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挽心里一緊，想著這個時刻還是來了。但早有準備的他不慌不忙，細致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和計劃，坦誠的向審判者漏出自己所有的想法與操作過程，他一個字也不敢隱瞞，以期望獲得審判者的理解與諒解。

趙聲閣摸著他柔軟的黑發(fā)，啄吻著又漫不經(jīng)心的說:

“陳挽，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我聽卓智軒說，這是你認識我的第十六年？”

陳挽呆了，原本游刃有余的神情與姿態(tài)變得無措，無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衣角。

趙聲閣嘆了一口氣，一根一根的掰開陳挽因為過于用力而泛白的指節(jié)，撈起來吻了吻，說:

“我們先去吃飯。”

路上和飯桌上，陳挽都有些沉默，趙聲閣也沒有逼他，只是細致的將牛排切成小塊，一口一口的投喂身邊的人，陳挽來者不拒，陳挽不會拒絕他。趙聲閣伸手摸摸他的肚子，確定人吃飽了，就拿起餐巾替他擦嘴。

趙聲閣體貼起來幾乎要將人溺斃，強大的觀察力面前，陳挽覺得自己赤裸而無所遁形，這樣反而讓陳挽感到安全。于是陳挽握住趙聲閣的手，說:

“今晚去我哪里，我都跟你說好不好？”

趙聲閣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當他站在百寶柜面前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準備還是做少了。

上層貴重而繁復的禮物數(shù)不勝數(shù)喧鬧擁擠，而下層一個舊網(wǎng)球，一支脫了漆的維斯康蒂，還有一張枯葉標本反而占據(jù)了大部分的位置。

趙聲閣內心掀起一場巨大的海嘯而無法宣泄，面上卻很冷靜，指著那副長生無極的袖口問:

“這些都是給我的？”

陳挽的臉騰一下變紅了，回道:

“都是給你的?！?/p>

怕趙聲閣不信，還特意強調:

“真的，全部?！?/p>

趙聲閣看著自己真摯的戀人，血液中的欲望叫囂起來，將人壓在百寶柜上，手探入衣物內，聲音卻依舊平淡，問:

“為什么買這個？買了又不給我？”

陳挽的神經(jīng)隨著干燥有力的大手而跳動，嗚咽出聲:

“看到覺得適合你……唔……就買了，當時不合適送……”

“那你也太對不起我了，陳挽，你剝奪了多少我收到禮物的喜悅？”趙聲閣蠻不講理，陳挽卻照單全收，神智已經(jīng)有些不清晰了，卻也堅定的回道:

“啊……我以后……會給你買，更多更好的。”

趙聲閣默了，伸手扭轉陳挽的臉，就著這個姿勢跟他接吻，趙聲閣吻得很深，陳挽站不住了，趙聲閣就曲腿卡進陳挽的兩膝之間，替他撐住身體，愛欲膨脹，就站在這里，也不挪開。指著禮物一個一個的問，這是什么時候買的？為什么想送給他？陳挽的雙眼已經(jīng)迷離，聽懂完整的話都要很久，趙聲閣也不催促，等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回答，回答完后，又要求陳挽替他一一帶上試裝。

陳挽沒有拒絕他，伸出顫抖的手，將珍藏的東西一一帶到趙聲閣身上，如同夢中的那樣，趙聲閣就更兇，陳挽溫柔的，毫不抗拒的抱住趙聲閣的頭，趙聲閣就不那么兇了。

但疑問沒有停下，從禮物問到那一片落葉，一張草稿紙，一個網(wǎng)球。

陳挽毫無隱瞞，聲音沙啞了也不斷回答他，直到真的神志不清昏了過去。

趙聲閣憐惜的擦去他臉上的汗，透過現(xiàn)在的陳挽去看年少時候的陳挽，企圖用這種方式追回那些他已錯過的，被飽滿妥帖愛著的時光。

但時間是公平的，哪怕強如趙聲閣也無法讓時間回溯，趙聲閣的心被遺憾包裹著，用陳挽的嗚咽聲，哭聲確定著他的存在。陳挽感受到了，給出每一個回應，包容著趙聲閣放縱的一切，于是趙聲閣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