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坐好,雷戰(zhàn)就端著好幾個盤子過來,嘩啦一聲擺在葉寸心面前:紅燒排骨油光锃亮,清蒸鱸魚冒著熱氣,還有一盤油燜大蝦和醬香肘子,滿滿當(dāng)當(dāng)堆了半張桌,香氣直往人鼻子里鉆
大牛瞪圓了眼睛,指著桌子一臉疑惑:“雷神,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就食堂那幾塊紅燒肉,寸心面前怎么擺了一桌子硬菜?”
雷戰(zhàn)把最后一盤蒜蓉粉絲貝推過去,語氣平淡
“你們吃食堂的就行,食堂也有肉”
說著還往葉寸心碗里夾了塊排骨,“快吃,涼了不好吃”
閻王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雷神,我們認(rèn)識多少年了?從新兵連到現(xiàn)在,我怎么沒見你給我做過一次飯?”
哈雷也跟著點頭:“就是,你不覺得你這偏心有點太明顯了嗎?剛給她收拾宿舍,現(xiàn)在又開小灶”
小蜜蜂扒著餐盤,故意拉長聲音:“我看啊,某些人就是重色輕友”
元寶接話接得飛快:“兄弟如衣服,女人……哦不,寸心妹子才是心頭肉是吧?”
“胡說什么!她是客人,難得來一次,客氣點怎么了?”
說著自己夾了口飯,假裝沒聽見眾人的哄笑,可眼角的余光卻忍不住往葉寸心那邊瞟
葉寸心被這陣仗鬧得臉紅,夾起一只蝦往雷戰(zhàn)碗里塞:“你也吃!不然……不然我一個人吃不完”
聲音細(xì)若蚊蠅,卻被滿屋的笑聲襯得格外清晰
“我們家蘭妮不也是客人嗎?”
哈雷梗著脖子接話,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順嘴說了什么,臉騰地紅了,慌忙擺手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說,蘭妮也來了,憑啥只有寸心有小灶???”
閻王挑著眉,故意拖長聲音:“哦?我們家蘭妮?哈雷,什么時候成你家的了?”
元寶也跟著起哄:“就是啊,蘭妮?這稱呼夠親昵的啊”
沈蘭妮正喝著湯,聞言差點嗆著,抬手就給了哈雷一下
“胡說八道什么!誰是你家的?”
葉寸心在旁邊看得直樂,故意往沈蘭妮碗里夾了只蝦:“蘭妮,別理他們,來,吃這個”
雷戰(zhàn)趁機解圍,把一盤炸藕盒推到沈蘭妮面前
“這個給你,剛出鍋的”
沈蘭妮瞪了哈雷一眼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哈雷摸著胳膊嘿嘿笑,趕緊給沈蘭妮夾了塊藕盒:“蘭妮你吃,這個好吃”
那殷勤勁兒,看得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老狐貍端湊過來,笑瞇瞇地看著雷戰(zhàn)
“雷神,你看這一桌子好菜,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啊,我們真就不能一起沾沾光?哪怕嘗一口也行啊”
雷戰(zhàn)瞥了他一眼,伸手從葉寸心面前的盤子里夾了個蝦,往老狐貍碗里一丟:“喏,夠了吧?”
又轉(zhuǎn)頭對其他人說,“就一口,多了沒有”
話音剛落,幾只筷子嗖地伸了過來,大牛搶了塊排骨,閻王夾了口鱸魚,哈雷趁機給沈蘭妮塞了只蝦,自己也偷摸咬了口肘子,連小蜜蜂和元寶都各撈了點戰(zhàn)利品,吃得眉開眼笑
葉寸心看著他們這副模樣,笑得直不起腰,索性把盤子往中間推了推
“吃吧吃吧,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雷戰(zhàn)剛要皺眉
“看看,還是丫頭懂事”老狐貍吃著著蝦,沖雷戰(zhàn)擠眼
“你這護食的樣子,跟護崽子似的”
雷站沒再接話,卻默默把那盤最大的紅燒肉往葉寸心面前又推了推,眾人邊搶著吃邊打趣
葉寸心突然站起來“我去拿點東西”,轉(zhuǎn)身就往外跑,沒多久端著個壺回來,另一只手還捏著個玻璃杯,邊走邊喝了一口
她把壺往桌上一放,給每人倒了點:“嘗嘗,我?guī)淼墓啤?/p>
雷戰(zhàn)皺眉看向她:“你還喝酒啊,啊!”
葉寸心仰頭又喝了一口:“果酒而已,甜的,為什么不能喝?”
沈蘭妮湊近一看:“你是不是喝醉了?臉怎么這么紅?”
可不是嘛,葉寸心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眼神也水汪汪的,明顯是醉意上來了
雷戰(zhàn)剛要說話,就見葉寸心腳下一軟,他趕緊伸手去扶,手忙腳亂間沒控制好,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啪的一聲脆響,葉寸心瞬間炸了,跳起來,轉(zhuǎn)身就往雷戰(zhàn)屁股上踹了一腳,指著他瞪眼睛:“流氓!”大概是用力太猛,說完就往后倒
雷戰(zhàn)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她的腰,將人穩(wěn)穩(wěn)拽進懷里,又氣又急
“葉寸心!你喝多少了?”
懷里的人還在掙扎著要推開他,嘴里嘟囔著“放開我”
老幾人看得目瞪口呆,隨即憋不住笑,這丫頭喝醉了,膽子更大了,哈雷悄悄對沈蘭妮說
“完了,雷神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雷戰(zhàn)半扶半抱著葉寸心,眉頭皺著,語氣卻沒什么火氣,更像是帶著點無奈的嘟囔
“葉寸心,你還學(xué)會喝酒了?膽子肥了啊,是不是跟沈蘭妮學(xué)的?”
沈蘭妮正端著杯子看熱鬧,冷不丁被點名,當(dāng)即一臉懵地抬起頭,眼睛瞪得溜圓,指著自己“???”她張了張嘴,沒說話,只是用眼神控訴
被抱在懷里的葉寸心似乎聽懂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不……不是蘭妮……是我……我自己想喝……甜……”
雷戰(zhàn)低頭看了眼懷里醉得迷糊的人,又瞥了眼沈蘭妮,沒再往下說,只是把葉寸心扶穩(wěn)些
“行了,醉成這樣還嘴硬”
沈蘭妮盯著雷戰(zhàn)放在葉寸心腰上的手,眼神瞇了起來,伸手就去拉葉寸心
“我送她回宿舍,女孩子方便”
雷戰(zhàn)胳膊一收,把葉寸心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她醉成這樣,你一個人扶不動,我送”
“我怎么扶不動?”沈蘭妮較勁似的拽住葉寸心的胳膊
“她是我姐妹,我送最合適!”
“我送更好”雷戰(zhàn)寸步不讓,手上力道卻收了收,怕弄疼了懷里的人,葉寸心迷迷糊糊的,被兩人拽得東倒西歪,嘟囔著:“別搶……頭暈……”
“行了行了,別爭了,一起送”
哈雷趕緊附和:“對對對,一起送,人多力量大”說著還想去幫沈蘭妮,被她一個眼刀瞪了回去
最后還是雷戰(zhàn)半扶半抱,沈蘭妮在旁邊托著葉寸心的胳膊,兩人一前一后往宿舍走,一路沒少用眼神較勁
兩人把葉寸心扶到床邊躺下,她已經(jīng)醉得睜不開眼
沈蘭妮立刻轉(zhuǎn)身,對著雷戰(zhàn)下逐客令:“你出去,我在這兒看著她就行”
雷戰(zhàn)沒動,瞇起眼掃了她一眼:“哈雷!”
“到!”哈雷跟在后面剛進門,聽見招呼趕緊答應(yīng)
雷戰(zhàn)指了指沈蘭妮,言簡意賅:“交給你了”
哈雷愣了一下,看看沈蘭妮又看看雷戰(zhàn),瞬間明白過來,搓著手走過去,不等沈蘭妮反應(yīng),伸手就把她打扛了起來
“哈雷你干什么!放我下來!”沈蘭妮猝不及防,在他肩膀上掙扎,拳頭噼里啪啦往他背上砸
哈雷齜牙咧嘴地扛著人往外走,嘴里還喊:“蘭妮你別亂動,摔著了,雷神的命令,我得執(zhí)行啊”
雷戰(zhàn)關(guān)上門,隔絕了外面的吵鬧聲,轉(zhuǎn)身看著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葉寸心,燈光下,她臉紅撲撲的,睫毛長長的,沒了平時的張牙舞爪,難得的乖巧
他站在床邊看了會兒,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到窗邊,拉開一條縫往外看,哈雷正扛著張牙舞爪的沈蘭妮往另一間宿舍走,老狐貍他們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
屋里很安靜,只有葉寸心平穩(wěn)的呼吸聲
老狐貍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門口,看著雷戰(zhàn)的背影,慢悠悠地囑咐了句:“雷神,她還小,別亂來”
雷戰(zhàn)回頭,眉頭擰成個疙瘩:“我是那樣的人嗎?”
老狐貍挑了挑眉,沒再多說,轉(zhuǎn)身走了,臨走前還特意替他們帶了上門
屋里只剩兩人,雷戰(zhàn)看著床上熟睡的葉寸心,嘀咕了句什么,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大概是“想什么呢”,然后轉(zhuǎn)身輕手輕腳地出去,找了個盆去打水,醉酒的人容易渴,醒了肯定要喝水
等他端著溫水回來,葉寸心翻了個身,眉頭皺著,像是睡得不安穩(wěn),雷戰(zhàn)把水盆放在床頭柜上,又?jǐn)Q了條熱毛巾,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擦了擦她的臉
碰到她的臉,雷戰(zhàn)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雷戰(zhàn)撐著頭坐在床邊,目光落在葉寸心熟睡的臉上,她睡著時臉還帶著紅,倒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他就那么看著,看了許久,眼皮漸漸沉了,索性側(cè)過身,頭枕在床沿上,臉剛好對著她的臉
后半夜,葉寸心大概是睡得不踏實,翻了個身,腿一抬,結(jié)結(jié)實實踹在了雷戰(zhàn)臉上
雷戰(zhàn)猛地驚醒,臉上還帶著點溫?zé)岬挠|感,他捂著鼻子抬頭,就見葉寸心皺著眉嘟囔了句什么,又翻了個身,把被子踹開了一半
雷戰(zhàn)又氣又笑,揉了揉被踹的地方,伸手替她把被子拉好,他看著那不安分的睡顏,沒挪地方,只是往床邊湊了湊,換了個更穩(wěn)的姿勢,繼續(xù)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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