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從未想過,自己第一次上絕仙偷書,就能碰上大名鼎鼎的顧玄歌。
崔凌更未想過,一向出手必得的銀狐盜圣,竟會就這樣狼狽地栽了跟頭。
空手而歸的崔凌越想越氣,一拍大腿,當(dāng)下做了決定。
這日,崔凌悠哉地坐在絕仙藏書閣門口。
“嘿!顧家小子!”
顧玄歌難得沒跟他動手。
“又是你?”
崔凌笑盈盈地道:“是我,怎么樣,驚不驚喜?”
顧玄歌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崔凌。
“又來偷書?”
崔凌搖了搖頭。
“我是來跟你打賭的。”
顧玄歌聞言,心生訝異。
“什么賭?”
崔凌斂了笑容,正色道:“賭我終有一日,能從你手里,盜走這絕仙派的寶物?!?/p>
“若是盜不走呢?”
“盜不走……那就一直盜咯,日日盜,夜夜盜,直到得手為止?!?/p>
顧玄歌冷哼一聲,“癡人說夢。”
崔凌挑眉笑道:“是不是癡人說夢,打過才知曉?!?/p>
“看招!”
時(shí)光在劍影中翩然流逝……
從林花春紅到白雪紛飛……
一天天,一月月,花開花謝,四季更迭。
唯一不變的,是后山的月夜。
和月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
“打累了打累了!容我歇會兒!”
顧玄歌早已習(xí)慣,不再追逐,只是默默倚于樹旁,擦拭著手中驚鴻。
崔凌輕輕嘆了一口氣。
“喂,顧玄歌,你看這都快打了兩年,你就讓我回行不行?”
顧玄歌頭也不抬地道:“若非你執(zhí)意偷書,也不會被追打至此?!?/p>
“嘁,死腦筋?!?/p>
琉璃月色下,有穿林而過的晚風(fēng)。
而徐徐晚風(fēng)中,有少年?duì)N若驕陽的話語。
“顧玄歌,我來時(shí)聽說,你很快要去鳳陽了?!?/p>
顧玄歌點(diǎn)點(diǎn)頭。
崔凌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去做什么?”
顧玄歌抿了抿唇。
“武林盟懷疑定陽世子與逆臣勾結(jié),意圖謀反,我與幾位同門,會前往鳳陽分舵,協(xié)助調(diào)查此事。”
崔凌看向他,“這樣啊……那以后絕仙書閣,豈不是要換人看守?”
“嗯?!?/p>
崔凌撇了撇嘴角,“沒意思,以后不來了。”
顧玄歌神色微動。
“我以為少了我看守,你會自在些?!?/p>
崔凌頓了頓,片刻后道:“話可不能這么說,我當(dāng)初是在你手里栽了跟頭,那自然要從你手里贏回來才行,若非你看守書閣,那便是我偷著了古籍,也不算我贏了你,我可不干。”
顧玄歌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要如何?”
崔凌挑眉笑道:“顧玄歌,我們重新打賭吧!”
顧玄歌看向他:“嗯?”
崔凌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都要下山了,這偷書之賭是行不通了,不如換個(gè)別的?!?/p>
顧玄歌問:“換成什么?”
崔凌沉思許久,忽地一笑。
“顧玄歌,我賭有朝一日,我終從你手中,盜走你最珍貴的寶物?!?/p>
“如何?賭不賭?”
顧玄歌點(diǎn)點(diǎn)頭。
“賭,不過我有個(gè)條件。”
崔凌淡淡一笑。
“你說?!?/p>
顧玄歌深深地看了眼崔凌,緩緩沉聲道:“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我可不想賭了半天,連對方是何模樣都不知曉。”
“好!”
崔凌摘下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顧玄歌,你可看清楚了,莫等日后賭輸了,就裝作不認(rèn)識我?!?/p>
顧玄歌輕輕點(diǎn)頭。
“嗯,我記下了?!?/p>
崔凌眉梢微挑,正色道:“那就這么說好了!”
“顧玄歌……我一定會贏的。”
“哪怕你藏到天涯海角,也要和你賭到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