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摸到黏膩的血。
金離瞳喉嚨里發(fā)出呼嚕聲,突然劇烈咳嗽。羅麗翻轉(zhuǎn)他身體,看清他心口三道金色花紋——已蔓延到鎖骨。
"咳......蛇眼石......令牌碎片融進我血脈了......"他攥住她手腕按向自己胸膛,那里燙得驚人。
祭壇震顫。羅麗抬頭,本該碎裂的蛇眼石懸浮在頭頂,裂紋滲出金色光絲纏住她發(fā)梢。
"不好!"她拽著金離瞳想后退,卻發(fā)現(xiàn)他掌心與她皮膚黏在一起。金色花紋順著她手腕爬上來。
"它們在融合。噬魂咒的反噬......"
遠處重物落地。羅麗轉(zhuǎn)頭,看見茉莉身體化作黑色霧靄消散,中央飄著半塊玉佩——十年前金離瞳送她的生辰禮物。
玉佩突然化作流光射向金離瞳后心。羅麗想也沒想撲過去。劇痛從小腹傳來時,她聽見金離瞳撕心裂肺的吼聲。
溫?zé)嵋后w浸透裙擺。羅麗低頭,看見半塊玉佩插在小腹,斷裂處沁出黑色霧靄往心臟爬。
"蠢貨!"金離瞳想拔掉玉佩,被羅麗按住手腕。
"別碰......這玩意吸黑暗能量......"她能感覺到小腹處的吸力,噬魂咒正被玉佩剝離,"當(dāng)年長老會騙了我們......"
金離瞳突然吻住她。不是絕望,而是帶著血腥氣的甘甜。羅麗閉上眼睛,任由金色花紋爬滿脖頸,與后頸舊疤融為一體。
祭壇崩潰。金離瞳抱著她從裂縫墜落,穿過黑暗時,羅麗聽見他在耳邊說:"三年前重啟靈犀閣時,我找到了古籍......噬魂咒需要兩情相悅的王族與戰(zhàn)神血脈才能徹底解除......"
再次睜眼,凈水湖月光灑在他們身上。鈴蘭香氣繞著鼻尖,焦黑土地上冒出嫩綠新芽。金離瞳心口花紋淡成淺金色,她小腹傷口處,半塊玉佩正與肌膚融合。
"醒了?"他戳戳她臉頰,指尖帶著花海香氣。
羅麗抓住他手指咬了下去,在他低呼聲中笑出聲:"騙子。"她想起他跪在長老會門外的三個日夜,想起每次啟動戰(zhàn)神之力時鎖靈咒反噬的劇痛。
金離瞳翻身將她壓在草地,金色瞳孔在月光下明亮:"還生氣?那我把戰(zhàn)神印給你好不好?以后金王妃說了算。"
羅麗剛想反駁,就看見他心口花紋亮起。一股溫暖力量順著他的唇傳來。
"別鬧!"她想推開他,卻被死死按住手腕。月光下,兩人手腕上的金色花紋交纏融合,形成完整靈犀印記。
遠處傳來靈犀閣鐘聲。金離瞳額頭抵著她的:"司儀他們應(yīng)該醒了。"
羅麗拽住他衣領(lǐng),咬了他唇一口:"明天再去。"她翻身壓住他,鼻尖蹭過他喉結(jié),"現(xiàn)在......該清算賬了。"
金離瞳笑起來,胸腔震動透過相貼肌膚傳來:"遵命,我的王妃。"
夜風(fēng)帶著鈴蘭香氣掠過湖面,焦黑蘆葦叢里,新生嫩芽悄悄蔓延。小腹的玉佩在月光下泛著溫柔金色光澤,像極了當(dāng)年她別在他戰(zhàn)甲上的那朵金色小花。
\[本章完\]月光浸透的草地傳來窸窣響動,羅麗感覺到腰間突然一沉。金離瞳帶著血疤的手掌按住她后腰,將她整個人提離地面旋轉(zhuǎn)半周,兩人的影子在青草上擰成麻花。
"清算哪筆賬?"他咬她耳垂,金甲碎片蹭著她鎖骨,"鎖靈咒的賬?還是......"溫?zé)岷粑鼟哌^她后頸新愈的印記,那里三道金線正緩緩發(fā)亮,"我們之間漏掉的十年?"
羅麗手肘撞上他肋骨時聽見悶哼。這人總愛用傷痛博取同情,就像十年前在長老會門外咳血時的樣子。她轉(zhuǎn)身想質(zhì)問,卻被他捏住下巴吻住。玉佩貼在小腹發(fā)燙,噬魂咒剝離的刺痛混著另一種陌生震顫爬上脊椎。
"鈴蘭花要開了。"金離瞳突然退開半步,指著湖岸那片焦黑土地。嫩芽破土的聲音在靜夜里格外清晰,粉白鈴鐺似的花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他掌心貼著她小腹玉佩,那里的黑色霧靄已經(jīng)淡成青煙,"長老會的古書說錯了。"
羅麗后頸突然發(fā)癢。抬手摸到三道金線已連成完整的靈犀印記,正往心口蔓延。金離瞳抓住她手腕按向自己胸膛,那里的戰(zhàn)神印同樣發(fā)燙:"不是兩情相悅,是命定共生。"
湖水突然劇烈翻涌。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看見湖心升起座水晶般的橋,橋?qū)Π墩局邆€模糊人影。為首者身披白袍,面容隱在兜帽陰影里,聲音卻清晰得像貼著耳畔:"戰(zhàn)神與王妃,該回圣殿重立契約了。"
金離瞳突然將羅麗護在身后。戰(zhàn)神印爆發(fā)出刺眼金光,湖面騰起金色火焰:"長老會?你們不是早在十年前就被黑暗軍團......"
白袍人輕笑出聲:"我們是預(yù)言者。當(dāng)年救你叔父的是我們,給茉莉黑暗力量的也是我們。"兜帽下伸出蒼白手指,指向羅麗小腹,"噬魂咒只解除了一半,玉佩里還困著黑暗本源。"
羅麗突然覺得玉佩發(fā)燙。低頭看見那半塊玉正滲出黑霧,在月光下凝成茉莉的臉,對著她無聲嘶吼。
"想要徹底解除詛咒,"白袍人聲音變得飄忽,"就得把黑暗本源引到戰(zhàn)神體內(nèi)。而代價是......"
金離瞳突然拽著羅麗往后急退。水晶橋轟然碎裂,化作無數(shù)利刃射向兩人。金光與利刃碰撞的瞬間,羅麗聽見金離瞳在耳邊急促的呼吸:"別聽他們的!跟我走!"
腳下突然一空。兩人墜入翻涌的湖水,冰涼液體灌入鼻腔時,羅麗看見金離瞳的金色瞳孔在水中亮起,像燃燒的星火。后腰傳來劇痛——有什么東西穿透了皮肉。她抬手去摸,卻被金離瞳按回懷里。
破水而出時,羅麗發(fā)現(xiàn)他們站在片熟悉的花海。粉白鈴蘭漫山遍野,中央立著座殘破祭壇。金離瞳捂著后腰咳嗽,鮮血染紅她的裙擺,和十年前那天一模一樣。
"這里是......"
"你的記憶封印地。"金離瞳擦掉唇邊血跡,從祭壇廢墟里抽出塊斷裂的石碑,上面刻著她看不懂的古老符文,"長老會騙了我們兩次。噬魂咒根本不是詛咒,是......"
地面突然劇烈震顫。花海邊緣裂開黑縫,白袍人影從裂隙中走出。羅麗握緊靈犀法杖,突然發(fā)現(xiàn)后頸的印記正在發(fā)燙,與小腹的玉佩產(chǎn)生共振:"他們到底想要什么?"
金離瞳將她護在身后,戰(zhàn)神印光芒大盛:"他們想要我們的共生血脈,啟動仙境本源......"話音未落,他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羅麗看見三道黑影從他七竅鉆出,在空中凝成鎖鏈,將他拽向祭壇中央。
"金離瞳!"
白袍人按住她肩膀,力量大得讓她無法動彈:"王妃,看清真相吧。你體內(nèi)的靈犀之力,和他的戰(zhàn)神血脈,本就是打開仙境核心的鑰匙。"
祭壇頂部的天空裂開縫隙,露出里面旋轉(zhuǎn)的星云。羅麗突然眩暈,無數(shù)畫面涌入腦海:長老會用嬰兒做實驗的血池,被囚禁在水晶棺里的少女,還有金離瞳單膝跪地,將靈犀令牌碎片塞進嬰兒掌心的畫面。
"不......不可能......"
"你不是普通仙子。"白袍人聲音冰冷,"你是用初代靈犀閣主基因培育的容器。而金離瞳,是戰(zhàn)神血脈的最后容器。"
羅麗猛地掙脫束縛,撲向正在被鎖鏈拖向祭壇的金離瞳。指尖即將觸到他的瞬間,鎖鏈突然收緊。金離瞳發(fā)出痛苦嘶吼,心口的戰(zhàn)神印開始剝落,化作點點金光飄向祭壇頂端的星云。
"離瞳!"
他艱難轉(zhuǎn)頭看她,金色瞳孔里滿是絕望:"毀了我......羅麗......快......"
祭壇開始發(fā)光。羅麗感到小腹的玉佩和后頸的印記同時劇痛。她看著金離瞳痛苦扭曲的臉,想起他說的"那就逆天改命",想起他吻她時絕望的甘甜,想起十年前雪夜里枯萎的金色小花。
靈犀法杖突然在掌心發(fā)燙。羅麗舉起法杖,對準祭壇頂端的星云,卻在最后一刻轉(zhuǎn)向了金離瞳身上的鎖鏈。
金光炸開的瞬間,羅麗聽見白袍人憤怒的嘶吼。鎖鏈寸寸斷裂,金離瞳重重摔倒在地。她沖過去抱住他,卻發(fā)現(xiàn)他心口的戰(zhàn)神印已經(jīng)消失,臉色蒼白得像紙。
"傻子......"金離瞳虛弱地笑,指尖撫上她后頸的印記,"沒有戰(zhàn)神印......我活不成的......"
"不會的。"羅麗握住他冰涼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靈犀印記正在發(fā)亮,"命定共生,不是嗎?"
天空突然傳來雷鳴。白袍人化作黑霧撲來,羅麗抱著金離瞳旋轉(zhuǎn),法杖劃出金色弧線。黑霧觸碰金光的瞬間發(fā)出慘叫,卻在消散前鉆進了金離瞳敞開的衣襟。
金離瞳身體劇烈抽搐。羅麗看見他心口浮現(xiàn)出黑色紋路,與之前的戰(zhàn)神印重疊在一起,散發(fā)出既神圣又邪惡的氣息。
"這是......"
"共生的真正形態(tài)。"金離瞳睜開眼睛,瞳孔變成了一半金色一半黑色,"黑暗本源和戰(zhàn)神之力融合了。"
花海開始消失。羅麗發(fā)現(xiàn)他們正在被吸回現(xiàn)實世界。金離瞳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急促地說:"記住,如果我失控......就用靈犀法杖刺穿我心口......別猶豫......"
眼前景象扭曲旋轉(zhuǎn)。再次穩(wěn)定時,他們回到了凈水湖畔。天空泛著魚肚白,焦黑土地上的嫩芽已經(jīng)長成半人高的鈴蘭,散發(fā)著濃郁香氣。
金離瞳突然推開她,踉蹌后退。他心口的黑金色印記正在擴散,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與掙扎:"走......羅麗......快走......"
羅麗握緊靈犀法杖,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著金離瞳痛苦扭曲的臉,看著他體內(nèi)正邪兩股力量瘋狂撕扯,想起他說的"逆天改命",想起他們交纏的金色印記。
"我不會走的。"她向前一步,法杖尖端指向他心口,"要么一起活下去,要么一起......"
話音未落,金離瞳突然痛苦嘶吼,身體爆發(fā)出強烈的黑金色光芒。羅麗被氣浪掀飛,看著他身體在空中扭曲變形,長出黑色羽翼和金色紋路,最終化作一個既神圣又邪惡的身影。
黑金色身影睜開眼睛,目光冰冷地看向她。羅麗感到徹骨的寒意,卻在那冰冷中看到一絲熟悉的痛苦。
"離瞳?"她顫抖著伸出手。
黑金色身影突然俯沖而下,掐住她的咽喉。羅麗呼吸困難,卻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她抬手撫上他冰冷的臉頰,輕聲說:"我知道你還在。"
黑金色身影猛地一震,掐著她咽喉的手松了力道。羅麗趁機將靈犀法杖抵在他心口的印記上:"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印記突然爆發(fā)出刺眼光芒。黑金色身影發(fā)出痛苦嘶吼,身體開始瓦解。羅麗緊緊抱著他,感受著他身體的變化,淚水落在他冰冷的皮膚上。
光芒漸漸散去。金離瞳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虛弱地倒在她懷里。羅麗檢查他的心口,印記已經(jīng)變成了柔和的金黑色,不再散發(fā)邪惡氣息。
"我們做到了。"她哽咽著說。
金離瞳虛弱地笑了笑,抬手幫她擦去眼淚:"都說了......要逆天改命......"
兩人相視而笑,淚水卻不斷滑落。天邊泛起橙色的霞光,凈水湖恢復(fù)了清澈,鈴蘭花海在晨風(fēng)中搖曳,散發(fā)著勃勃生機。
然而,在他們看不見的水底,一絲黑色的霧氣正悄然散開,順著水流向遠方。而在靈犀閣的廢墟中,茉莉消散的地方,半塊玉佩正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新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