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被百葉窗切割成細長的金色條紋,斜斜地落在光潔的柚木地板上。
空氣中浮動著塵埃的微粒,混著廚房飄來的烤餅干甜香,還有時念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花果香——像是被蜜浸泡過的荊棘,甜得讓人發(fā)暈,又帶著看不見的尖刺。
馬嘉祺正在客廳角落的做拉伸。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背心和黑色運動短褲,汗水順著流暢的下頜線滑進鎖骨窩,在陽光下泛著濕潤的光澤。
肌肉隨著動作舒展、收緊,線條利落得像精心打磨過的金屬,每一寸都透著年輕身體的蓬勃力量。
這具身體是他唯一能完全掌控的東西。
在時家的十三個月里,只有沉浸在汗水里的時候,他才能暫時忘記自己是個寄人籬下的私生子,忘記那些無處不在的輕視和時念帶著甜味的羞辱。
時念“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甜膩的聲音像融化的焦糖,滴落在安靜的空氣里。
馬嘉祺動作一頓,眼角的余光瞥見時念正站在幾步外的歐式沙發(fā)旁,手里把玩著一個水晶蘋果擺件。
她今天穿了條酒紅色的洛麗塔裙,裙擺上繡著繁復(fù)的薔薇花藤,蕾絲花邊層層疊疊地堆到膝蓋,露出的小腿裹著同色系的天鵝絨長襪,襪口有圈白色的蕾絲花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烏黑的卷發(fā)披在肩頭,發(fā)尾別著個紅寶石發(fā)夾,襯得她皮膚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馬嘉祺收回腿,拿起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
馬嘉祺“做點拉伸,妹妹。”
時念“拉伸?”
時念眨了眨眼,好奇地走近幾步,裙擺掃過沙發(fā)邊緣,發(fā)出細碎的沙沙聲。
時念“就是像小貓一樣伸懶腰嗎?”
她的語氣天真得像個孩子,眼神卻帶著審視的玩味,仿佛在觀察什么新奇的寵物。
馬嘉祺喉結(jié)動了動,壓下心底那點熟悉的澀意。
馬嘉祺“差不多。”
時念“那這個呢?”
時念忽然指向他腳邊的啞鈴。
時念“這個鐵疙瘩是做什么的?用來砸核桃嗎?”
馬嘉祺“是鍛煉用的,妹妹?!?/p>
馬嘉祺耐心解釋,聲音里帶著慣有的溫和。
馬嘉祺“用來練力氣?!?/p>
時念“力氣?”
時念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忽然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時念“哥哥的力氣很大嗎?”
她不等馬嘉祺回答,就自顧自地走到瑜伽墊邊緣,伸出穿著天鵝絨長襪的腳,輕輕踢了踢他的小腿。
時念“那你做那個……就是趴在地上,一上一下的動作給我看看。”
馬嘉祺知道她說的是俯臥撐。
他想起上個月的某個傍晚,他也是這樣在房間里鍛煉,時念沒敲門就闖了進來。
那時她穿著條粉色的洛麗塔裙,裙擺更短些,幾乎剛過膝蓋。
她站在旁邊看了半分鐘,突然笑嘻嘻地說“我來幫你加重量”,然后毫無預(yù)兆地坐到了他背上。
柔軟的裙擺擦過他汗?jié)竦募贡?,帶著微涼的絲綢觸感,還有她身體壓下來的重量——很輕,卻像烙鐵一樣燙。
他能聞到她發(fā)間飄來的洗發(fā)水香味,混合著那股甜膩的香水味,幾乎要讓他窒息。
那天他硬是撐到手臂發(fā)顫,直到時念覺得無聊了跳下去,他才重重地趴在地上,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分不清是累的,還是別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