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時，林七夜終于還是問出了口。
他支著肘，低頭看著懷里的人，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格外認真：“你昨天……見過楊晉了？”
澈琉睜開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沒打算再瞞，輕輕“嗯”了一聲。
空氣瞬間凝固。
林七夜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眼底的睡意徹底褪去，只剩下壓抑的怒意。
他猛地松開手，翻身坐起身，背對著她，肩膀繃得緊緊的，指尖攥成了拳。
“你……”
他想說什么，卻被喉嚨里的澀意堵住。
那點莫名的熟悉感瞬間有了答案，胸腔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炸開，又脹又疼，憤怒和委屈交織著，幾乎要將他淹沒。
澈琉坐起身，從身后輕輕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背上：“對不起，沒告訴你。”
林七夜的身體僵了僵，沒說話，卻也沒推開她。
他心里氣瘋了，氣她的隱瞞，氣自己的后知后覺，可轉(zhuǎn)頭看到她眼底的歉意時，所有的狠話都堵在了喉嚨里——他舍不得對她發(fā)脾氣。
沉默在房間里蔓延，直到他忽然轉(zhuǎn)過身，一把將她按回床上。
少年的眼神里還燃著怒火，卻摻雜著濃濃的不舍，動作帶著壓抑的急切，俯身吻了上去。
這吻又兇又急，帶著點懲罰的意味，卻沒真的弄疼她。
他攥著她的手腕按在頭頂，力道卻控制得恰到好處，既能讓她無法掙脫，又不會留下痕跡。
“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啞著嗓子問，吻落在她的鎖骨上，帶著點狠勁，卻在觸碰到肌膚時下意識放輕了力道。
澈琉看著他泛紅的眼角，心里軟得一塌糊涂，抬手撫上他的臉頰：“怕你生氣?！?/p>
“我當然生氣！”
林七夜的聲音拔高了些，眼底的怒意更盛，可動作卻愈發(fā)溫柔，“但我更怕……”
他沒說下去，只是低頭，用更緊密的糾纏代替了話語。
他的動作里帶著矛盾的情緒，既有憤怒的宣泄，又有小心翼翼的珍視。
像是想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在意，又怕真的弄傷她，只能將所有的情緒都化作滾燙的吻，落在她的眉眼、唇角、頸窩，密密麻麻，帶著不容錯辨的占有欲。
“只能是我……”
他埋在她頸窩，聲音帶著點委屈的哽咽，“不許再讓別人碰你。”
澈琉環(huán)住他的脖頸，任由他折騰，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脊背，感受著他身體的緊繃和微顫。
她知道，他這是在跟自己較勁，氣她的同時，更氣自己舍不得對她發(fā)脾氣。
床板又開始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與兩人交織的呼吸混在一起。
林七夜從最初的憤怒到后來的情難自禁，眼底的怒火漸漸被溫柔取代，只剩下濃濃的眷戀。
他吻得越來越輕，指尖劃過她肌膚的力道也愈發(fā)柔和，仿佛剛才那個怒氣沖沖的人不是他。
“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澈琉在他耳邊輕哄，聲音軟得像水。
林七夜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她，眼底還殘留著點紅，卻已經(jīng)沒了怒意，只剩下無奈和縱容。
他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悶悶地說：“下不為例?！?/p>
“嗯?！?/p>
澈琉笑著點頭，主動吻了上去。
陽光漸漸漫進房間，將兩人交纏的身影鍍上一層暖金色。
林七夜的憤怒早已煙消云散，只剩下失而復(fù)得的慶幸和更緊密的擁抱。
他不知道楊晉曾在他住過的房間里與她糾纏，此刻只覺得懷里的溫度真實得讓人心安——只要她還在，別的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直到日上三竿，兩人才緩緩起身。
林七夜幫她理了理微亂的長發(fā)，指尖不經(jīng)意間劃過她的頸窩，那里光滑細膩，沒有任何痕跡。
他忽然松了口氣，像是在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失控。
澈琉看著他眼底的釋然，心里悄悄嘆了口氣——有些事，還是暫時不要讓他知道的好。
得虧今天是周末，要不然大家都知道他倆的事了。
自那之后，林七夜看澈琉的眼神總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執(zhí)拗。
訓(xùn)練時會頻頻往她這邊瞟，休息時更是寸步不離，仿佛一轉(zhuǎn)身她就會消失。
這天午后，陽光正好，事務(wù)所的院子里靜悄悄的。
林七夜靠在躺椅上，澈琉枕著他的腿看書，指尖偶爾劃過他的膝蓋。
“在想什么？”
澈琉察覺到他的目光，抬頭看他。
林七夜伸手，指尖拂過她的發(fā)梢，聲音低沉：“在想……以后去哪都帶著你?！?/p>
澈琉笑了，翻身坐起來，跨坐在他腿上，鼻尖蹭著他的鼻尖：“怕我再跑去找別人？”
少年的耳尖瞬間紅了，卻沒否認，只是伸手將她抱得更緊：“嗯?！?/p>
他的坦誠讓澈琉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她低頭吻了吻他的唇，聲音帶著點狡黠：“那你可得看緊點了?！?/p>
話音剛落，就被他按在了躺椅上。
林七夜的吻落下來時帶著點急切，還有種“宣示主權(quán)”的意味，從唇角到鎖骨，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能留下淡淡的紅痕。
“這樣，別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了。”
他啞著嗓子說，眼底閃著得逞的光。
澈琉被他鬧得沒辦法，抬手勾住他的脖頸，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躺椅在兩人的動作下輕輕搖晃，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他們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帶著點慵懶的曖昧。
“七夜！”
紅纓的聲音突然從院門口傳來。
話音未落，她就看到了院子里交纏的兩人，瞬間閉了嘴，轉(zhuǎn)身就跑，邊跑邊喊：“你們繼續(xù)！我啥也沒看見！”
林七夜的臉“騰”地紅了，慌忙松開澈琉，耳根紅得快要滴血。
澈琉卻笑得一臉坦然，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微亂的衣領(lǐng)。
“都怪你。”
林七夜悶聲道，語氣里卻沒半點責備。
“怪我？”
澈琉挑眉，指尖劃過他泛紅的耳垂，“剛才不知道是誰抱著不肯撒手?！?/p>
少年的臉更紅了，把臉埋在她頸窩不肯抬頭。
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院子里靜悄悄的，只剩下兩人交纏的呼吸，和遠處隱約傳來的笑聲，溫柔得像是一首未完的歌。
澈琉抱著他，感受著他胸腔里平穩(wěn)的心跳，忽然覺得，這樣被他纏著，好像也不錯。
至少，他眼底的在意和占有，都是真的。
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林七夜還賴在澈琉懷里，指尖無意識地劃著她的手背，像只沒安全感的大型犬。
“以后，你叫我六六吧?！?/p>
澈琉忽然開口，指尖戳了戳他的臉頰，“我叫你七七，好不好？”
“七、七七？”
這稱呼帶著點過分親昵的軟糯，林七夜的耳尖瞬間紅了，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他抬頭看她，眼底閃著藏不住的竊喜，之前那點因楊晉而起的不安，竟在這聲“七七”里悄然散去，穩(wěn)穩(wěn)妥妥地落了地。
“嗯?！?/p>
他低低應(yīng)了一聲，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雀躍，主動往她懷里蹭了蹭，像在確認這稱呼的真實性。
傍晚吃飯時，這親昵的稱呼就派上了用場。
吳湘南端上最后一道紅燒魚，剛坐下就被紅纓搶了先：“七夜，多吃點，看你最近瘦了?！?/p>
林七夜剛要夾菜，就聽到澈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點笑意：“七七，魚肚子上的肉沒刺，給你?！?/p>
她自然地夾了塊魚肉放進他碗里，那聲“七七”喊得坦蕩又親昵。
桌上瞬間安靜了幾秒。
司小南嘴里的飯差點噴出來，眼鏡滑到鼻尖都沒顧上推；趙空城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挑眉看向林七夜，眼底滿是“有情況”的揶揄；陳牧野和冷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了然；溫祈墨低頭抿了口茶，嘴角卻悄悄彎了彎。
林七夜的臉“騰”地紅了，耳根燙得厲害，卻沒反駁，反而乖乖把那塊魚肉吃了，連頭都不敢抬。
“喲，‘七七’？”
紅纓最先反應(yīng)過來，湊到澈琉身邊擠眉弄眼，“這稱呼挺別致啊?！?/p>
澈琉笑了笑，沒解釋，只是又給林七夜夾了一筷子青菜：“多吃點蔬菜?！?/p>
林七夜悶頭扒飯，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心里卻甜絲絲的。
被她這樣當眾叫著昵稱，好像……
也沒那么難為情。至少，這代表著他在她心里，是不一樣的。
趙空城看得有趣，故意逗他：“七夜，以后是不是得改叫你‘七七’了？”
林七夜的頭埋得更低了，含糊地“嗯”了一聲，逗得滿桌人都笑了起來。
院子里的笑聲此起彼伏，飯菜的香氣混著晚風的氣息，格外溫馨。
林七夜偷偷抬眼，看向身邊的澈琉，她正和紅纓說著什么，側(cè)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他心里忽然一片安定——不管之前有過多少插曲，此刻她在身邊，用那樣親昵的稱呼叫著他，這就夠了。
他低下頭，又扒了一大口飯，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揚。
原來被人這樣放在心尖上的感覺，是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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