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櫓杰你的心臟在抗拒這個頻率
王櫓杰的聲音很穩(wěn),他盯著張函瑞胸口起伏的位置
王櫓杰池昭在齒輪里設(shè)了反制程序,針對的就是移植了她器官的人
張函瑞的臉瞬間白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那里的起伏越來越劇烈,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肋骨里撞出來,琴箱里的金屬凹槽突然發(fā)出紅光,與懷表即將熄滅的星軌圖形成了詭異的呼應
池霧的指尖懸在蝴蝶鑰匙上方,突然想起發(fā)報機里陳浚銘的消息——“克隆體說,錯音是心臟的記憶”,如果姐姐的心臟記得那個錯音,那它會不會也記得別的?比如實驗室的真正位置,比如共振器的啟動密碼?
池霧官俊臣
她突然開口,聲音有些發(fā)顫
池霧你左胸口的共振器核心,是不是能讀取生物記憶?
官俊臣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官俊臣池昭說過,這是‘共鳴移植’技術(shù),能讓機械核心與宿主的記憶產(chǎn)生連接,但我……
他頓了頓,左耳后的凸起又跳了一下
官俊臣我總做同一個夢,夢見挪威的雪地里,有架鋼琴在自己彈奏《安魂曲》
張函瑞那不是夢
張函瑞突然笑起來,笑得胸腔發(fā)痛
張函瑞是池昭的記憶,她在第七觀測站用鋼琴測試共振器時,心臟驟停過一次,那個錯音,是她瀕死時的神經(jīng)反射
他看向池霧,眼神里有種近乎瘋狂的期待
張函瑞你把鑰匙放進去,就能聽到她最后的聲音,她會告訴你,該留誰活下來
池霧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頭看向蝴蝶鑰匙,翅尖的“昭”字刻痕里,血珠已經(jīng)凝固成了暗紅色,懷表的星軌圖徹底熄滅前,最后一點光落在了鋼琴的踏板上——那里有個微小的按鈕,形狀與聶瑋辰口袋里的銅制音符完全吻合
池霧聶瑋辰
她突然轉(zhuǎn)頭
池霧你說過,池昭的協(xié)奏曲能安撫共振器的波動?
聶瑋辰立刻掏出那枚銅音符,遞過來時手在發(fā)抖
聶瑋辰這是她生前給我的,說遇到危險就按下去,能讓共振器暫時休眠
通道里突然傳來滴水聲,規(guī)律得像某種倒計時,池霧看著琴箱里的紅光越來越亮,看著張函瑞因痛苦而扭曲的臉,看著官俊臣左耳后那只即將破繭的蝶——這些線索像纏繞的琴鍵,終于要在某個音符上交匯
她深吸一口氣,將蝴蝶鑰匙放進金屬凹槽的瞬間,按下了聶瑋辰遞來的銅音符
鋼琴突然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嗡鳴,不是任何已知的旋律,而是無數(shù)細碎的聲音在交織——有挪威極光的噼啪聲,有實驗室消毒水揮發(fā)的嘶嘶聲,還有……一個模糊的女聲,像是在哼唱著什么,卻總在某個音節(jié)上卡住
是那個錯音
張函瑞猛地捂住胸口,跪了下去,他耳后的蝶翼印記開始褪色,青紫色的光像潮水般退去,官俊臣則踉蹌著后退一步,左胸口的齒輪凸起不再跳動,左耳后的皮膚也恢復了平靜
琴箱的紅光漸漸暗下去,露出個幽深的洞口,里面漆黑一片,只能聽到微弱的機械運轉(zhuǎn)聲,像極了心跳
池霧的發(fā)報機在這時又亮了,陳浚銘發(fā)來的消息帶著電流雜音:“陳奕恒帶著VII區(qū)的人往地下三層來了,他們要銷毀所有移植體,包括張函瑞和官俊臣”
洞口里突然傳來“咔嗒”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轉(zhuǎn)動,池霧探頭去看,發(fā)現(xiàn)洞壁上嵌著排微型琴鍵,形狀與鐵門旁的暗格一模一樣,只是每個琴鍵上都刻著羅馬數(shù)字,從I一直到VII
第七觀測站,VII印記,陳奕恒頸后的刺青……這些線索終于在洞口處匯成了一條線
聶瑋辰密碼是七個音符
聶瑋辰的聲音有些發(fā)顫,他指著琴鍵上的數(shù)字
對應C大調(diào)第三協(xié)奏曲的七個樂章,池昭說過,每個樂章的第一個音連起來,就是打開實驗室的鑰匙
張函瑞趴在地上,突然抬起頭,嘴角掛著血
張函瑞她騙了你們……那七個音是自毀程序的密碼
他喘著氣,看向官俊臣
張函瑞你左胸口的核心,其實是引爆器的感應端,對不對?
官俊臣的臉色瞬間變了
洞口里的機械運轉(zhuǎn)聲越來越快,像在催促著什么,池霧看著排琴鍵,突然想起姐姐小時候教她彈鋼琴時說的話:“音樂里的停頓和音符同樣重要,有時候,最該按下的是休止符”
她的指尖懸在琴鍵上方,遲遲沒有落下,懷表徹底冷了下去,像塊普通的金屬,口袋里的相機屏幕還亮著,官俊臣被押走的背影旁,不知何時多了個模糊的倒影——那人正悄悄比出個手勢,食指抵著耳后,正是陳奕恒頸后VII印記的位置
是陳奕恒,他一直跟著他們,卻始終沒露面,顯然在暗中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