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p>
“時辰不早了,你快點回去?!?/p>
“阿寧,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怎么這么快趕我走。”
“把這個帶走,舊塵山谷新出的糕點?!苯鯇幹噶酥概赃呑阕阌兴奈鍖邮郴\。
“阿寧,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他選擇性的忽略了食盒的大小,一看就是不僅是為他準(zhǔn)備,而是雪公子,月公子甚至雪重子都有份。
黑影的輕功出身如化,僅是少女的低頭喝茶的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
清晨,徵宮。
“呼——”
一聲粗重的喘息突然撞碎了殿內(nèi)的寂靜。
宮遠(yuǎn)徵猛地從榻上彈坐起來,背脊繃得筆直,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拽離了夢境。
鬢邊的發(fā)絲被冷汗浸得發(fā)潮,黏在泛著薄紅的耳后,眼尾還殘留著夢靨未散的紅意,連帶著眼瞳都蒙著層水汽,顯得有些茫然。
他抬手按在胸口,指尖觸到一片滾燙的濕意,才驚覺中衣大敞,領(lǐng)口松垮地滑到肩頭,露出的胸膛上,幾顆透明的汗珠正順著肌理分明的線條往下滾,滑過緊實的腰腹,隱入腰間松垮的系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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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怎么會這樣?
他是擅毒,可醫(yī)毒不分家,盡管是第一次,他自然也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宮遠(yuǎn)徵皺緊眉頭,腦海里翻涌著破碎的夢境。
夢里沒有徵宮的冷清,只有滿室的紅。
紅綢從梁上垂落,像淌了滿地的霞,纏繞著雕花檀木大床的每一根廊柱;床上鋪著的金絲云錦,在朦朧的光里織出鸞鳳和鳴的紋樣,輕薄的月紗垂在床沿,被風(fēng)一吹,便輕輕晃著,像極了某人偶爾垂落的眼睫。
龍鳳喜燭在桌案上燃著,燭芯爆著細(xì)碎的火星,將整個房間烘得暖融融的,連空氣里都飄著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清幽綿長,熟悉到好像刻到骨子里。
他看見夢中的自己,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腰間系著繡金的玉帶,手里握著一根紅漆挑桿,腳步不受控制地走向那張大床。
床幔被輕輕挑開,里面端坐著的女子,頭上蓋著紅蓋頭,露出的一截皓腕上,戴著他親手打磨的玉鐲。他的心跳得飛快,指尖微微發(fā)顫,慢慢將那紅蓋頭挑開——
是她。
又不確定是她。
恍恍惚惚間只能看見一雙清淡如水的星眸,眼尾帶著點淺淺的笑意,看他時,目光里像是盛著星光。
那一刻,胸腔里突然漲滿了洶涌的占有欲,他想讓她的目光永遠(yuǎn)停留在自己身上,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不允許任何人分走她半分注意力。
還有最后那媚態(tài)橫生的,半吐花露的……
“該死?!?/p>
宮遠(yuǎn)徵猛地回神,低罵一聲,額角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他掀開錦被,赤著腳踩在冰涼的青石板上,寒氣順著腳底往上竄,卻壓不住心底那股越來越烈的燥熱。
殿角的銅盆里盛著昨夜備好的冷水,冰得能映出人影,他幾步走過去,拎起木桶,毫不猶豫地往身上潑去。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