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樓下時，雨已經(jīng)停了。
肖奈撐開的傘還懸在兩人頭頂，隔絕了外面的光線，形成一個小小的、只屬于彼此的空間。
空氣里還殘留著爆米花的甜和蛋糕的香，混合著雨后青草的氣息，讓人莫名心慌。
肖奈低頭看著她，路燈的光透過傘面灑下來，在他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平時清冷的眼神此刻像融了水的墨，濃稠得化不開。
沒等澈琉反應(yīng)過來，他忽然俯身，輕輕握住她的后頸，吻了下來。
不是試探，也不是淺嘗輒止，帶著點克制已久的急切，卻又小心翼翼，像對待稀世珍寶。
他的唇瓣微涼，帶著雨水的清冽，輾轉(zhuǎn)間卻漸漸變得灼熱，把積攢了許久的心動，都揉進了這個吻里。
澈琉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手里的蛋糕盒差點掉在地上。
直到呼吸有些不穩(wěn)，肖奈才稍稍退開，額頭抵著她的，鼻尖相觸，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后頸，帶著滾燙的溫度。
澈琉定了定神，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聲音有點發(fā)顫，卻帶著不容錯辨的執(zhí)著：“肖奈，這是什么意思？”
肖奈的睫毛輕輕顫動，眼底的情緒翻涌，像是在組織語言。
他沉默了幾秒，指尖摩挲著她的發(fā)絲，聲音低啞卻清晰：
“意思是，”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得不像話，“從在論壇上看到你的照片開始，到圖書館的偶遇，再到游戲里的流霜……我好像，喜歡上你了?！?/p>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曲折的鋪墊，直白得像他寫的代碼，卻帶著足以讓人心跳驟停的力量。
澈琉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得發(fā)脹。
她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忽然笑了，故意逗他：“哦？只是好像？”
肖奈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在嫌棄自己表達得不夠準確。
他深吸一口氣，加重了語氣，像是在做一個重要的程序確認：“不是好像。是肯定。澈琉，我喜歡你?！?/p>
這次的聲音更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澈琉終于滿意了，踮起腳尖，主動湊過去，在他唇角輕輕啄了一下，像偷吃了塊糖的孩子：“知道了。”
肖奈愣住了，似乎沒料到她會主動。
等反應(yīng)過來時，眼底瞬間漾起笑意，像被點亮的星河。
他伸手把她抱得更緊了些，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聲音里帶著點劫后余生的慶幸：“那……你呢？”
“我？”
澈琉在他懷里蹭了蹭，聞著他身上好聞的皂角香，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你猜？”
肖奈沒猜，只是收緊了手臂，用行動表達著他的期待。
晚風吹過，帶著桂花的甜香。
澈琉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覺得，校園里的戀愛，比游戲里的副本有趣多了。
而懷里的人，比所有的大神操作，都更讓人心動。
肖奈的懷抱很穩(wěn)，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澈琉靠在他胸口，聽著他胸腔里清晰的心跳聲，忽然覺得剛才那句“我喜歡你”還帶著余溫，在空氣里慢慢發(fā)酵成甜甜的味道。
“肖奈，”
她仰頭看他，眼睛在路燈下亮晶晶的，“以后別總叫我全名了，生分。”
肖奈低頭，鼻尖蹭了蹭她的額頭，聲音帶著笑意：“那叫什么？”
“叫我六六吧?！?/p>
她掰著手指算，“我名字里有個‘琉’字，六六順口，聽著也親切?！?/p>
“六六?！?/p>
他跟著念了一遍，舌尖卷起這兩個字，像是在細細品味，眉眼都柔和下來，“那我呢？”
澈琉歪頭想了想，看著他清冷卻在此刻格外溫柔的臉，忽然笑了：“你叫肖奈，那我叫你肖肖好不好？又軟又好記，跟你這人反差挺大，有意思?！?/p>
“肖肖？”
肖奈挑了挑眉，似乎在消化這個略顯親昵的稱呼。
他素來清冷，從小到大除了家人，沒人這么叫過他，連于半珊他們也只敢叫他“老三”或“肖奈”。
可從她嘴里說出來，帶著點狡黠的笑意，竟意外地不刺耳。
“不好嗎？”
澈琉故意逗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難道你更喜歡我叫你‘大神’？還是‘肖奈同學’？”
指尖的觸感溫熱，肖奈沒躲，任由她作亂，只是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讓她感受著那里沉穩(wěn)的心跳：“都好，只要是你叫的?！?/p>
他頓了頓，又低低地叫了一聲：“六六?！?/p>
“哎?！?/p>
澈琉脆生生地應(yīng)著，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撓了一下，癢絲絲的。
“那我以后叫你肖肖了哦。”
她又強調(diào)了一遍，像是在確認一個重要的約定。
“嗯。”
肖奈點頭，目光落在她含笑的眼睛上，忽然俯身，在她唇角輕輕印下一個吻，比剛才在傘下的那個更輕，卻帶著不容錯辨的珍視，“六六。”
“肖肖?！?/p>
澈琉也回吻他，聲音里帶著藏不住的雀躍。
就像游戲里給角色起ID時的鄭重，這聲簡單的稱呼交換，像是給這段剛剛萌芽的感情蓋了個章。
從此，在圖書館并肩看書時，她會湊過去小聲喊“肖肖，這道題我不會”；在食堂排隊時，他會自然地問“六六，今天想吃糖醋排骨嗎”；連在《倩女幽魂》里組隊，流霜也會在頻道里發(fā)“肖肖，幫我控一下那個怪”，而一笑奈何的回應(yīng)永遠是簡潔的“好”。
于半珊第一次聽到這稱呼時，差點把剛喝的可樂噴出來：“老三……哦不，肖肖？六六？你們倆這是提前進入老夫老妻模式了？”
肖奈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
澈琉則笑著拍了于半珊一下：“羨慕??？羨慕你也找個女朋友叫你‘珊珊’去?！?/p>
那天晚上，澈琉躺在床上，看著手機里肖奈發(fā)來的消息——只有兩個字：“晚安，六六?！?/p>
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過去：“晚安，肖肖?！?/p>
按下發(fā)送鍵的瞬間，嘴角忍不住揚起。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手機屏幕上，映著那兩個字，溫柔得像是在笑。
原來，喜歡一個人，連稱呼都能變得這么甜。
而她和肖肖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呢。
一年時光像指縫間的沙，悄無聲息地溜走。
澈琉已經(jīng)從剛轉(zhuǎn)學來的新生，成了能在編程課上和肖奈并肩討論算法的大二學生。
肖奈教她寫代碼時極有耐心，指尖劃過屏幕，聲音低沉清晰，總能把復雜的邏輯拆解得簡單易懂。
而她學得極快，常常一點就透，甚至能在他的思路之外，提出更巧妙的優(yōu)化方案。
實驗室的燈光常常亮到深夜，兩人湊在一臺電腦前，屏幕上的代碼滾動，偶爾抬頭對視，眼里都帶著心照不宣的笑意。
肖奈會在她敲代碼累了時，默默遞過一杯熱牛奶；澈琉則會在他攻克難題時，偷偷在他臉頰印下一個獎勵的吻。
游戲里的“流霜”和“一笑奈何”早已成了全服聞名的神仙眷侶，現(xiàn)實里的“六六”和“肖肖”更是慶大校園里人人羨慕的一對。
從圖書館的并肩閱讀，到食堂里的互相投喂，從社團活動的默契配合，到雨天共撐一把傘的依偎，他們的感情像慢慢熬煮的湯，溫吞卻醇厚，早已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
這天是肖奈的生日，他拒絕了室友們的聚餐邀請，只和澈琉待在外面租的公寓里。房間不大，卻被收拾得干凈溫馨，桌上擺著澈琉親手做的蛋糕，奶油歪歪扭扭，卻透著滿滿的心意。
“味道怎么樣？”
澈琉看著他嘗了一口，緊張地問。
肖奈咽下蛋糕，認真點頭：“比學校食堂的好吃?！?/p>
“就這？”
澈琉不滿地挑眉。
他忽然笑了，伸手把她拉進懷里，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角，舔了舔唇：“甜的?！?/p>
窗外的夜色漸濃，公寓里只開了盞暖黃的落地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們靠在沙發(fā)上看電影，屏幕上的情節(jié)早已不重要，彼此的呼吸聲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肖奈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腰上，指尖偶爾摩挲著她的衣角，帶著克制的試探。
澈琉能感覺到他的緊張，像第一次牽她手時那樣，只是這次的目光更深，帶著不容錯辨的情意。
她忽然轉(zhuǎn)過身，跨坐在他腿上，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肖肖，你在想什么？”
肖奈的喉結(jié)輕輕滾動，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聲音低?。骸霸谙搿懿荒茉俳稽c?！?/p>
沒等澈琉回答，他已經(jīng)俯身吻了下來。
這個吻和以往不同，帶著壓抑了許久的渴望，溫柔卻堅定，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揉進骨血里。
他的手順著她的腰線慢慢上移，帶著滾燙的溫度，點燃了彼此心底的火。
澈琉閉上眼，踮起腳尖回應(yīng)著他，手指穿過他的發(fā)間，感受著他急促的心跳。
她知道，他們都在等這一天，等一個自然而然的契機，把彼此徹底交付。
肖奈抱著她站起身，腳步沉穩(wěn)地走向臥室。
暖黃的燈光被關(guān)在門外，只剩下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溜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把她輕輕放在床上，俯身看著她，眼底的深情幾乎要溢出來。
“六六，”
他吻著她的額頭，聲音溫柔得像嘆息，“我在?！?/p>
這三個字，像一句承諾，安穩(wěn)了所有的不安。
澈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帶著點顫抖，卻無比清晰：“肖肖，我也是?！?/p>
月光爬上床沿，照亮了散落的衣物，也照亮了交纏的身影。
沒有刻意的試探，沒有多余的言語，只有水到渠成的溫柔和珍重。
像是兩段獨立運行的代碼，終于找到了最完美的接口，從此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分割。
窗外的夜很靜，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蟬鳴，還有彼此越來越近的心跳聲。
這一年的時光，從陌生到熟悉，從試探到篤定，終于在今夜，釀成了最甜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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