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妍收斂心神,她沒有泛泛而談,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沈念舟,聲音柔和。
“沈館長,我注意到您的藏品中,有一幅董源風格的《溪岸圖》復刻畫。古人說‘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博物館的教育,不是高高在上的布道,而是營造一個‘可游可居’的場域?!?/p>
“你有什么想法?”沈念舟手下的筆一頓,她說的話讓他產(chǎn)生了些興致。
許妍抿唇,有些苦惱,“我也只是剛開始想,下一步或許得參與到工作中,才能展開。”
沈念舟歪了歪頭,勾唇,“好,那你明天就來上班吧?!?/p>
他自然能看出許妍的心思,用懸念,是想留下來。
不過……他看了看剛才筆下畫出來她的模樣,靜謐美好,他喜歡她的容貌。
或許也可以說是見色起意,但沈念舟并不覺得是件壞事,也不覺得可恥,人都是視覺動物,好的容貌,才能讓人有了解的欲望。
第二天,許妍忙忙碌碌收拾了很久,踮著腳調(diào)整一件小型青銅復刻品的擺放高度,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托住了那沉重的器物。
他靠得很近,許妍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氣,混雜著一絲舊書的陳舊感。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側(cè)頭看他。
沈念舟低下頭,隨后拉開距離,退后兩步。目光從展品移到她因忙碌而泛著紅暈的臉上,停留了兩秒,忽然極淡地笑了一下。
“館長,您怎么來了…”她以為沈念舟今天不會來了,畢竟已經(jīng)快到閉館的時候了。
沈念舟點頭,“我給我媽準備了件禮物,昨天忘在辦公室了,回來拿?!?/p>
許妍笑,“那您快去吧?!?/p>
沈念舟走進辦公室,走到桌子旁,手剛要拿起禮物盒,卻頓了頓。
反而拿起一旁的遙控器,他的辦公室是單向玻璃,打開開關(guān),里面便能看見外面。
他靠在桌子上,看向外面的許妍,她第一次來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她。
《家宴》,他不好奇,許妍,他很好奇。
他也想看看,許妍為了節(jié)目,會怎么邀請他。
天剛黑,沈念舟踏進郊外別墅,繞著機車鑰匙。
保姆笑著,“念舟回來了,嵐姐等了好久了。”
“林阿姨,”沈念舟也笑,“廷廷上次那個藥吃的怎么樣?”
保姆說起這事,就要感謝沈念舟,“多虧了您,不然我家廷廷得受不少的罪?!?/p>
沈念舟擺擺手,“沒事沒事,那我先去找我媽了?!?/p>
保姆接了句,“好,那我去準備飯后水果?!?/p>
沈念舟進了屋,“媽,我好想你啊?!彼χ鴵肀в趰?,于嵐笑,嘴上卻不饒人,“油嘴滑舌,想我也不來看我。”
等家里五個人齊了,于嵐給他盛了一碗湯,開口,“念舟,你陳伯伯的女兒上周末從巴黎回來了,在樂團拉小提琴,我已經(jīng)幫你約了明天晚上……”
于嵐的聲音不容置疑,她穿著純色旗袍,頸間的珍珠項鏈每一顆都圓潤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