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蹌著沖進白馬寺地宮，靴子甩掉了還沾著黏液。趙云的手指保持著最后抓握的弧度，劉備背著他就往里沖。張飛那桿丈八蛇矛在地上劃出火星，藥汁畫出的圖案還在冒煙，隱約能看見人影晃動。

"散！"張飛大吼一聲，長矛橫掃。那些煙霧凝成的東西被劈得四分五裂，卻還在往我們這邊飄。

穹頂塌陷處漏下的月光混著藍晶石的冷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諝饫锸墙饘贌沟奈兜?，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腐朽氣息。趙云鎧甲縫隙滲出的藍液自動聚攏，在地面畫出奇怪的紋路。

"快離開這里！"華佗機械右手閃著電弧，青銅漏刻投影出"觀測者權(quán)限沖突"?？伤捯粑绰?，趙云突然按住胸口，藍痕劇烈跳動，眼底泛起詭異的藍光。

除顫儀殘骸在地上發(fā)出嗡鳴，屏幕亮起"設(shè)備認證中"。我戰(zhàn)甲縫隙里滲出的葡萄糖黏液開始發(fā)燙，黏糊糊地往皮膚上貼。

藍液女人從水晶中浮現(xiàn)，穿著白大褂，手里平板閃著光。實驗室畫面在空中展開，手術(shù)臺上的倒計時變成鮮紅的血字：00:00:30。

"這不是重啟，是謀殺。"她聲音混著電流雜音，"第18次了，林研究員。"

我撞翻藥材架，瓷片和藥汁四濺折射藍光。"放屁！我是急診護士，不是什么研究員！"

趙云喉嚨里又響起拉風(fēng)箱似的聲響，這次聽得更清楚："別信...它們總在..."

他胸口的藍液暴漲，系統(tǒng)彈出警告框，把我靴底牢牢吸在地上。全息投影切換成手術(shù)臺畫面，我看到另一個自己穿著白大褂，手指懸在紅色按鈕上方。

"每次失敗都重新來過，直到找到最優(yōu)解。"藍液女人輕點平板，數(shù)據(jù)流中忽明忽暗的張燕冷笑一聲。

我攥住戰(zhàn)甲縫隙里滲出的葡萄糖黏液，指尖傳來刺痛。江東銅片坐標(biāo)在三維投影上跳動，某個點突然放大，白馬寺的地宮結(jié)構(gòu)圖從地磚里浮出來。那是我三天前親手畫的。

趙云瞳孔泛藍，金屬臂滲出藍色液體。他緩緩抽出長劍，劍尖映出我扭曲的臉。"2023年11月7日，手術(shù)臺03號。"他聲音沙啞，"你是蘇小棠...還是林研究員？"

華佗舉杖欲阻，卻被系統(tǒng)反制彈開。張燕趁亂撲向中央懸浮的青銅鑰匙，觸碰瞬間地面升起冰晶牢籠。

我踉蹌后退，葡萄糖黏液在地面拖出長長的痕跡。手術(shù)臺上的我突然轉(zhuǎn)頭，嘴角咧開詭異的笑。密室穹頂?shù)牧芽p開始蔓延，露出后面漆黑的虛空。

"終止程序00:00:10。"空氣突然變得粘稠，呼吸時能扯出細絲。華佗的機械臂發(fā)出齒輪卡殼的聲響，青銅漏刻迸出藍色電火花。

張燕的身影從數(shù)據(jù)流里掙脫，虎符和江東銅片共振頻率加快，震得我耳膜生疼。趙云的劍尖抵住我咽喉，劍刃的寒意滲進皮膚。

"記住，錯誤的時間比錯誤的選擇更可怕。"華佗的聲音穿透混亂。

藍液女人身影開始消散："記住，修復(fù)不是拯救，而是抹除。"

全息投影切換成手術(shù)臺畫面，另一個我嘴角咧開詭異的笑。趙云的劍鋒停在我頸前，系統(tǒng)提示音變調(diào)："認證通過。"

冰晶牢籠崩塌，青銅鑰匙落入掌心，與藍石共鳴。密室劇烈震動，趙云手背的溫度還留在我的手腕上。

月光透過塌陷的穹頂灑下，映得鑰匙紋路如血管般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