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樓底層的空氣帶著鐵銹和塵埃的味道，比上層更陰冷，池霧推開門時，頭頂?shù)牡鯚艋瘟嘶?，發(fā)出“吱呀”的聲響，光線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被打碎的記憶拼圖

金屬核心的金光在掌心跳動，與懷表的“滴答”聲形成奇妙的共振，池霧低頭看，核心表面浮現(xiàn)出串新的代碼，翻譯過來是“記憶錨點：第7級”——和陳奕恒胸針上的VII編號完全對應

池霧第7級……

她喃喃自語，腳步踩在積灰的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底層比想象中更空曠，只有中央擺著個巨大的鐵架，上面覆蓋著帆布，輪廓像是某種大型機械

帆布的角落露出半截銀鏈，鏈墜是枚銀蝶胸針，編號被磨得看不清，卻能認出是和池昭觀測日志封面一樣的天文社樣式，池霧伸手掀開帆布，鐵架上的東西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是臺老舊的鐘擺裝置，齒輪組和鐘樓頂層的一模一樣，只是尺寸更小，像是縮小版的模型，裝置的底座上刻著行字：“送給小霧，當你看懂時間的方向，我就回來了”

是池昭的字跡

池霧的手指撫過刻痕，指尖的金紅血珠滴在底座上，鐘擺突然“咔”地一聲動了，開始左右搖擺，隨著鐘擺的晃動，鐵架后方的墻壁緩緩移開，露出個隱藏的密室，里面的貨架上擺滿了玻璃罐——和左奇函標本室的一樣，只是每個罐子上都貼著照片，照片上的人她都認識：楊博文、周予安、張函瑞……甚至還有聶瑋辰

每個罐子的標簽上都寫著“備用體”

池霧他們不是失蹤了……

池霧的聲音發(fā)顫

池霧是被做成了備用體？

密室的角落里傳來響動，池霧猛地回頭，看見個瘦小的身影從貨架后鉆出來，校服上沾著玻璃碎片，正是本該被抓的周予安，他手里抱著個破碎的玻璃罐，罐底的標簽寫著“CN-02”——他自己的編號

池霧你怎么會在這里？

池霧扶住他，發(fā)現(xiàn)他的胳膊被劃傷了，傷口處的血液是正常的紅色，不像實驗體的深藍色

周予安我的編號是假的

周予安擦掉臉上的灰塵，眼神異常平靜

周予安三年前池昭幫我換了芯片，我的基因序列早就不是實驗體了，剛才在溫室是故意引開他們，好讓你順利找到這里

他指著那些玻璃罐

周予安這些才是真正的‘回收品’，校長用克隆體替換了他們，再把本體藏在這里，以防克隆體失控

池霧看向聶瑋辰的玻璃罐，照片上的他比現(xiàn)在年輕些，頸后沒有日期印記，嘴角甚至帶著笑，標簽上的“回收原因”寫著：“發(fā)現(xiàn)實驗真相，情緒失控”

池霧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周予安他是最早發(fā)現(xiàn)校長計劃的人

周予安拿起聶瑋辰的照片

周予安他的妹妹是第一個死亡的實驗體，編號CN-01，他加入校長那邊，其實是為了找機會毀掉所有克隆體，救回本體

懷表突然劇烈震動，池霧打開表盤，內(nèi)側(cè)的齒輪開始高速轉(zhuǎn)動，投射出段模糊的影像——是三年前的鐘樓底層，池昭正將枚銀蝶胸針塞進鐘擺裝置，聶瑋辰站在她身后，手里拿著把扳手，像是在幫忙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