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磊盯著鏡子里猙獰的般若花臂和布滿后背的白起刺青,刺鼻的消毒水味混著廉價紋身店的煙味,嗆得他眼眶發(fā)酸。中考落榜后,他在職高渾渾噩噩混日子,今天終于用刺青把自己徹底釘死在“不良少年”的標(biāo)簽上。
突然,所有紋身泛起詭異的紅光,趙天磊眼前一黑。再睜眼時,他趴在潮濕的茅草堆上,粗糲的獸皮襖子裹著單薄的身軀,鼻尖充斥著陌生的泥土與柴火氣息。門外傳來獵戶粗獷的呼喊:“磊子,快把新打的野豬收拾了!”趙天磊摸向空蕩蕩的后背,驚覺皮膚下竟有魔氣在緩緩流轉(zhuǎn)。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刺眼的陽光里,他看見院角木架上倒掛著獠牙森然的妖獸,皮毛泛著詭異的幽藍(lán)。遠(yuǎn)處山巒間漂浮著巨大的青銅古棺,棺槨縫隙滲出漆黑魔氣?!斑@是什么鬼地方?”他下意識攥緊拳頭,手臂上般若紋身突然浮現(xiàn),空氣中傳來陰森的冷笑,驚得柴房里的老黃狗夾著尾巴狂吠不止。
當(dāng)趙天磊操起匕首剖開妖獸腹腔時,溫?zé)岬墨F血突然濺上手臂。刺青上的般若瞬間睜開血瞳,一股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識?!г箨懸匝獮橐约y為契,可溝通九幽魔氣。他鬼使神差地將掌心按在妖獸心臟處,皮膚下的紋路開始瘋狂蠕動,一本古樸的《血引魔經(jīng)》出現(xiàn)在腦海中,那些晦澀的修煉口訣,竟與紋身的線條完美契合。
三日后,趙天磊在父母擔(dān)憂的目光中背起行囊。他站在村口,望著連綿起伏的天魔山脈,那里黑霧翻涌,隱約傳來妖獸的嘶吼。踏入山脈的瞬間,一股腥風(fēng)撲面而來,他手臂上的花臂紋路亮起幽光,指引他朝著山脈深處走去。從此,山林間時常閃過他的身影,他與豺狼魔豹廝殺,用獸血滋養(yǎng)魔紋,在一次次生死邊緣中,他的氣息愈發(fā)危險而強(qiáng)大。
趙天磊握著染血的石刀,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山風(fēng)卷著腥氣掠過他開裂的嘴唇,遠(yuǎn)處魔狼群幽綠的瞳孔在暮色中明滅不定。這已是他在天魔山脈獨自修煉的第三十天,虎口處新結(jié)的血痂又被震裂,可《血引魔經(jīng)》里描述的"血氣如絲,魔紋共鳴"的境界,依舊遙不可及。
"又失敗了......"他跌坐在腐葉堆里,后腰傳來被魔狼抓傷的灼痛。眼前浮現(xiàn)出班主任失望的眼神,還有父親在工地搬磚時佝僂的背影。現(xiàn)實世界里那場失利的中考,像塊巨石般壓在心頭。他猛然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我絕不能再像以前那樣!"
暗紅的血氣順著傷口滲出,在白起滿背紋身上蜿蜒游走。這些天廝殺積攢的暴戾之氣,正悄然與魔紋共鳴。當(dāng)魔狼王凌空撲來時,趙天磊絕望地閉眼,卻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腥風(fēng)驟停,他顫抖著睜開眼,只見魔狼王倒飛出去,在三丈外的巖石上撞出大片血花。
背后傳來滾燙的灼燒感,白起紋身仿佛活了過來,殺神虛影手持長戈,周身纏繞著實質(zhì)化的血色殺氣。趙天磊眼前一黑,陷入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紋身中緩緩睜開的猩紅豎瞳。
當(dāng)他再次醒來時,山月高懸。體內(nèi)有股熱流在經(jīng)脈中游走,手臂上的般若花臂紋路第一次泛起微光。掌心虛握,竟能隱約感知到方圓十丈內(nèi)的血氣波動。他踉蹌著爬起,在溪水倒影中,看見背后的白起紋身栩栩如生,殺神戰(zhàn)甲上的血珠正順著紋路緩緩滲進(jìn)皮膚——這是他浴血三十日,用血與意志換來的血引境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