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他遞給她水和藥片,"然后休息。我睡客房,有事叫我。"
沈輕梨乖乖吞下藥片,突然想起什么:"我的手機......"
"林小雨那邊我已經(jīng)通知了。"黃子弘凡似乎早料到她會問,"她說會幫你拿換洗衣物過來。"
沈輕梨眨了眨眼:"你什么時候......"
"你打針的時候。"黃子弘凡聳聳肩,"現(xiàn)在,睡覺。"
藥效開始發(fā)作,沈輕梨的眼皮越來越沉。朦朧中,她感覺有人輕輕為她蓋上毯子,調(diào)暗了燈光。
半夜,沈輕梨被一陣劇痛驚醒。腕部像是被無數(shù)根針同時扎刺,連帶著整個右臂都火辣辣的。她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出聲,摸索著想去拿床頭的藥,卻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怎么了?"黃子弘凡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推開房門,看到沈輕梨蜷縮在床上,臉色慘白。
"疼......"沈輕梨終于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黃子弘凡立刻拿來藥片和水,扶她吃下。但止痛藥需要時間起效,沈輕梨仍然疼得發(fā)抖,右手死死抓住左臂,指節(jié)泛白。
"等一下。"黃子弘凡突然走出房間,片刻后,悠揚的鋼琴聲從客廳傳來。
是《不和諧音》,但比沈輕梨之前聽過的版本更加舒緩,像是專門為此刻改編的。溫柔的旋律如水流般漫入房間,包裹著她疼痛的神經(jīng)。神奇的是,隨著音樂的流淌,疼痛似乎真的減輕了一些。
沈輕梨慢慢起身,循著琴聲來到客廳。黃子弘凡背對著她坐在鋼琴前,銀灰色頭發(fā)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他的肩膀隨著音樂微微起伏,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輕盈舞動。
沈輕梨不自覺地走到他身旁。黃子弘凡沒有停下演奏,只是向旁邊挪了挪,給她讓出位置。沈輕梨坐下,靜靜聆聽這首為她而彈的止痛曲。
最后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黃子弘凡輕聲問:"好點了嗎?"
"嗯。"沈輕梨點點頭,"沒想到音樂比止痛藥還管用。"
黃子弘凡微微一笑:"我爸唯一說對的事——音樂能治愈很多藥物治不了的痛苦。"
他們肩并肩坐在鋼琴前,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銀色的湖泊。沈輕梨的右手仍在一陣陣抽痛,但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樣難以忍受。
"關(guān)于比賽......"她猶豫著開口,"如果我的手不能及時恢復(fù)......"
"那就退賽。"黃子弘凡斬釘截鐵地說,"健康更重要。"
"但這是我們揭露真相的機會!"沈輕梨急切地說,"如果退賽,張紹剛肯定會阻撓我們公開錄像......"
黃子弘凡轉(zhuǎn)向她,月光下的眼神異常堅定:"你的職業(yè)生涯還很長,不差這一次比賽。"
沈輕梨低下頭:"可這是你幫我爭取的機會......我不想辜負。"
"傻瓜。"黃子弘凡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你從來沒有辜負任何人。三年前沒有,現(xiàn)在更沒有。"
這句簡單的肯定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沈輕梨心底某個緊鎖的門。三年來,她一直背負著"失敗者"的自我認知,即使成為知名解說,內(nèi)心深處仍覺得自己是個被職業(yè)圈淘汰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