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為引,以魂為契——”
霜璃的聲音在風(fēng)中回蕩,沈知微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殷紅的血珠滴落在孩童眉心。
剎那間,金光暴漲!
孩童的身體劇烈顫抖,左眼的金瞳忽明忽暗,右眼的漆黑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原本清澈的眸子。他痛苦地蜷縮在沈知微懷里,聲音哽咽:“娘親……好疼……”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沈知微緊緊摟著他,眼淚砸在他的發(fā)間。
霜璃指尖凝出冰藍(lán)色的符文,輕輕按在孩童心口:“龍璽,歸位!”
“轟——”
三塊龍璽碎片從孩童體內(nèi)浮出,在半空中旋轉(zhuǎn)、融合,最終化作一枚完整的龍形玉佩,緩緩落入沈知微掌心。
孩童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眼皮沉重地垂下,陷入沉睡。
劉寒劍快步上前,探了探孩子的脈搏,緊繃的神色終于松緩:“脈象穩(wěn)了。”
沈知微長舒一口氣,可還未等她放松,霜璃突然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一絲冰藍(lán)色的血。
“霜璃姑娘!”沈知微一驚。
霜璃勉強(qiáng)站穩(wěn),搖了搖頭:“無礙……只是靈力耗盡?!彼ы抗鈴?fù)雜地看向沈知微,“娘娘,您可知……您剛剛的‘血契’,意味著什么?”
沈知微一怔:“什么意思?”
霜璃輕聲道:“龍璽認(rèn)主,需以血為契。從今往后……您與龍璽,性命相連?!?/p>
劉寒劍臉色驟變:“什么?!”
沈知微低頭看著手中的龍璽,掌心傳來微微的灼熱感,仿佛與她的血脈融為一體。
“所以……我若死,龍璽便會(huì)碎裂?”她輕聲問。
霜璃點(diǎn)頭:“而龍璽若毀……您也會(huì)……”
話音未落,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
“真是感人啊……”
眾人猛然回頭,只見本該死去的太后竟懸浮在半空中,周身纏繞著黑霧,面容扭曲,早已不似人形。
“你還沒死?!”劉寒劍厲聲喝道,劍鋒直指她。
太后獰笑:“哀家乃先帝親封的‘北之太后’,豈是你們能輕易殺死的?”她目光貪婪地盯著沈知微手中的龍璽,“把龍璽交出來,哀家可以饒你們不死。”
沈知微冷笑:“做夢!”
太后眼中閃過一絲狠毒:“那就別怪哀家……心狠手辣了!”
她猛地抬手,黑霧化作無數(shù)利箭,鋪天蓋地射向眾人!
“小心!”劉寒劍揮劍格擋,可黑霧箭矢竟如活物般繞過他,直逼沈知微!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冰墻驟然升起,擋在沈知微身前。
“霜璃!”沈知微回頭,卻見霜璃臉色慘白,唇角溢血,顯然已是強(qiáng)弩之末。
“娘娘……快走……”霜璃艱難地維持著冰墻,“她……已經(jīng)不是人了……”
太后狂笑:“走?你們走得了嗎?!”
她五指成爪,黑霧瞬間化作巨掌,狠狠拍向冰墻!
“咔嚓——”
冰墻碎裂,霜璃被震飛數(shù)丈,重重摔在地上,氣息奄奄。
沈知微咬牙,將孩子交給劉寒劍:“帶他走!”
劉寒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一起走!”
沈知微搖頭,目光堅(jiān)定:“龍璽在我手里,她不會(huì)放過我。”她壓低聲音,“你先帶孩子離開,去找韓毅……我拖住她!”
劉寒劍眸中怒火翻涌:“不行!”
太后已逼近,黑霧如潮水般涌來:“今日……你們誰都別想走!”
就在此時(shí),一道清冷的女聲突然響起——
“是嗎?”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茶北宮屋頂上,立著一道纖細(xì)的身影。
她一襲白衣,面容清麗,與葉青蘿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冷冽。
“青蟬……姑姑?”沈知微怔住。
太后臉色驟變:“葉青蟬?!你不是死了嗎?!”
葉青蟬冷笑,指尖輕抬,一枚血色符咒懸浮于掌心:“姐姐當(dāng)年留了一手……今日,該清算舊賬了。”
她猛地將符咒拍向地面——
“轟!”
血色的陣法瞬間展開,太后的黑霧如遇天敵,瘋狂退散!
太后慘叫一聲,面容扭曲:“不!這不可能!”
葉青蟬緩步向前,聲音冰冷:“先帝用巫族女子的血污染龍脈,而你……用她們的怨氣修煉邪術(shù)?!彼?,指尖凝聚血色光芒,“今日,我便替她們……討回公道!”
太后瘋狂掙扎,黑霧卻不斷被血陣吞噬:“葉青蟬!你敢動(dòng)哀家,先帝不會(huì)放過你!”
葉青蟬冷笑:“先帝?”她指尖一劃,血光如刃,直刺太后心口,“他早就魂飛魄散了!”
“啊——!”
太后的慘叫聲響徹夜空,黑霧徹底消散,只剩下一具干枯的軀殼,重重摔落在地。
沈知微怔怔地看著這一切,還未回神,葉青蟬已轉(zhuǎn)身看向她。
“沈知微?!彼?,“龍璽既已認(rèn)主,你便該知道……自己背負(fù)的是什么?!?/p>
沈知微握緊龍璽,掌心傳來微微的灼熱:“請姑姑明示。”
葉青蟬目光復(fù)雜:“龍璽不是權(quán)力之器……而是‘鎖’。”
“鎖?”沈知微不解。
“鎖住真正的龍主……不讓祂蘇醒?!比~青蟬看向她懷中的孩子,輕聲道,“而你……是最后的‘守鑰人’?!?/p>
劉寒劍沉聲問:“什么意思?”
葉青蟬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向夜空。
茶北星的光芒,不知何時(shí)……已變成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