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遠的地方，黑色商務車周圍亮起車燈組成的包圍圈。蘇晚數(shù)出了八輛車，車牌號都屬于陸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刀疤律師舉著槍指向火場，而他身后站著的那個穿白大褂的女人，蘇晚在父親最后那段住院的日子里見過——作為陸氏集團特派的私人醫(yī)生，她每天都會準時送來標注著"維生素"的小藥丸。

海風掀起江北的襯衫下擺，蘇晚看見他腰間別著的槍——款式和當年父親失蹤的配槍一模一樣。男人突然抱緊她，蘇晚的臉頰貼著他左胸的顯示屏，那里的心跳聲越來越微弱。她想起陸庭淵脖頸上那三道抓痕，想起他摔進腳墊的袖扣，想起他最后在唇齒間溢出的那個昵稱，淚水突然決堤。

"我們要去哪里？"蘇晚的聲音被輪船的汽笛聲吞沒。江北沒有回答，只是抓起她的手按在游艇的控制臺，那里有個凹槽，形狀與慕清和塞給她的芯片完美契合。插入的瞬間，整個控制臺亮起幽藍光暈，屏幕上蹦出的陸氏集團logo迅速碎裂，重組為三個血色數(shù)字：991。

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數(shù)字是她的生日，也是父親留給她的私人保險柜密碼。當年律師拿來的股權放棄書上，需要簽名的地方恰好壓著這個數(shù)字。她猛地抬頭看向江北，男人正脫下西裝外套裹在她肩上，沾著海鹽味的風掀起衣擺，露出后腰那個蛇形紋身——和父親書房密室里那張照片上，年輕時陸庭淵左肩的刺青一模一樣。

遠處的爆炸聲再次響起。蘇晚看見黑色商務車周圍燃起熊熊大火，而火場中央那個掙扎的身影突然倒下，懷里抱著的東西滾落在地——是枚楓葉胸針，在火光中閃著紅光，像極了陸庭淵第一次見她時，別在西裝上的那枚藍寶石領帶夾。

蘇晚的指尖在控制臺幽藍的光線中顫抖。那個蛇形紋身像活物般在她腦海里扭動，和記憶深處父親書房里泛黃照片重疊在一起。陸庭淵左肩的刺青，江北后腰的圖騰，兩個看似不相干的男人，被同一個隱秘符號串聯(lián)起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蘇晚的指甲掐進掌心，芯片的棱角硌得皮肉生疼。江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按在控制臺中央那個不斷閃爍紅光的按鈕上。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蘇晚看見他耳麥里紅光急促地明暗起來。

"再晚就來不及了。"江北的呼吸掠過她耳畔，帶著淡淡的鐵銹味。遠處火光中，那個倒下的身影旁圍攏了更多黑影，有人彎腰撿起那枚楓葉胸針，在火光下舉起——胸針背面反射出刺眼的光，像是某種信號。

游艇突然劇烈晃蕩。蘇晚跌撞著扶住欄桿，看見賓利車的殘骸旁騰起新的煙柱。黑色商務車已經(jīng)燒得只剩骨架，而八輛子公司的車正組成環(huán)形防線，將火場圍得水泄不通。那個穿白大褂的女人跪在地上，手里攥著半截染血的聽診器，刀疤律師用槍抵住她的太陽穴。

"他為什么要救我？"蘇晚的聲音被海浪撕碎。江北突然按住她的后頸，強迫她看向游艇后方：三艘快艇正破浪而來，船頭站著和黑色商務車里同樣打扮的男人?？刂婆_屏幕突然亮起紅光，跳出一行警告："權限覆蓋失敗，反追蹤程序啟動"。

"兩年前我在碼頭見過你。"江北突然扯開領帶，領口露出半截銀色項鏈，吊墜是枚微型U盤，"你跟蹤陸庭淵來取一份文件，被保鏢發(fā)現(xiàn)的時候躲進了集裝箱。"蘇晚的呼吸猛地停滯——那天她確實因為懷疑陸庭淵出軌去過碼頭，只是最后被忠叔"安全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