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入室內(nèi),凌若溪揉著眼睛醒來,發(fā)現(xiàn)夜裊冥早已穿戴整齊,正坐在床邊看她。
他難得地穿了一身大紅錦袍,金線繡的蟠龍紋在袖口若隱若現(xiàn),墨發(fā)用紅綢帶高高束起,整個人俊朗得讓人移不開眼。
夜裊冥醒了?
他伸手拂開她額前的碎發(fā)。
夜裊冥帶你看嫁衣。
凌若溪一骨碌爬起來:
凌若溪現(xiàn)在就去?
夜裊冥變戲法似的從身后取出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紅色衣裙:
夜裊冥先換這個。
展開一看,是件繡著并蒂蓮的胭脂紅襦裙,配著月白色內(nèi)衫。凌若溪心頭一暖,這是特意為她準備的晨妝。
換好衣裳,夜裊冥牽著她穿過長廊。整個客棧靜得出奇,連個店小二的影子都沒有。
凌若溪人呢?
她小聲問。
夜裊冥清場了。
夜裊冥語氣平常,
夜裊冥不想被打擾。
轉過幾道回廊,夜裊冥在一扇雕花木門前停下。他指尖輕點,門鎖應聲而開,屋內(nèi)頓時紅光滿室——
一件正紅色鳳冠霞帔懸在檀木衣架上,嫁衣上用金絲繡著百鳥朝鳳的圖案,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下擺層層疊疊的褶裥上綴滿細小的珍珠,走動時會發(fā)出悅耳的輕響。最驚人的是那頂鎏金鳳冠,展翅的鳳凰口中銜著三串東珠,兩側垂下金絲流蘇,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凌若溪這...這是...
凌若溪輕觸嫁衣上精細的刺繡,指尖微微發(fā)抖。
夜裊冥按凡間的規(guī)矩準備的。
夜裊冥從身后環(huán)住她,
夜裊冥蘇繡老師傅趕了三個月。
凌若溪眼眶一熱,沒想到他竟如此貼心。
夜裊冥試試?
夜裊冥眼中閃著期待。
在夜裊冥的幫助下,凌若溪一層層穿上繁復的嫁衣。先是月白中衣,再是繡金紅襖,最后披上那件流光溢彩的霞帔。夜裊冥站在她身后,修長的手指靈巧地系著衣帶,呼吸拂過她耳畔:
夜裊冥轉身我看看。
鏡中人明艷不可方物。嫁衣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腰身,金線繡的鳳凰在裙擺上振翅欲飛。夜裊冥拿起鳳冠為她戴上,東珠流蘇輕晃,襯得她膚若凝脂。
夜裊冥很美。
夜裊冥從鏡中凝視她,聲音微啞 :
夜裊冥比想象中還美。
凌若溪轉身,裙擺旋出絢麗的弧度:
凌若溪你在哪兒準備的大婚場地?客??隙ú恍?..
夜裊冥買了座府邸。
夜裊冥輕描淡寫。
凌若溪"什么時候?這嫁衣已經(jīng)花了那么多..."
夜裊冥難得露出狡黠的表情:
夜裊冥魔尊娶親,自然有辦法。
凌若溪突然想起什么:
凌若溪該不會是用法術...
夜裊冥真金白銀買的。
夜裊冥捏她鼻尖,
夜裊冥按凡間的規(guī)矩來。
乘馬車穿過大半個城池,最終停在一座氣派的府邸前。朱漆大門上高懸金匾,龍飛鳳舞三個大字——"棲梧宮"。
跨過門檻,眼前的景象更讓她驚嘆——庭院中紅綢高掛,數(shù)百盞雕花宮燈沿著回廊排開,燈下是用紅紙剪出的喜鵲,栩栩如生地停在梅枝上。主道兩側擺著貼金喜燭,燭火在微風中紋絲不動。正廳前那對石獅脖子上系著大紅綢花,威嚴中透著喜慶。
凌若溪這些...都是按凡間習俗布置的?
凌若溪聲音發(fā)顫。
夜裊冥點頭:
夜裊冥請了京城最好的喜婆指點…喜歡嗎?
凌若溪眼眶發(fā)熱。那些精致的窗花、講究的器物擺放,無一不是按最正統(tǒng)的婚俗準備的。這遠比法術變出的更令人動容。
參觀府邸時,每一處細節(jié)都令人稱奇——喜堂的供桌上擺著真正的龍鳳喜燭,新房內(nèi)鋪著百子千孫被,連交杯酒用的都是鎏金鴛鴦盞。
凌若溪賓客呢?
凌若溪突然想到。
夜裊冥都按凡間禮數(shù)下了帖子,魔界眾人會幻化人形前來。
凌若溪撲哧笑出聲:
凌若溪想象一下魔界長老裝成凡間老翁的樣子...
凌若溪試探性地問 :
凌若溪可以把云姐姐和墨…太孑也邀來嗎?
夜裊冥當然可以,也正巧讓墨千瀾那小子羨慕羨慕。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凌若溪聽后微微一笑,
凌若溪我就知道魔尊大人最好啦!
——
夕陽西下時,兩人坐在后院的海棠樹下。這棵百年老樹正值花期,粉白花瓣隨風飄落,美得不似人間。
夜裊冥緊張嗎?
夜裊冥突然問。
凌若溪老實點頭:
凌若溪有點。
她摸著嫁衣袖口的刺繡,
凌若溪一想到明天要三拜天地...
夜裊冥將她摟進懷里:
夜裊冥我打聽過了,凡間新婚夫婦此刻該各自安寢。
凌若溪你要走?
凌若溪拽住他袖子。
夜裊冥魔尊不拘這個。
夜裊冥低笑,變出一桌精致菜肴,
夜裊冥先填飽肚子。
晚膳后,夜裊冥變出兩盞花燈:
夜裊冥按習俗,該寫婚書了。
紅紙鋪開,他執(zhí)筆蘸墨,字跡遒勁有力:"兩姓聯(lián)姻,一堂締約..."寫到"良緣永結"時,筆尖微微一頓,一滴墨落在紙上,暈開成心形。
凌若溪湊過去看,發(fā)絲掃過他臉頰:
凌若溪寫錯啦?
夜裊冥沒有。
夜裊冥該安寢了,新娘。
夜裊冥放下筆,突然將她打橫抱起,
新房內(nèi)紅燭高燃,夜裊冥卻只是擁著她和衣而臥。凌若溪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漸漸沉入夢鄉(xiāng)。朦朧間,似乎聽見夜裊冥在耳邊低語:"棲梧棲梧,終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