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藍雨的比賽結束后，聯盟掀起了一陣討論熱潮。
有人分析啟明新戰(zhàn)術的靈活性，有人驚嘆澈琉切換職業(yè)的熟練度，更多人則在磕她和葉修、蘇沐秋的互動——比賽鏡頭捕捉到葉修下意識擋在她身前的畫面，還有蘇沐秋遞水時指尖相觸的瞬間，論壇上相關帖子刷了幾百頁。
“你看這個，”蘇沐橙舉著手機湊過來，屏幕上是張動圖，葉修皺眉瞪黃少天的樣子被做成了表情包，配文“我的人你也敢碰？”，“網友也太能腦補了吧！”
澈琉瞥了一眼，正好對上葉修投來的目光，他顯然也看到了，耳尖紅得像被烤過，卻嘴硬：“一群閑人?！?/p>
蘇沐秋笑著打印了張表情包，貼在葉修的電腦上：“挺形象的，留著當紀念?！?/p>
葉修一把扯下來揉成團，卻沒扔掉，偷偷塞進了抽屜。
訓練間隙，澈琉收到周澤楷的消息，只有一張截圖——是他練習狙擊的記錄，準確率比上次提高了3%。后面跟著個握拳的表情，透著股不服輸的勁兒。
“進步挺快?！背毫鸹亓司涔膭畹脑挕?/p>
沒過多久，葉修就湊過來看她的手機，看到聊天記錄后，眉頭又皺了起來：“天天聊，你很閑？”
“指導后輩而已?！背毫馃o奈。
“他需要你指導？”葉修哼了一聲，“輪回的教練是擺設？”
蘇沐秋端著咖啡走過來，笑著說：“吃醋也別找這么爛的借口。六六愿意指導誰，是她的自由?！?/p>
“你少裝好人。”葉修瞪他。
澈琉被他們吵得頭疼，干脆起身：“我去買飲料，誰要？”
“冰可樂。”葉修立刻說。
“檸檬水，少糖?！碧K沐秋緊隨其后。
看著兩人又開始較勁，澈琉搖了搖頭，轉身往外走。
樓下便利店，她剛拿起冰可樂，就聽到身后有人喊：“澈琉前輩?！?/p>
回頭一看，是周澤楷。他穿著輪回的隊服，手里拿著瓶礦泉水，看到她手里的可樂，眼神暗了暗。
“來買東西？”澈琉笑了笑。
“嗯?！敝軡煽c點頭，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檸檬水，“蘇前輩喜歡喝這個？”
“嗯，他不愛吃甜的。”
周澤楷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著她排隊結賬。走出便利店時，他忽然說：“下次比賽，我不會再輸了。”
“我等著?！背毫鹂粗劾锏墓?，忽然想起剛認識時那個連走位都笨拙的少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加油?！?/p>
這一幕，恰好被從訓練樓下來的葉修和蘇沐秋看到。
葉修手里的煙“啪嗒”掉在地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一把將澈琉拉到自己身邊，語氣硬得像冰：“走了?！?/p>
蘇沐秋跟在后面，臉上沒什么表情，卻伸手攬住了澈琉的肩膀，對著周澤楷笑了笑，那笑容卻沒到眼底：“周選手，訓練要緊?！?/p>
周澤楷看著被兩人護在中間的澈琉，攥緊了手里的礦泉水瓶，指尖泛白。
回去的路上，葉修和蘇沐秋都沒說話，卻一個勁地往澈琉身邊擠，她被夾在中間，哭笑不得。
“你們倆幼不幼稚？”
“不幼稚?！眱扇擞之惪谕?。
夕陽把三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像幅歪歪扭扭的畫。澈琉看著身邊兩個明明都很成熟，卻總在這種事上較勁的人，忽然覺得，或許這樣吵吵鬧鬧的日子，才是最真實的。
訓練室的燈光又亮到深夜，鍵盤聲和討論聲混在一起，偶爾夾雜著葉修和蘇沐秋的拌嘴，還有澈琉無奈的笑聲。
窗外的啟明星依舊亮著，像在陪著這群為熱愛奔跑的人，慢慢走向更遠的未來。
年關將近，訓練室里掛滿了蘇沐橙買的紅燈籠，空氣里飄著淡淡的糖果香。
葉修和蘇沐秋正圍著戰(zhàn)術板爭論，澈琉拎起包站起來：“我去買年貨，你們倆老實待著，不許跟來?！?/p>
葉修抬頭想說什么，被她一個眼刀制止，只能悻悻地閉了嘴，手指卻在戰(zhàn)術板上無意識地畫著圈，滿腦子都是她一個人出門會不會遇到麻煩。蘇沐秋笑著擺手：“早去早回，記得買我愛吃的桂花糖?！?/p>
“知道了?！背毫鹜崎_門，特意回頭看了眼，確認兩人沒跟出來，才松了口氣往街上走。
過年的街道格外熱鬧，紅燈籠掛滿枝頭，賣糖畫的小攤前排著長隊，孩子們的笑聲此起彼伏。澈琉剛買了串糖葫蘆，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流進喉嚨，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喊：“澈琉選手?！?/p>
回頭一看，是喻文州。他穿著件米色的羊絨衫，戴著圍巾，少了賽場上的沉穩(wěn)，多了幾分溫和。手里拎著個紙袋，看樣子也是來買年貨的。
“喻隊？好巧?！背毫鹦α诵?。
“是很巧?！庇魑闹葑叩剿磉?，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糖葫蘆上，嘴角彎了彎，“沒想到你喜歡吃這個?！?/p>
“偶爾嘗嘗?！背毫鹋e了舉手里的串，“你也來買年貨？”
“嗯，隊里的年輕人吵著要吃堅果，過來挑點?！彼f著，自然地和她并肩往前走，“葉修和蘇沐秋沒跟你一起？”
“被我趕走了。”澈琉無奈地笑，“他倆跟著，買個東西都要爭半天?！?/p>
喻文州低笑出聲，聲音溫潤：“他們對你，倒是很緊張?！?/p>
這話戳中了點什么，澈琉的臉頰有點發(fā)燙，沒接話，轉頭去看旁邊的春聯攤。
“想要什么樣的？”喻文州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我?guī)湍闾?？?/p>
他的手指修長，拿起一副春聯時，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溫溫的，像帶著點電流。澈琉下意識縮了縮手，抬頭撞進他含笑的眼里，那目光很軟，像浸在溫水里的棉花，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這個不錯。”喻文州指著一副寫著“春風入喜財入戶”的春聯，“寓意好?！?/p>
“那就這個吧。”澈琉移開視線，假裝研究旁邊的福字。
付賬時，喻文州搶在她前面付了錢，笑著說：“新年快樂，就當是賀禮了?！?/p>
“那我請你喝奶茶吧。”澈琉說。
奶茶店人多，兩人排在隊伍后面，肩膀時不時碰到一起。喻文州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混著周圍甜膩的糖炒栗子香，意外地讓人安心。
“第四賽季的新戰(zhàn)術很精彩?！彼鋈徽f，“尤其是你切換術士時的控場，時機把握得幾乎完美?！?/p>
“過獎了?！?/p>
“不是夸獎，是實話?！庇魑闹蒉D頭看她，路燈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淺淺的陰影，“有時候會想，如果……你在藍雨，會是什么樣子?！?/p>
聲音很輕，像句不經意的嘆息，卻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澈琉愣了一下，剛想說話，手機突然響了，是葉修。
“買完了沒？都快天黑了?！彼穆曇魩еc不易察覺的急。
“馬上就回。”澈琉說。
掛了電話，喻文州笑著說：“看來有人等不及了。”
“他就這樣。”澈琉無奈。
拿到奶茶，兩人在路口道別。喻文州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說：“年后的比賽，我們藍雨不會輸的?！?/p>
澈琉回頭笑了笑：“拭目以待?！?/p>
看著她走遠，喻文州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奶茶，是她剛才順手買的，和他平時喝的口味一樣。他輕輕抿了一口，眼里的笑意深了些。
而閣樓里，葉修掛了電話，煩躁地在屋里轉圈：“怎么還不回？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蘇沐秋靠在窗邊，正好看到澈琉和喻文州道別的畫面，指尖在窗臺上輕輕敲了敲，慢悠悠地說：“放心，有人護送，安全得很?！?/p>
葉修湊過去一看，臉色瞬間沉了：“喻文州？他怎么在這兒？”
“大概……也是來買年貨的吧?！?/p>
蘇沐秋的語氣聽不出情緒，眼神卻暗了暗。
樓下傳來開門聲，葉修和蘇沐秋同時停下動作，像兩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大型犬，目光齊刷刷地投過去。
澈琉拎著大包小包走進來，看到兩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干嘛呢？”
葉修快步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東西，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沒發(fā)現異常，才松了口氣，卻又忍不住問：“路上遇到誰了？”
“喻文州，挺巧的?！?/p>
澈琉說。
葉修和蘇沐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同款不爽。
“他跟你說什么了？”
葉修追問。
“沒什么，就聊了聊春聯?！?/p>
澈琉說著，把喻文州送的春聯拿出來，“你看，好看吧？”
兩人湊過去看，眼神卻都有點飄忽，顯然沒把注意力放在春聯上。
澈琉看著他們又開始暗暗較勁，忽然覺得這年味兒里，好像多了點酸酸甜甜的味道。
她笑著把春聯遞給蘇沐橙：“去貼上，咱們也喜慶喜慶?！?/p>
窗外的煙花正好炸開，絢爛的光映在三人臉上。
這個年，看來注定不會太無聊了。
蘇沐橙正踩著凳子往門框上貼福字，聽見門口的動靜，回頭一看，眼睛亮了：“六六姐回來啦！買了什么好吃的？”
她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扒著澈琉手里的袋子看，一眼就瞥見了那副春聯，“哇，這字真好看！誰送的呀？”
“路上遇到喻隊，順手幫我挑的?！?/p>
澈琉剛說完，就感覺身后兩道目光齊刷刷射過來，葉修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蘇沐秋嘴角的笑也淡了點。
蘇沐橙多機靈，立刻察覺到氣氛不對，眨了眨眼，故意拖長語調：“哦——喻文州?。克酃獯_實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我們葉修哥和我哥挑的好？”
葉修立刻接話：“肯定沒有?！?/p>
說著從袋子里翻出個包裝精致的糖盒，“我讓老板特意留的芝麻酥，你以前愛吃的?！?/p>
蘇沐秋也笑著拿出個紙包：“剛烤好的桂花糖，還熱乎著呢?！?/p>
兩人一左一右把零食往澈琉手里塞，活像兩只爭寵的大型犬。
蘇沐橙看得直樂，偷偷湊到澈琉耳邊：“你看，我就說他們倆離不開你吧。你才走倆小時，葉修哥問了八遍‘六六怎么還不回’，我哥更絕，站在窗邊看了半小時，脖子都快扭了?！?/p>
澈琉被她說得臉頰發(fā)燙，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懂什么?！?/p>
“我才不小呢！”蘇沐橙哼了一聲，拿起春聯往墻上貼，“我來貼這個，讓他們倆看著——喻隊挑的春聯，照樣能把咱們閣樓襯得紅彤彤的！”
葉修和蘇沐秋嘴上沒說什么，卻都湊過去幫忙，一個扶著梯子，一個遞膠帶，眼神卻時不時瞟向那副春聯，像是在評估“敵人”的實力。
澈琉看著他們忙忙碌碌的樣子，忽然覺得手里的奶茶不那么甜了——剛才和喻文州并肩走在街上的輕松，好像遠不如此刻這吵吵鬧鬧的煙火氣讓人安心。
“對了六六姐，”
蘇沐橙貼完春聯，拍了拍手，“晚上我們煮火鍋吧？我買了羊肉卷，還有你愛吃的蝦滑！”
“好啊?！?/p>
澈琉笑著點頭。
葉修立刻接話：“我去買菜。”
“我去燒熱水?！?/p>
蘇沐秋也跟著起身。
兩人又開始比誰動作快，澈琉和蘇沐橙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差點在門口撞在一起，都忍不住笑了。
“你說，他們倆什么時候才能不這樣?。俊?/p>
蘇沐橙靠在澈琉肩上，小聲問。
“大概……等他們不喜歡我了吧?！?/p>
澈琉低頭攪著奶茶，聲音輕輕的。
“才不會！”
蘇沐橙立刻反駁，“他們倆啊，眼睛里都快只有你了。上次訓練賽我被人針對，他們倆居然異口同聲說‘先保六六’，氣得我差點把鍵盤砸了！”
澈琉被她逗笑，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填得滿滿的，暖烘烘的。
窗外的煙花又炸開幾簇，把閣樓照得亮堂堂的。
蘇沐橙跑去廚房幫忙，葉修和蘇沐秋的拌嘴聲、水流聲、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混在一起，像首最熱鬧的新年序曲。
澈琉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覺得，這個年，有他們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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