才的針鋒相對，此刻都變成了懊悔。他們只是想讓她開心，卻忘了她可能會為難。
顧沉舟快步跟上，輕輕拉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彼穆曇艉茌p，帶著安撫的意味。
宣念沒掙脫。
溫景然看著他們的背影，握緊了手里的項鏈盒子。他第一次意識到，溫柔或許不夠，他需要更明確一點。
林硯秋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他一直以為默默付出就夠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不爭取就會失去。
江翊踢了踢旁邊的椅子，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他剛才太沖動了，嚇到她了。
蘇沐陽看著那幅還沒被宣念帶走的畫，眼神復(fù)雜。浪漫如果變成了壓力，那還有什么意義？
這場以愛為名的角逐，第一次露出了傷人的棱角。而那個被捧在手心的短發(fā)少女，終于開始意識到，這份被五個帥哥同時深愛的幸運，或許也藏著同等重量的煩惱。
回去的路上，顧沉舟一直沒說話，只是默默地陪著宣念走。走到宿舍樓下，宣念才抬起頭，眼睛紅紅的：“顧學(xué)長，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鳖櫝林鄞驍嗨?，“不該讓你為難?！彼D了頓，補充道，“不管你選誰，或者誰都不選，我們……都會尊重你?！?/p>
宣念看著他深邃的眼睛，突然有點想哭。她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謝謝你，顧學(xué)長?！?/p>
看著宣念走進宿舍樓，顧沉舟才轉(zhuǎn)身離開。他知道，從今天起，有些事情不一樣了。他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地試探，有些心意，該說出口了。
而宿舍里的宣念，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禮物，第一次沒有了花癡的心情。她抱著顧沉舟的外套，聞著那干凈的皂角香，輕輕嘆了口氣。
原來被太多人喜歡，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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