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過去了!小夭的睫毛終于顫動了一下。
小夭的意識如一片飄搖的落葉,緩緩墜入現(xiàn)實。她睜開眼時,先被眼前流轉(zhuǎn)的瑩藍光華刺痛了雙目——鮫人族的圣泉正散發(fā)著柔和的幽藍光芒,泉水表面浮動著細碎的星芒,仿佛將整片夜空都揉碎在了水中。溫?zé)岬乃靼恳淮缂∧w,帶著一種奇異的生機,像是有無數(shù)細小的生靈在輕輕啄吻她的傷口,又似春日的暖陽穿透了骨髓,她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這才看清四周的景象:圣泉四周用鮫人族的秘法布下了結(jié)界,霧氣如輕紗般繚繞,將外界隔絕成朦朧的剪影。
小夭的意識仍如浸水的綢緞般沉重,恍惚間還有昏迷前的劇痛——那寒毒如萬針鉆骨,而此刻,體內(nèi)卻流淌著暖玉般的靈力,經(jīng)脈中的刺痛被一點點熨平。
泉邊的扶桑木每一片葉子邊緣都燃著金紅的火焰,卻又不灼人。那些火焰隨著木枝的搖曳,在空中勾勒出玄奧的符文,而后落入泉水中,與藍光交融成奇異的漩渦。湯谷水漂浮在泉面,流淌著淡金色的靈液,隨著泉水的波動,將一縷縷暖意滲入她的經(jīng)脈。
湯谷神水在她體內(nèi)流轉(zhuǎn),如同春溪解凍,經(jīng)脈處的刺痛逐漸化作綿軟的暖意。她試圖抬手,卻發(fā)現(xiàn)腕間纏繞著幾縷半透明的鮫紗——那是長老們以靈力編織的束縛,此刻正輕柔地托著她的手臂,以免她因虛弱跌落。
“寒毒已清,但根基尚需穩(wěn)固。”
一位長老的聲音如海潮低鳴,帶著鮫人特有的空靈。長老指尖輕點水面,冰藍色的波紋蕩開,將小夭的周身再度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中。
她的視線如蒙霜的琉璃,迷茫地掃過周遭——鮫人族們周身流轉(zhuǎn)的藍光、泉壁上倒映的扶桑木金紋,最后,定格在遠處暗礁上的那道身影。
相柳依然倚在巖壁旁,他垂眸注視著小夭,眼底的情緒如深海暗流,晦澀難辨。
小夭的意識逐漸清明,記憶如碎片般拼湊——她想起相柳醒來后她高興之際提出讓相柳陪她逛逛這待了27年的冰原,卻不想來到冰原深處遇到冰淵之主激戰(zhàn)中,自己被冰淵之主的冰魄之心縛上中了寒毒。
自己昏厥前被寒毒侵蝕的劇痛,此刻,她忽然察覺體內(nèi)多了一股陌生的靈力,流轉(zhuǎn)的軌跡與相柳的氣息隱隱相契。她轉(zhuǎn)頭看向他,聲音沙啞卻帶著幾分委屈:“九頭妖怪?!?/p>
那聲音輕得幾乎被泉聲淹沒,卻如一根銀絲,牽動了相柳的身影。相柳來到小夭身邊。
小夭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在泉水中化作細小的漣漪。她恨自己的無用,相柳剛蘇醒就因為她的好奇在受傷。她顫抖著伸出手,指尖觸及他垂落的發(fā)絲——“相柳……”她終于發(fā)出了一聲沙啞的呼喚,聲音輕得如同羽毛飄落。
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小夭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像是怕碰碎一片雪花,將她的淚水拭去?!翱奘裁矗窟@點小傷養(yǎng)幾日便好了?!彼穆曇衾滟绫惨魠s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