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季深的手重重砸在桌面上,煙灰缸里的煙頭蹦跳著散出火星。江言盯著他繃緊的下頜線,發(fā)現(xiàn)這個動作和七年前他得知創(chuàng)業(yè)計劃被剽竊時一模一樣。
"星辰董事會那幫老狐貍。"季深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他們早就想找借口踢我出局,這次服務器攻擊正好給了他們機會。"
江言走到咖啡機旁接水,玻璃杯碰撞發(fā)出輕響。她背對著季深,看著水霧在杯壁凝成水珠:"你有沒有想過,攻擊者和董事會可能是一伙的?"
瓷杯突然從季深手中滑落,在地上摔成蛛網(wǎng)般的裂紋。他蹲下身去撿碎片,左手無名指被劃出細血珠:"不可能。董事會那幫人只懂資本運作,沒本事搞這么精密的網(wǎng)絡(luò)攻擊。"
江言抽了張紙巾按在他傷口上,指腹不經(jīng)意擦過他掌心的舊疤。那是大三那年幫她修電腦時被主板劃破的,當時他笑著說這是"愛情的勛章"。
"嘶——"季深倒吸涼氣,卻沒抽回手。兩人的影子在晨光里疊成模糊的一團,鍵盤燈光映著他眼里跳動的火苗。
辦公室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強抱著筆記本跌撞進來:"江總!快看這個!"他把電腦往桌上一摔,屏幕上赫然是星辰科技的緊急聲明,標題紅得刺眼——《關(guān)于CEO季深嚴重瀆職的處理決定》。
季深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突然扯松領(lǐng)帶走向儲藏室:"我還有幾件私人物品沒拿。"鐵門"哐當"關(guān)上的瞬間,江言聽見里面?zhèn)鱽斫饘倥鲎驳膼烅憽?/p>
她示意王強先出去,然后將耳朵貼在門上。儲藏室里傳來粗重的喘息,接著是玻璃碎裂聲。七年前季深被學校處分那天,她也是這樣在男生宿舍外聽著門內(nèi)的動靜,直到凌晨三點才聽見他嘶啞地喊她名字。
"季深。"江言的指節(jié)叩在鐵皮門上,"需要幫忙嗎?"
門突然向內(nèi)凹陷,季深的拳頭還停在門上。他額角青筋暴起,襯衫領(lǐng)口沾著不知哪來的咖啡漬:"幫我?就像七年前幫我一樣?"
江言后退半步撞翻垃圾桶,曲別針散落一地。她看著男人步步緊逼,后腰抵在冰冷的文件柜上:"我知道當年的事——"
"你知道什么?"季深的手撐在她耳側(cè)的鐵皮柜上,聲音壓得極低,"知道我被趕出學校那天,你正和秦氏集團的公子喝慶功酒?"
柜子輕微晃動,頂層檔案盒砸在季深背上。他悶哼一聲卻沒挪開,呼吸間帶著薄荷煙和威士忌的味道。江言突然想起畢業(yè)晚會那晚,他也是這樣把她困在消防通道,領(lǐng)帶松垮地掛在頸間,眼里的血絲比現(xiàn)在還重。
"咔嗒"一聲,季深的皮帶扣蹭到她襯衫下擺。江言猛地偏頭,看見他鎖骨處若隱若現(xiàn)的疤痕——那是替她擋下落石時留下的月牙形傷痕,此刻正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
"電話里的人提到智能家居競標。"江言突然開口,膝蓋無意識抬起抵住他小腹。金屬拉鏈的冰涼觸感讓兩人同時一顫,季深喉結(jié)劇烈滾動后猛然后退。
儲藏室的日光燈管發(fā)出滋滋輕響,照見散落一地的相框。最上面那張是畢業(yè)典禮的合影,她穿著學士服抱著證書,季深站在后排陰影里,手里捏著那份被揉皺的分手協(xié)議。
"七個項目。"季深突然蹲下身收拾碎片,"星辰董事會最近在接觸七個智能家居項目,全都和極境高度重合。"他把一張相框塞進江言手里——背面有他用鋼筆寫的小字:等你拿到融資那天,我們就把辦公室搬到頂樓看日出。
江言的指甲掐進掌心。當年她確實拿到了秦氏的天使輪,但前提是和季深劃清界限。投資人辦公室里那份打印著季深"學術(shù)造假"的證據(jù),后來才知道是星辰董事會偽造的。
走廊突然傳來手機鈴響,季深接起電話時臉色驟變:"我媽怎么會突然昏厥?"他抓起西裝外套沖向電梯,經(jīng)過江言身邊時突然頓住,"幫我查星辰科技CFO張啟明的行蹤,他三年前在瑞士銀行有筆可疑轉(zhuǎn)賬。"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江言發(fā)現(xiàn)季深落下了那個磨破邊角的牛皮筆記本。翻開第一頁就是她當年的創(chuàng)業(yè)構(gòu)想草圖,旁邊用紅筆寫著"小言的第三個不靠譜想法,但這次我好像有點動心"。
下午三點的陽光斜照進來,在第37頁投下菱形光斑。那里貼著張泛黃的便利貼,是她用口紅寫的:"季深大笨蛋,如果十年后我們還在同一個行業(yè),一定要變成死對頭哦。"
玻璃門突然被推開,技術(shù)部實習生小林舉著平板沖進:"江總!查到了!"她把屏幕轉(zhuǎn)向江言,上面跳動著監(jiān)控畫面——昨晚服務器機房外,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往消防通道張望,下巴上有顆綠豆大的痣。
江言的呼吸突然停滯。那顆痣的位置她太熟悉了,秦氏集團副總裁秦浩的右下巴就有同樣的痣。當年她拒絕秦家公子的追求時,對方陰森森地說過:"江言,你會后悔的。"
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段錄音。按下播放鍵的瞬間,秦浩陰柔的笑聲刺得耳膜發(fā)疼:"季深真是個蠢貨,到現(xiàn)在還以為是董事會要整他。告訴他,當年把他學術(shù)造假的證據(jù)交給學校的人,是我。"
辦公室的空調(diào)發(fā)出故障般的嗡鳴。江言抓起車鑰匙沖向停車場,經(jīng)過前臺時聽見電視里正在播放財經(jīng)新聞:星辰科技臨時股東大會上,新任CEO張啟明宣布將全力進軍智能家居領(lǐng)域。
雨刮器徒勞地掃著擋風玻璃,江言突然看見路邊公交站臺廣告牌上季深的面孔——那是星辰科技去年的形象宣傳,他穿著高定西裝,眼神冷峻如冰。照片右下角有行小字:"本廣告拍攝于瑞士蒙特勒,攝影師:匿名。"
方向盤猛地打轉(zhuǎn),車子擦著護欄停下。江言顫抖著翻出季深的筆記本,第89頁貼著張瑞士湖區(qū)的明信片,郵戳日期正是她生日。背面用鉛筆寫著極輕的字:"蒙特勒的日落很像你家鄉(xiāng)海邊的顏色,不知道你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
手機在副駕座震動不停,屏幕上跳動著"季深"兩個字。雨夜里,江言望著遠處醫(yī)院頂層的紅光,突然想起七年前那個暴雨夜,她也是這樣坐在車里,看著季深被保安推出校門,白色T恤被雨水浸透,像只折翼的鳥。
"喂?"她按下接聽鍵,聽見自己聲音抖得像風中殘燭。
電話那頭傳來金屬碰撞聲,然后是季深啞著嗓子的笑:"查到了?秦浩那個雜碎......"背景音突然嘈雜起來,接著是玻璃瓶碎裂聲,"我媽病房門口有記者......別過來,當心被纏住......"
江言掛了電話,突然看見后視鏡里有輛黑色轎車。那是秦浩的車,車牌號她記得清楚——當年對方開車堵住她實驗室門口時,她在雨刷器上夾過分手警告書。
雨勢漸大,雨刮器來不及清掃的水幕里,江言突然笑出聲。她從后備箱翻出備用雨靴,踢掉高跟鞋時想起季深總說她穿高跟鞋跑步的樣子像只待產(chǎn)的企鵝。
醫(yī)院電梯間擠滿舉著攝像機的記者,江言貼著墻角溜到安全通道。十三樓的防火門虛掩著,季深正背對著她打電話,白襯衫上有片深色污漬。
"...那份轉(zhuǎn)賬記錄必須拿到......對,張啟明在澳門的賭場賬戶......"他突然轉(zhuǎn)身,手機從手中滑落。江言接住的瞬間,感覺掌心一片滾燙——那是他捂了太久的溫度,七年未變的溫度。
樓梯間的聲控燈突然熄滅,黑暗中,江言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季深的手摸索著抓住她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骨頭:"別出聲。"他的呼吸噴在她耳廓,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秦浩的人在外面。"
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線下,江言看見他左手輸液留下的針孔。原來剛才電話里的金屬聲是輸液架倒塌的聲音,而那片深色污漬根本不是咖啡,是他為了護著病歷本被記者推倒時蹭的血跡。
樓下突然傳來騷動,季深拽著江言縮進逃生平臺。晚風卷起她的長發(fā),發(fā)絲掃過他喉結(jié)時,江言感覺他突然屏住了呼吸。城市的霓虹在兩人之間流淌成河,七年光陰像是從未存在過。
"當年的分手協(xié)議。"季深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夜風的寒意,"是你讓秦浩轉(zhuǎn)交給我的?"
江言的指甲掐進他胳膊。這個問題像根毒刺,在兩人心頭扎了七年:"是你先說要去找國外投資人的。"
逃生平臺的鐵門突然被撞開,秦浩的聲音帶著醉意響起:"找了七年,原來在這里約會?"他舉著手機錄像,閃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季深,你猜你媽看見你和'商業(yè)間諜'摟摟抱抱的視頻,會不會......"
拳頭揮到秦浩臉上的瞬間,江言被季深拽到身后。她聽見骨裂的輕響,然后是秦浩悶哼聲。黑暗中,有溫熱的液體濺到她手背——那是季深打破的啤酒瓶碎片劃出的血,正順著指縫滴在樓梯臺階上,像串壞掉的珍珠項鏈。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季深突然抓住江言的手往樓下跑。十三層的臺階在腳下飛掠,江言突然想起大三那年消防演習,他也是這樣拉著她跑下十二樓,最后兩人雙雙摔在草坪上,戒指從她無名指滑落到蒲公英叢里。
救護車的藍紅燈在雨幕中閃爍,季深突然停下腳步。他抬起流血的手拂開她額前濕發(fā),動作輕柔得不像剛打過架:"筆記本看到第幾頁了?"
江言看著他虎口的傷口,突然笑出了眼淚:"第102頁,你畫的那個智能音箱草圖,沒有我設(shè)計的好看。"
季深低頭,用帶著血腥味的指尖擦去她的眼淚。遠處警笛聲越來越近,他突然傾身在她額頭印下極輕的吻,像片被雨水打落的梧桐葉。
"等處理完這些事,"他的聲音混著雨聲傳來,帶著七年前的認真,"頂樓的日出,我們一起看。"
江言的手機在這時亮起,是王強發(fā)來的加密郵件。附件照片上,星辰科技CFO張啟明正和個戴口罩的男人在碼頭交易,雖然看不清臉,但那人左手腕上的狼頭 tattoo,和秦浩朋友圈發(fā)過的潛水照一模一樣。
雨還在下,季深脫下西裝披在她肩上。江言摸著布料里硬硬的東西——是那個磨破邊的牛皮筆記本,原來他一直帶在身邊。
警燈照亮季深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他突然輕笑出聲:"想不想玩把大的?"雨水順著他下頜滑落,在衣襟暈開深色痕跡,"明天智能家居競標會,我們反將一軍。"
江言掏出手機調(diào)出錄音筆界面,秦浩陰狠的聲音從揚聲器溢出:"......只要拿到極境的核心代碼,我就能讓江言身敗名裂......"她抬頭看向季深,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星火比七年前更加明亮。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季深突然拽著她拐進小巷。積水漫過雨靴,江言聽見自己的心跳和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像支失而復得的進行曲。
"對了,"跑過第三個街角時,季深突然開口,呼吸帶著不穩(wěn)的喘息,"你生日那天,我其實在公司樓下站了整夜。"
江言的腳步頓住,看著他被雨水模糊的背影。這個秘密像枚生銹的釘子,在她心頭釘了七年。
"手里還攥著這個。"季深從濕透的襯衫口袋掏出樣東西,金屬在昏暗路燈下泛著冷光——是枚磨得發(fā)亮的素圈戒指,內(nèi)側(cè)刻著極小的字:QY&JS,2016.06.21。
那一刻,江言突然明白,有些債,要用余生來償還;有些人,終究是躲不過的命運。
雨還在下,但遠處天際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明天的競標會就像場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而此刻站在雨巷深處的兩個人,終于再次并肩站在了一起。
\[未完待續(xù)\]雨巷盡頭,季深用流血的手指笨拙地將戒指套回江言無名指。金屬冰涼的觸感讓她猛地一顫,像被投入滾燙巖漿的冰塊。七年前丟失在蒲公英叢里的戒指突然回到原位,尺寸竟絲毫不差。
"跟我來。"季深拽著她拐進地下停車場,積水在皮鞋底下發(fā)出咕嘰聲響。黑色賓利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副駕儲物格里彈出個醫(yī)療箱——竟和當年實驗室急救箱里的一模一樣。
酒精棉擦過傷口時,江言盯著后視鏡里秦浩的車影越來越遠。季深突然把她的手按在方向盤上,掌心傷口貼著她的,血珠在真皮表面暈開細小的紅霧。
"智能家居核心代碼不在極境服務器。"他的指腹摩挲著她戒指內(nèi)側(cè)的刻字,"在我們大三那年一起改裝的舊臺式機里。"
江言的指甲陷進他手背新添的傷口。那臺放在男生宿舍儲物柜最底層的電腦,硬盤里存著他們用三個暑假寫的原始算法,還有三百多個標注著"失敗實驗"的文件夾。
賓利突然加速沖出停車場,季深扯下領(lǐng)帶纏住小臂傷口。車載電臺正在播報晨間新聞,女主播的聲音突然拔高:"星辰科技緊急宣布將競標底價下調(diào)40%,并公布極境科技部分核心參數(shù)——"
方向盤猛地打轉(zhuǎn),江言的頭撞在車窗上。儀表盤藍光映著季深猙獰的笑:"張啟明敢在這個時候亮底牌,說明他們拿到的是閹割版代碼。"他突然俯身過來,安全帶勒得兩人胸腔相貼,"當年我們在代碼里埋的'彩蛋'還記得嗎?"
江言的睫毛掃過他流血的下巴。那個用她生日做密鑰的死循環(huán)程序,能讓所有模擬運行的數(shù)據(jù)在持續(xù)72小時后自動歸零。當年季深寫完最后一行代碼時,笑著說這是給商業(yè)間諜的"驚喜禮包"。
醫(yī)院方向傳來警笛聲,季深突然把什么東西塞進她風衣內(nèi)袋。金屬棱角硌著肋骨,是那支他隨身攜帶七年的鋼筆——筆帽上刻著"星辰不及你"。
"去公司把臺式機取出來。"他的拇指摩挲著她耳后,動作輕得像在觸碰蝴蝶翅膀,"競標會現(xiàn)場,我需要你遠程植入原代碼。"
后視鏡里,秦浩的車正從匝道沖下來,引擎轟鳴震碎雨幕。季深突然吻住她的唇角,血腥味混著薄荷煙味涌進喉嚨。江言摸到他后背濕透的襯衫下,肩胛骨處凸起的舊傷——那是當年替她擋下失控電動車時留下的形狀。
"如果我被纏住——"
"沒有如果。"江言咬碎他下唇的血痂,倒車影像里秦浩的車越來越近,"頂樓的日出,少一個人都不行。"
季深突然猛打方向盤,賓利擦著護欄甩尾停下。他推開車門時扯斷了輸液針頭,血珠順著手背滴在車鑰匙孔里:"記住代碼啟動口令——"
"'愛比算法更難拆解'。"江言替他說完這句寫在程序注釋里的話,看著男人沖進雨幕的背影突然笑出聲。當年那個在實驗室熬得滿眼血絲的少年,此刻正用同樣決絕的背影,劈開她七年冰封的心湖。
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嘯聲里,江言掛擋超車。后視鏡里季深正和追上來的記者纏斗,白襯衫像面破損的旗幟。她突然踩下剎車,在秦浩的黑色轎車撞上她車尾前的瞬間,看見車載電臺顯示的時間——早上六點零三分,距競標會開場還有兩小時五十七分鐘。
雨刷器掃出的扇形區(qū)域里,江言摸到內(nèi)袋里那支鋼筆。筆尖戳破皮膚嵌入掌心,疼痛感讓她想起七年前那個雪夜,季深在分手協(xié)議上簽字時也是這樣,鋼筆劃破紙張深嵌桌面,墨水像條黑色河流,漫過她落在紙上的淚痕。
車載電話突然響起,屏幕跳動著"陌生號碼"。接通瞬間傳來電流聲,接著是季深刻意壓低的嗓音:"張啟明的賭場賬戶關(guān)聯(lián)著瑞士銀行,轉(zhuǎn)賬記錄在筆記本第58頁——?。?
慘叫聲被突然切斷,江言的指甲掐穿掌心。她猛地掉頭沖向母校方向,雨幕中突然看見路牌——距離A大計算機系實驗樓還有3.2公里,恰是當年季深每天晚自習后送她回宿舍的距離。
晨光刺破云層時,江言撞開實驗樓后門。七樓機房的門鎖還是老樣子,用校園卡就能撬開——這個漏洞是大三那年季深發(fā)現(xiàn)的,當時他笑著說"給愛情留條緊急通道"。
積灰的儲物柜前,江言的手抖得插不進鑰匙。柜門彈開的瞬間,鐵銹味混著時光的氣息撲面而來——那臺銀灰色臺式機上擺著個玻璃瓶,里面裝著當年她送他的蒲公英種子,七年過去竟開出了兩朵白色絨球。
主機啟動的嗡鳴聲里,江言翻開季深的筆記本。第58頁貼著張泛黃的便利貼,上面是她的字跡:"笨蛋,瑞士銀行賬戶記得用我的生日做密碼"。
競標會現(xiàn)場的直播突然彈窗,畫面里秦浩正對著鏡頭冷笑:"極境科技涉嫌竊取商業(yè)機密,我們已向法院申請禁令——"他的話語突然卡住,鏡頭轉(zhuǎn)向入口處。
季深站在晨光里,左臂的白襯衫被血染成深褐色。他手里舉著個牛皮紙袋,笑容比七年前在創(chuàng)業(yè)大賽領(lǐng)獎臺上還要明亮。江言突然笑出聲,在聊天框里輸入那串密碼——愛比算法更難拆解。
實時傳輸?shù)臄?shù)據(jù)流在屏幕上流淌成河,季深扯開襯衫露出纏著繃帶的手臂,對著現(xiàn)場攝像機舉起紙袋:"星辰科技CFO張啟明與秦氏集團的洗錢證據(jù),共計17份原始文件......"
江言的手指懸在回車鍵上,突然聽見機房門被推開的聲響。秦浩的保鏢堵住門口,棒球棍拖過地面的聲音刮擦著耳膜。她想起季深總說她最擅長在絕境里找到生機——就像當年他們用三個月時間寫出的智能交互程序,在評委宣布星辰奪冠后,突然彈出那個跳舞的卡通彩蛋。
直播畫面里季深正被保安拖拽,卻依舊笑著看向鏡頭。江言按下回車的瞬間,競標系統(tǒng)突然藍屏,然后跳出那段七年前的代碼彩蛋——兩只簡筆畫小人在屏幕上笨拙地跳舞,背景音樂是他們用罐頭瓶敲出來的生日快樂歌。
玻璃碎裂聲響起時,江言抓起主機硬盤轉(zhuǎn)身撞向窗戶。下落過程中她看見季深掙脫束縛沖向屏幕的身影,像顆撲向太陽的流星。風灌入衣領(lǐng),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發(fā)燙,仿佛七年沉寂的時光都在這一刻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