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傍晚,宋亞軒整理畫具時,在抽屜深處摸到個硬紙筒。拆開才發(fā)現(xiàn)是上次被劉耀文撞見的那幅畫——他偷偷畫的馬嘉祺側(cè)臉,被畫布蓋了太久,邊緣落了層薄灰。
夕陽正往地平線沉,金紅色的光斜斜切進(jìn)畫室,恰好落在畫紙上。他盯著那道被反復(fù)勾勒的下頜線,忽然想起丁程鑫替他擦嘴角時的專注,想起張真源遞畫展門票時指尖的溫度,想起賀峻霖隔著屏幕喊他“弟弟”的親昵,還有嚴(yán)浩翔那句“別跟我提錢”里的不容拒絕。
這些細(xì)碎的瞬間像調(diào)色盤里的顏料,不知不覺暈成了模糊的色塊。宋亞軒突然捂住臉,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對馬嘉祺的在意,和對其他人的感覺,好像真的不一樣。
這種認(rèn)知讓他心慌,剛想把畫重新藏起來,手機(jī)響了。是張真源發(fā)來的消息,說畫廊的特展提前到明天,問他要不要現(xiàn)在過去看預(yù)展。
“現(xiàn)在?”宋亞軒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有點猶豫。
“我在你畫室樓下?!睆堈嬖吹南淼煤芸?,附帶一張街景照片,他的車就停在路燈下,“順路。”
宋亞軒抓起外套下樓時,張真源正靠在車門上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把那片老城區(qū)的改造方案改一下,保留原來的畫室建筑,對,就是宋亞軒現(xiàn)在住的那棟?!?/p>
見他過來,張真源立刻掛了電話,笑容溫和:“上車吧,預(yù)展人少,看得清楚?!?/p>
車?yán)飶浡难┧上?,張真源遞過來瓶溫?zé)岬呐D蹋骸皠倧谋憷曩I的,怕你晚上沒吃東西?!彼l(fā)動車子時,手腕上的名表閃了下光,“對了,丁程鑫讓我轉(zhuǎn)告你,他明天休息,想請你去他家吃飯?!?/p>
“去他家?”宋亞軒愣了下。
“嗯,阿姨一直念叨你呢?!睆堈嬖崔D(zhuǎn)動方向盤,語氣自然,“不過……”他頓了頓,透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馬嘉祺剛才也給我發(fā)消息,說明天想約你去看畫展?!?/p>
宋亞軒捏著牛奶瓶的手指緊了緊,瓶身的溫?zé)釥C得他有點不知所措。
畫廊里果然沒什么人,莫奈的睡蓮在燈光下泛著朦朧的藍(lán)。張真源站在他身邊,低聲講解著筆觸的運用,偶爾抬手替他拂開落在肩上的發(fā)絲。
“這幅畫的光影處理,和你上次畫馬嘉祺的那張很像?!彼鋈徽f。
宋亞軒猛地抬頭,撞進(jìn)他含笑的眼睛里。張真源不像劉耀文那樣直白,也不像賀峻霖那樣藏不住話,他的目光像溫水,看似平淡,卻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
“不用解釋?!睆堈嬖摧p輕搖頭,轉(zhuǎn)身走向另一幅畫,“感情的事,自己清楚就好?!彼T谝环は癞嬊埃曇糨p了些,“只是亞軒,有些人看著離得近,心思卻藏得深;有些人看著疏遠(yuǎn),其實一直站在原地?!?/p>
宋亞軒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只覺得心口有點悶。離開畫廊時,剛走到門口就撞見賀峻霖,他正舉著相機(jī)拍夜景,閃光燈差點晃到眼睛。
“喲,這不是亞軒和張哥嗎?”賀峻霖收起相機(jī),沖他們擠眉弄眼,“我就說張哥怎么突然要改行程,原來是佳人有約啊?!?/p>
張真源無奈地敲他的頭:“別胡說。”
賀峻霖卻湊到宋亞軒身邊,偷偷塞給他個小盒子:“給你的,上次拍廣告剩的香水,味道很干凈,適合你?!彼麎旱吐曇簦皩α?,嚴(yán)浩翔讓我問你,畫室到底搬不搬?他今天又讓人把頂層的地板換成了防滑的,說是怕你摔著。”
宋亞軒握著那個還帶著賀峻霖體溫的盒子,忽然聽見手機(jī)響。是馬嘉祺發(fā)來的:【明天上午十點,我在畫室樓下等你。】
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張真源剛好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他手機(jī)上,沒說話,只是替他拉開車門:“送你回去吧?!?/p>
車子駛過長街,路燈的光影在宋亞軒臉上明明滅滅。他看著窗外掠過的霓虹,突然想起張真源剛才的話——原來他們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靠近,而他夾在中間,連一句簡單的“好”或“不好”,都不知道該對誰說。
回到畫室時,門把手上掛著個紙袋,里面是丁程鑫親手做的曲奇,還有張便簽:【明天記得來吃飯,給你留了糖醋小排?!孔舟E清秀,末尾畫了個小小的笑臉。
宋亞軒抱著紙袋回到了家,帶著甜蜜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