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根脈與新生

林夏上任副隊長助理的第一周，便陷入兩難境地。新晉演員小張因堅持“流量化相聲”與師父理念沖突，排練場爭吵聲不絕于耳：“現(xiàn)在觀眾愛看段子帶梗，您那老一套早過時了！”她站在門口，想起三年前王九龍改本子時的掙扎。推門而入時，她將兩杯酸梅湯放在桌前：“傳統(tǒng)是根，創(chuàng)新是花。但根若斷了，花再艷也活不長?！毙堛蹲?，她翻開“九龍與夏”本子，泛黃的頁碼上密密麻麻標注著“老包袱新解法”，“試試用《賣布頭》結構講網紅帶貨，觀眾或許會笑?！憋L波暫時平息，但更大的暗涌在行業(yè)表層下涌動。某日，王九龍突然收到神秘邀約——某娛樂公司愿以高薪挖角，打造“相聲偶像”人設。他當場撕毀合同，卻帶回一條重磅消息：“對方正在策劃德云社‘傳統(tǒng)派vs創(chuàng)新派’的輿論戰(zhàn)?！绷窒脑趥}庫召集緊急會議，墻上的合作筆記被新貼的輿情分析覆蓋。小楊提出大膽方案：“我們辦一場‘相聲實驗專場’，既演傳統(tǒng)活，又放新段子，讓觀眾投票選擇！”郭德綱聽完匯報，沉吟片刻：“賭一把。但輸了，你們自行擔責。”籌備期間，林夏發(fā)現(xiàn)王九龍總在深夜消失。跟蹤至茶館時，她見他正與一群老藝人圍坐，桌上擺著侯寶林手記的復刻版。他抬頭苦笑：“齡齡他們說我變‘傳統(tǒng)頑固’，可這些前輩的智慧，才是相聲的命脈?！睂嶒瀸霎斕欤瑒鲎鶡o虛席。前半場《學電臺》用老段子諷刺現(xiàn)代通訊亂象，觀眾掌聲如潮；后半場新編的《網紅直播間》卻讓部分老觀眾蹙眉。投票環(huán)節(jié)僵持不下時，林夏突然登臺：“相聲不是選擇題，而是共生題。”她與王九龍即興表演一段融合新舊元素的《賣布頭》，笑聲炸響，投票板最終傾向“融合”。輿論戰(zhàn)卻未因此停息。次日，娛樂公司旗下的自媒體放出剪輯視頻，惡意放大新段子的瑕疵。德云社官方賬號評論區(qū)涌入攻擊，林夏的私信被罵聲淹沒。王九龍凌晨敲響她宿舍門，手中捧著新本子：“輿論是虛火，咱們用作品滅它。”他扉頁寫著“共生2.0：相聲突圍戰(zhàn)”，內頁全是針對爭議點的改良方案。兩人在倉庫閉關三天，將爭議段落刪減七成，保留精髓，新增“觀眾互動驗包袱”環(huán)節(jié)。一個月后的突圍專場，劇場燈光暗下時，大屏幕上滾動播放觀眾實時反饋。新改編的段子笑聲覆蓋率高達92%，郭德綱在后臺鼓掌：“根脈扎穩(wěn)了，新生自然來?！憋L波漸息，林夏卻在整理倉庫時發(fā)現(xiàn)一封信——是三年前隊長寫的匿名信草稿，抽屜里還藏著被篡改的演出監(jiān)控記錄。她冷笑，將證據交予師父。三天后，原隊長被正式開除，德云社發(fā)布聲明整頓內部管理。秋末，林夏與王九龍受邀參加行業(yè)峰會。她作為青年代表發(fā)言時，臺下掌聲中夾雜著熟悉的笑聲——母親竟坐在第一排，眼角濕潤。會后，母親攥她的手：“爺爺若在世，會為你驕傲?！碑斖?，他們在老槐樹下復盤峰會筆記。王九龍突然從包里取出兩枚銅質相聲徽章，背面刻著“共生”二字：“齡齡送的，他說咱們該有個專屬標志?！绷窒膶⒒照聞e在彼此的大褂上，月光灑在徽章上，泛起細碎的光?！跋乱徽拢搶憽畟鞒小??！彼讣鈸徇^徽章紋路，“你教新人，我管團隊，但本子...永遠一起寫?！蓖蹙琵垖⑺龜埲霊阎?，遠處茶館傳來酸梅湯的吆喝聲，甜香混著風聲，釀成綿長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