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喉頭發(fā)緊。2049年的哥倫比亞豆子?這不就是我在現(xiàn)代常喝的那個牌子嗎?可那時候我明明是個連房租都付不起的考古系吊車尾。
"林博士,歡迎回家。"白大褂把紙杯往前遞了遞,虎口的燙傷疤在藍光下格外刺眼。那是道新月形的疤痕,和我在咸陽宮暖閣里見過的一模一樣——那天嬴政握著我的手講解高鐵原理時,袖口滑落露出的燙傷疤。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電磁炮差點從手中滑落。記憶碎片突然涌現(xiàn):實驗室里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拿著激光筆,指著全息投影說量子糾纏;博物館里解說員說"這位林博士用未來科技改寫歷史"...
"你...你是嬴政?"我聲音發(fā)顫,后背緊貼著冰冷的石壁。機械始皇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金屬碰撞的聲響讓人牙根發(fā)酸。
男人輕笑一聲,吹了吹杯口的熱氣:"現(xiàn)在還不是,但很快就會是了。"他抬手看了眼腕表,"還有十五分鐘,機械始皇就會完全蘇醒。"
"放屁!"我咬牙切齒,"我在秦朝九年,簽到、研發(fā)、修高鐵,都是我自己..."
話沒說完,系統(tǒng)突然開始強制上傳數(shù)據(jù)。藍光像蛛網(wǎng)般蔓延,從胸口玉佩一直纏繞到四肢百骸。我眼前一黑,意識逐漸模糊。耳邊響起嬴政的聲音,卻不是機械始皇那種帶著電子合成的腔調(diào),而是帶著溫度的、真實的男聲:
"你終于來了。"
我拼命睜著眼睛,看到白大褂胸口的銜蟬紋章亮起紅光。那光芒和趙高狼牙項鏈上的,以及機械兵眼里的紅光一模一樣。記憶閃現(xiàn):驪山墓簽到獲得基因強化液,咸陽宮偏殿開出可控核聚變藍圖...那些畫面開始扭曲,像被誰動過手腳的電影膠片。
"別睡!"白大褂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聽著,你還記得永生計劃第17號實驗體是什么嗎?"
我搖頭,冷汗順著鬢角滑落。銜蟬紋章的紅光越來越亮,照得他臉上的光影斑駁。我想起來了,那個暴雨夜抱著濕透的筆記本電腦趕往始皇陵工地,閃電劈中青銅燈的瞬間,玉佩裂成兩半...還有實驗室里穿著白大褂的嬴政,拿著激光筆講解量子糾纏的樣子。
"叮——警告!時空悖論等級SSS!原始宿主記憶恢復(fù)進度87%!"
系統(tǒng)的警報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白大褂的手掌傳來溫?zé)?,那溫度和咸陽宮里嬴政握住我的時候一模一樣。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你不是穿越,是覺醒。真正的任務(wù)是喚醒機械始皇。"
我瞳孔驟縮,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現(xiàn)代實驗室里嬴政攥著我的高鐵設(shè)計圖眼里冒光,說"此等神物,愛妃要多少人力朕都給!",2049年博物館解說員說"這位林博士用未來科技改寫歷史"...這些畫面開始重疊,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
"為什么..."我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為什么要在秦朝九年..."
"為了驗證時空干涉技術(shù)。"他松開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微型注射器,"這是記憶穩(wěn)定劑,能讓你在雙重身份中保持清醒。但注射后你會失去部分情感記憶,包括..."
機械始皇的腳步聲突然停在門外。整面石墻都在震動,金屬摩擦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銜蟬紋章的紅光忽明忽暗,映得他臉上光影交錯。
"時間不多了。"他收起注射器,"選擇吧,是要繼續(xù)當(dāng)秦朝的林娘子,還是做回2049年的林博士?"
我盯著他胸口的銜蟬紋章,突然明白趙高狼牙項鏈的光芒為何如此熟悉。記憶深處閃過某個畫面:我躺在時間艙里,嬴政握著我的手說"等高鐵修好就帶我去巡游天下"...那根本不是幻覺,而是被篡改過的記憶。
門外傳來沉重的敲擊聲,像是機械始皇在用拳頭砸門。白大褂抬手按下某個按鈕,我腳下的石板突然下沉。失重感襲來,我最后看到的是銜蟬紋章上跳動的紅光,和瞳孔中不知何時閃現(xiàn)的相同光芒。
"等等!"我嘶喊著伸出手,卻被黑暗吞沒,"告訴我真相!"
"真相..."他的聲音漸漸遠去,"就是你才是永生計劃的第一個實驗體。"
\[未完待續(xù)\]黑暗中傳來金屬門開啟的嘶鳴,我重重摔在柔軟的墊子上。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發(fā)酸,和咸陽宮暖閣里的檀香完全不同。
"別睡!"白大褂的聲音突然貼近耳邊,他抓著我的肩膀搖晃,"看著我!"
我勉強撐起身子,發(fā)現(xiàn)這間密室比之前那個更小。四面墻都是銀灰色合金板,地上鋪著類似瑜伽墊的黑色軟墊。他胸口的銜蟬紋章還在發(fā)光,紅光映得整間屋子像浸在血里。
"你到底是誰?"我往后縮了縮,后腦勺抵著冰涼的墻壁。剛才系統(tǒng)上傳數(shù)據(jù)時的記憶還在隱隱作痛,那些被篡改的畫面像扎在腦子里的碎玻璃。
他突然笑了,眼角擠出細紋:"該說你是真忘了,還是裝傻?"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個平板,手指劃過屏幕時藍光在他臉上跳動,"這是上周的監(jiān)控錄像。"
畫面里是間現(xiàn)代化實驗室,穿著白大褂的我正彎腰調(diào)試設(shè)備。身后突然出現(xiàn)個熟悉的身影——分明是眼前這個男人,但頭發(fā)更長,還扎了個馬尾。他伸手搭在我肩上,我回頭笑了一下,露出虎牙。
"那天你說要去始皇陵工地。"他關(guān)掉平板,聲音有些發(fā)澀,"打雷下雨,你抱著筆記本往驪山跑...后來玉佩碎了,你就..."
門外又傳來機械始皇的腳步聲,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他猛地收聲,從褲兜里摸出個針管。這次我看清了,液體是淡金色的,像是摻了金粉。
"這是最后一支穩(wěn)定劑。"他握著針管的手背青筋凸起,"注射后你能保持清醒,但會忘記一些事。比如..."他頓了頓,喉結(jié)滾動,"比如我們在實驗室相處的那些日子。"
我盯著那支針管,突然想起現(xiàn)代實驗室窗臺上的綠蘿。那天他說要幫我換盆,結(jié)果把土撒得滿地都是。我罵他的時候,他笑著說"博士發(fā)火真好看"...
"為什么是我?"我聽見自己問,聲音輕得像飄在水面的落葉。
他還沒開口,整間屋子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尖銳地響起,紅色警示燈開始旋轉(zhuǎn)。他的臉色變了:"來不及了。"
針頭扎進手臂的瞬間,我看到他瞳孔深處閃過一絲紅光,和機械始皇眼里的光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