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霧把懷表合上塞進袖口,指尖碰到蝶印時,那里又滲出幾顆金色血珠,這次她沒像往常一樣慌亂,反而想起剛才陳奕恒頸后的印記——VII,守護者,原來那些她以為的冷漠和監(jiān)視,都是偽裝,就像管道里那張帶“VII”的碎紙,當時只覺得是威脅,現在才明白是路標
張函瑞等等
張函瑞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張函瑞如果……如果我彈錯了呢?
池霧回頭看他時,正好有束手電光掃過他的臉,少年的睫毛很長,垂下來時在眼下投出片陰影,像只受驚的鳥,她突然想起姐姐日記里的話:“代號‘白鴿’的實驗體對旋律敏感,可惜生錯了地方”原來“白鴿”就是張函瑞
池霧彈錯了就再彈一次
池霧的聲音放軟了些
池霧反正池昭不會設計讓自己的心臟出事,不是嗎?
這句話像把鑰匙,讓張函瑞攥著樂譜的手指松了松,他低頭翻開第一頁,五線譜上的音符旁標著行小字:“給小瑞,等你想通了,這旋律能帶你找到回家的路”字跡清秀,和池霧錢包里姐姐的簽名一模一樣
官俊臣跟著陳奕恒走進門縫時,共振器的灼感突然達到頂峰,他低頭扯開襯衫,看到核心金屬片上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像幅簡化的星圖,而通道兩側的巖壁上,竟也刻著相同的圖案,只是更復雜些,邊角處還能辨認出“第七觀測站”的字樣
陳奕恒這些是星軌校準圖
陳奕恒用手電筒照著巖壁
陳奕恒月全食時,共振器需要和觀測站的發(fā)射器對準,才能啟動保護協(xié)議
他的指尖劃過其中一道刻痕,那里的石頭比別處光滑,顯然經常被觸摸
陳奕恒池昭研究了三年才算出的角度,可惜沒等到那天
官俊臣的指尖跟著放上去,金屬片的溫度突然降了些,像是完成了某種確認,他想起被押走前,池霧手腕的蝶印也曾閃過這樣的金色,當時以為是錯覺,現在才明白那是共振器在“認親”
通道外突然傳來張函瑞的驚呼聲,緊接著是聶瑋辰的低喝,池霧轉身時,正看到張函瑞跌坐在地上,手里的樂譜散了一地,而他的手腕上,不知何時浮現出個淡紅色的印記——形狀像只蜷縮的蝴蝶,和池霧的蝶印幾乎一樣,只是顏色淺很多
張函瑞這是…
張函瑞的聲音都在抖,他想用手擦掉,那印記卻像長在了皮膚上
張函瑞VII區(qū)的人說只有失敗品才會有印記……
池霧那是因為他們怕你知道真相
池霧撿起張飄到腳邊的樂譜,背面畫著幅簡筆畫:兩個女孩坐在琴前,一個大的在教小的彈琴,旁邊寫著“阿霧和昭昭”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姐姐總說要教她彈《星軌》,可惜沒等到她學會就消失了
陳奕恒快走!
陳奕恒突然回頭,卡槽里的藍光開始閃爍
陳奕恒門要關了
官俊臣拽著張函瑞站起來時,注意到少年的心臟在襯衫下劇烈跳動,頻率竟和自己胸腔里的共振器漸漸同步,他想起池昭說過的“共振匹配”,原來不止核心和印記會共鳴,心臟和共振器也能找到相同的頻率
最后一個走進通道時,池霧回頭看了眼洞口,外面的天色已經泛白,晨霧正順著巖石的縫隙往里鉆,像群游弋的魚,她突然想起張桂源——那個總在她遇險時出現,又很快忘記一切的少年,剛才混亂中沒看到他,不知道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樣,在某個角落醒過來,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皺眉
第一道門在身后合上時,巖壁里的機械聲突然變了調,這次不再是指引,而是帶著某種警告的意味,三長兩短,是之前約定的“有危險靠近”的信號
陳奕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摸出芯片查看時,屏幕上跳出串亂碼,最后定格成行紅色的字:“清除程序已啟動,目標:所有攜帶共振信號者”
陳奕恒是左奇函
陳奕恒的聲音帶著寒意
陳奕恒他能遠程操控觀測站的防御系統(tǒng),看來是發(fā)現我們進來了
官俊臣按住發(fā)燙的共振器核心,突然想起被押走時,左奇函站在標本室門口,手里把玩著個金屬控制器,當時只當是普通的鑰匙,現在才明白那是什么
池霧的蝶印又開始滲血,這次金色里混著點暗紅,她攥緊懷表,刀片的棱角硌著掌心——姐姐說過,當蝶印變色時,要么是“同類”靠近,要么是“獵人”來了
距離月全食,還剩89天9小時,通道深處的黑暗里,傳來第二道門解鎖的輕響,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誘惑,而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張函瑞散落的樂譜里,夾著片干枯的蝶翼,正隨著氣流微微顫動,翅尖泛著和池霧血珠一樣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