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沈輕梨撲到擔架旁，握住母親冰涼的手。

"血壓190/110，疑似腦溢血，需要立即送醫(yī)。"醫(yī)護人員簡短地說，"家屬跟車嗎？"

沈輕梨點點頭，正要上車，突然想起田嘉瑞。她回頭，看到他站在人群邊緣，表情凝重。

"你先去，我隨后就到。"田嘉瑞說，"哪家醫(yī)院？"

"縣人民醫(yī)院。"沈輕梨回答，然后匆匆上了救護車。

車門關(guān)閉的瞬間，她看到田嘉瑞已經(jīng)轉(zhuǎn)身跑向相反的方向，黑色的風衣在雨中飄揚，像一面不祥的旗幟。

縣醫(yī)院的急診室燈火通明，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沈輕梨的鼻腔。母親被直接推入CT室，她只能在外面的長椅上等待，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沈輕梨！"

她抬頭，看到田嘉瑞大步走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頭發(fā)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濕了，顯然是一路跑來的。

"你怎么..."

"我打車來的。"田嘉瑞在她身邊坐下，遞過文件袋，"這是阿姨的醫(yī)?？ê蜕矸葑C，我從咖啡館的抽屜里找到的。還有你的外套，夜里會冷。"

沈輕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匆忙中只穿了件單衣。她接過外套披上，聞到上面淡淡的雪松香氣——是田嘉瑞的。

"謝謝。"她低聲說，喉嚨發(fā)緊。

CT結(jié)果很快出來——腦溢血，需要立即手術(shù)。醫(yī)生遞過一疊同意書讓沈輕梨簽字，同時告知手術(shù)費用和風險。

"手術(shù)費大概多少？"沈輕梨顫抖著問。

"先準備五萬吧，后續(xù)治療另算。"醫(yī)生公事公辦地說。

沈輕梨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母親的小咖啡館收入微薄，她的積蓄也不多，五萬不是個小數(shù)目。

"我們馬上繳費。"田嘉瑞突然說，接過同意書，"請盡快安排手術(shù)。"

醫(yī)生點點頭離開了。沈輕梨轉(zhuǎn)向田嘉瑞："我沒有那么多錢..."

"我有。"田嘉瑞簡單地說，"大學比賽的獎金，還有平時教鋼琴的積蓄。"

"不行，我不能用你的錢..."

"沈輕梨。"田嘉瑞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現(xiàn)在不是逞強的時候。阿姨的病情耽誤不得。"

他的眼神堅定而溫柔，讓沈輕梨的抵抗瞬間瓦解。她點點頭，眼淚終于決堤而出。田嘉瑞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撫摸她的后背，像安慰一個受驚的孩子。

"會沒事的。"他低聲說，"我在這里。"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像一場噩夢。手術(shù)室的紅燈一直亮著，護士進進出出，卻沒有任何消息。沈輕梨坐在長椅上，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田嘉瑞去買了熱牛奶和面包，但她一口也吃不下。

"多少喝一點。"田嘉瑞把杯子塞進她手里，"你需要體力。"

沈輕梨機械地啜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卻嘗不出任何味道。窗外的雨又大了，敲打著醫(yī)院的玻璃窗，像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抓撓。

"你知道嗎，"田嘉瑞突然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很特別。"

沈輕梨抬頭看他："在酒吧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