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光下,那道黑影出現(xiàn)在全鎮(zhèn)最氣派的宅邸前。
烏木大門無聲開啟,鎮(zhèn)長謙卑地跪伏在地:"恭迎大人..."
翌日晨光熹微,方然與白沐已前往慕鎮(zhèn)探查是否有結(jié)界。許鹿蹲身與慕慕平視:"帶姐姐四處走走可好?"
慕慕眼睛一亮:"好的姐姐,要跟奶奶說一聲!"孩子蹦跳著跑向灶房。
沈昭陽用胳膊肘輕碰許鹿:"三師妹,你瞧昨日那小姑娘正盯著咱們呢。"
許鹿早已察覺那道視線——倚在門框邊的瘦小身影,沉默得像尊蒙塵的瓷娃娃。
她原想等女孩主動開口,此刻只得走近蹲下身:"想跟我們一起去嗎?"
女孩怯生生點頭,枯黃的發(fā)絲垂在凹陷的臉頰邊。沈昭陽笑著揉揉她頭頂:"那便跟著哥哥姐姐吧!"
沈昭陽說罷便想去牽小女孩的手,卻被她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沈昭陽訕訕地收回手,夸張地捂住心口:"莫非師兄我俊朗不再?在宗門時可是有不少師妹給我送荷包呢!"
許鹿忍笑瞥他一眼:"許是她更喜愛我這般性子的。"
她輕輕捏了捏女孩的小臉,"姐姐說得可對?"
沈昭陽見女孩露出羞怯神情,暗自松了口氣——昨夜她蜷在許鹿懷中死氣沉沉的模樣實在駭人。
作為丹修,他見過太多因受驚而失魂的孩童,此刻方能確信這孩子神智未損。
許鹿趁勢柔聲問道:"能告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嗎?總不能一直叫你小丫頭呀。"
女孩揪著衣角沉默良久,才用氣音輕輕道:"星星..."
"真好聽!"許鹿眼睛倏然亮起來,"就像天幕最亮的那顆星辰呢!"
沈昭陽忙不迭點頭:"哥哥我也最喜歡星星了!"
星星耳尖泛紅地低下頭,唇角卻悄悄揚起。
慕慕蹦跳著跑來,額角還沾著灶灰:"哥哥姐姐快出發(fā)吧!"
他看見星星緊攥著許鹿的手,眨眨眼便自然地牽起沈昭陽:"星星也一起去呀?"
星星安靜地點頭,又變回那個緘默的孩子,仿佛方才那句清晰的"星星"只是眾人的幻覺。
沈昭陽與許鹿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要等這孩子再度開口,恐怕還需漫長時日。
慕慕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著的左手,忽然松開沈昭陽,轉(zhuǎn)而小心翼翼地去牽星星的右手。
四個身影就這樣兩兩相牽著走在荒涼的街道上,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慕鎮(zhèn)邊緣,白沐的指尖輕觸著空氣中無形的屏障,眉頭越蹙越緊:"大師兄,老婆婆說得沒錯...這結(jié)界果真只能進不能出。"
"更怪的是,我們?nèi)腈?zhèn)時完全未曾察覺結(jié)界存在。"
方然凝望著虛空某處,眸中流轉(zhuǎn)著淡金符文:"無極宗收錄九千三百種結(jié)界圖譜..."他聲音里帶著罕見的凝重,
"此陣不在其列。"
白沐愕然睜大眼——她這位被稱作"陣符道天才"的大師兄,竟也有認不出的結(jié)界?
白沐習慣性地望向方然:"大師兄,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方然凝視著結(jié)界,沉默片刻道:"凡陣必有眼。若能尋得陣眼破之..."他指尖劃過結(jié)界表面,
"或許不必深究慕鎮(zhèn)消失之謎,便可直離開時空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