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趙云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他的掌心燙得嚇人，像是要燒穿我的皮肉。

醫(yī)療艙在中央嗡鳴，藍光映得四周石壁如同血管壁般蠕動。張燕持虎符后退半步，江東銅片在她手中嗡鳴震動。華佗的機械臂還在冒火花，青銅漏刻迸出藍色電火花。

"修復(fù)即抹除。"系統(tǒng)提示音刺破空氣，"是否確認執(zhí)行？"

趙云突然抓住我小腿，鎧甲縫隙滲出的藍液在地面蜿蜒成手術(shù)臺血跡的圖案。他聲音沙啞得像是生銹的齒輪摩擦："每次你說要救我...都把我變得更不像人。"

我想把手抽回來，卻被他抓得更緊。冷汗順著腕骨滑進袖口，混著藍液的黏膩感讓我胃里翻涌。

"你早就知道江東銅片不是止血藥對吧？"

"現(xiàn)在重要的是..."

"告訴我！"趙云猛地坐直，鎧甲發(fā)出金屬扭曲聲，"每次你縫合我的傷口，是不是都在偷走我的記憶？"

張燕舉著虎符沒說話，江東銅片上的熒光紋路在她掌心跳動。她的眼神游移不定，像是在權(quán)衡什么。

"你們這群醫(yī)生，"趙云瞳孔泛起機械藍，"連死亡都不肯讓我好好經(jīng)歷嗎！"

藍液女人全息投影突然浮現(xiàn)，手指輕點我額頭。無數(shù)畫面在視網(wǎng)膜炸開：實驗室的白大褂、顯微鏡下的細胞分裂、還有...趙云躺在手術(shù)臺上渾身插滿管子的樣子。

"第十八次了。"她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每次你都選擇救他，每次我們都不得不重置。"

我撞翻藥材架，干燥的當歸混著眼淚在地上打滾："放屁！這不可能..."

華佗的機械臂突然啟動，電極板擦著我耳畔飛過扎進控制臺。趙云胸口的金光越來越盛，我看見他鎧甲下浮現(xiàn)出和我藍石相同的紋路。

我抓起破碎的監(jiān)護儀屏幕砸向主控屏。數(shù)據(jù)線像垂死的蛇扭動，張燕剛撿起的葡萄糖注射液滾到我腳邊，黏糊糊的液體正順著靴子往上爬。

趙云突然把我拽到身后。一塊飛濺的玻璃擦著他肩甲劃過，在白墻上留下血痕。那些血痕和地面的藍液紋路完全重合，構(gòu)成某個古老的實驗圖騰。

倒計時從00:00:10跳到00:00:05又歸零?？諝庹吵淼孟衲痰难獫{。

我跪在他面前，手指深深插入他鎧甲縫隙。藍液順著我的指縫往上爬："每次縫合你的傷口，我都害怕這是最后一次見面。"

藍液女人尖叫："你瘋了嗎？沒有藍石保護，你會被數(shù)據(jù)流撕碎！"

趙云突然露出熟悉的笑容："原來如此。難怪每次受傷，看到你的手我就安心..."

我扯斷頸間的藍石項鏈按在他胸口。兩股光芒交匯的瞬間，地宮開始坍塌。月光透過裂縫灑下來，趙云頸側(cè)那道舊傷疤正在發(fā)光——是我三個月前給他縫的針。

華佗機械臂卡殼，青銅漏刻爆出電火花的瞬間，趙云突然握住我手腕按在他心口："雙因子認證完成，記憶解封進度50%"

系統(tǒng)彈出新窗口："時間線鎖定完成，新紀元即將開啟"

最后一眼看到趙云瞳孔里的機械紋路完全褪去，變成最初相遇時的清澈琥珀色。我淚眼模糊中按下"修復(fù)"，藍光包裹趙云的瞬間，他指尖還保持著握劍的弧度。

"記憶覆蓋完成，歡迎來到新世界。"

藍石在掌心融化時，我聽到無數(shù)時空里傳來自己的哭喊聲。光門在身后顯現(xiàn)，密室開始坍塌，空氣中漂浮著發(fā)光的代碼塵埃。

趙云的身體在藍光中逐漸透明。江東銅片上閃過一行小字："緊急重啟協(xié)議已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