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云府。

凌若溪選妃大典提前了？

凌若溪手中的茶盞差點(diǎn)翻倒，

凌若溪什么時(shí)候？

云舒瑤輕撫著繡到一半的嫁衣，臉上看不出喜怒：

云舒瑤下月初三。

她指了指窗外，

云舒瑤今早宮里來的旨意，千瀾也是剛知道。

院中傳來金石相擊之聲。透過雕花窗欞，可見夜裊冥正與墨千瀾切磋。兩位平日里位高權(quán)重的男子，此刻一個(gè)挽著袖子，一個(gè)拎著衣擺，活像市井少年般斗得歡快。

"砰！"

夜裊冥突然用劍柄敲了下墨千瀾后腰：

夜裊冥專心點(diǎn)。

他挑眉看向廂房方向，

夜裊冥你女人盯著呢。

墨千瀾耳根一紅，轉(zhuǎn)身時(shí)劍勢(shì)明顯凌厲起來。

云舒瑤瞧他們。

云舒瑤掩唇輕笑，忽然湊近凌若溪，

云舒瑤說起來...你們成婚半月有余，可有...好消息？

凌若溪指尖一顫，茶水濺在裙上：

凌若溪還、還早呢...

云舒瑤也是。

云舒瑤體貼地岔開話題，

云舒瑤魔尊這般疼你，定舍不得你早早受苦。

院中突然爆發(fā)出喝彩聲。夜裊冥不知何時(shí)已奪了墨千瀾的佩劍，此刻正將人按在石桌上，紫眸中閃著得意的光。見凌若溪望來，他隨手拋了劍，大步流星走向廂房。

凌若溪贏了？

凌若溪掏出手帕給他拭汗。

夜裊冥就著她的手擦臉，突然壓低聲音：

夜裊冥那小子心神不寧。

他朝云舒瑤方向瞥了眼，

夜裊冥看來選妃提前的事讓他頭疼。

回府的馬車上，凌若溪靠在夜裊冥肩頭發(fā)呆。車簾被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天邊初升的月牙。

夜裊冥累了？

夜裊冥將她往懷里帶了帶，指尖卷著她一縷發(fā)絲玩。

凌若溪搖頭，突然問：

凌若溪若是...若是我一直沒懷上孩子，你會(huì)不會(huì)...

夜裊冥不會(huì)。

夜裊冥打斷她，捏了捏她臉頰，

夜裊冥有你足夠。

說著從袖中摸出個(gè)油紙包，

夜裊冥東街新出的核桃酥，嘗嘗？

這般自然的岔開話題，反倒讓凌若溪眼眶發(fā)熱。她小口咬著酥餅，甜香在口中化開，心底的苦澀卻越發(fā)濃重。

入夜后，夜裊冥剛俯身過來，凌若溪就縮了縮脖子：

凌若溪我...我月事來了...

夜裊冥嗯。

夜裊冥動(dòng)作頓住，轉(zhuǎn)而將她摟進(jìn)懷里，

夜裊冥疼不疼？

溫?zé)岬氖终聘采纤「梗?/p>

夜裊冥我讓廚房煮紅糖姜茶？

凌若溪搖頭，突然抓住他衣襟：

凌若溪阿冥，如果...如果我說我不想要孩子呢？

燭火"啪"地爆了個(gè)燈花。夜裊冥眸光微動(dòng)，卻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

夜裊冥那就不要。

這般干脆的回答讓凌若溪怔住。她撐起身子，望進(jìn)他深邃的眼眸：

凌若溪你不問為什么？

夜裊冥你做事必有緣由。

夜裊冥拂開她額前碎發(fā)，

夜裊冥就像我信你不會(huì)無緣無故拒絕同去魔界，信你藏起的藥包定有苦衷。

凌若溪渾身一僵，甜筒醬的警告聲驟然在腦中炸響：

系統(tǒng)禁止透露系統(tǒng)存在！

凌若溪我...

她張了張嘴，指尖掐入掌心，鮮血滲出都不自知，

凌若溪有不能說的理由...

夜裊冥突然握住她流血的手，輕輕掰開緊攥的指尖：

夜裊冥噓...不說也罷。

他低頭舔去她掌心血珠，

夜裊冥等你想說時(shí)，我永遠(yuǎn)在。

凌若溪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夜裊冥將她按在胸口，任淚水浸濕衣襟。直到她哭累了睡去，他才輕輕吻去她睫毛上掛著的淚珠，目光落在妝臺(tái)抽屜——那里有他前幾日發(fā)現(xiàn)的藥物殘?jiān)?/p>

月光如水，照見夜裊冥眼中翻涌的暗潮。他無聲地收緊手臂，將懷中人摟得更緊。

次日清晨，凌若溪在鳥鳴中醒來。夜裊冥已穿戴整齊，正坐在床邊穿靴子。

夜裊冥醒了？

他回身捏捏她鼻尖，

夜裊冥今日帶你去游湖可好？新得的畫舫，你定喜歡。

凌若溪眨了眨眼。昨夜的事他竟只字不提，仿佛那場(chǎng)痛哭只是夢(mèng)境。她故意嘟嘴：

凌若溪魔尊大人昨日好兇，今日倒知道討好了？

夜裊冥兇？

夜裊冥挑眉，突然俯身咬她鎖骨，

凌若溪這才叫兇。

又在齒痕處輕輕一舔，

夜裊冥今日讓你見識(shí)下，什么叫真正的討好。

畫舫上，夜裊冥果然極盡所能。從特制的零嘴到會(huì)唱歌的靈魚，甚至親自執(zhí)槳?jiǎng)澣牒苫ㄉ钐帲俗钚迈r的蓮蓬剝給她吃。

夜裊冥張嘴。

他指尖捻著顆晶瑩的蓮子，趁她含住時(shí)突然湊近，

夜裊冥甜不甜？

凌若溪被他突如其來的貼近鬧了個(gè)大紅臉，蓮子差點(diǎn)卡在喉嚨：

凌若溪甜...

夜裊冥低笑，就著她唇瓣偷了個(gè)香：

夜裊冥確實(shí)甜。

夕陽西沉?xí)r，凌若溪靠在他肩頭小憩。朦朧間感覺有人輕撫她小腹，耳邊傳來幾不可聞的嘆息：

夜裊冥溪兒...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假裝未醒，淚水卻悄悄滲入他衣料。夜風(fēng)拂過，吹散了一聲哽咽的"對(du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