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雨的筆記本電腦在午夜死機(jī)時，她的論文草稿還未來得及保存。

屏幕藍(lán)光熄滅的瞬間，她幾乎崩潰——那是她熬了三個通宵的成果，距離截止日期只剩48小時。

"該死！"她狠狠捶了下鍵盤，眼眶發(fā)燙。凌晨兩點的宿舍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顯得刺耳。

手機(jī)屏幕突然亮起。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需要幫忙嗎？」

沒有署名，但程小雨立刻知道是誰。她從未給過齊軒自己的號碼。

2

齊軒出現(xiàn)在宿舍樓下時，雨剛停。他黑色風(fēng)衣上沾著水珠，手里提著個銀色工具箱，像午夜突兀的剪影。

"你怎么......"

"管理員系統(tǒng)有學(xué)生登記信息。"他晃了晃工作證，滴水不漏的解釋。

程小雨的電腦在他手里像被施了魔法。修長手指敲擊鍵盤的節(jié)奏讓她想起鋼琴師彈奏肖邦——精準(zhǔn)、克制，又暗含瘋狂。

"不是普通故障。"他忽然抬眸，"硬盤被人為植入蠕蟲病毒。"

"什么？"

"它會選擇性刪除特定文件。"齊軒點開一串代碼，"只針對你論文相關(guān)的文檔。"

寒意順著脊梁爬上后頸。程小雨想起昨天課后，她把電腦單獨留在圖書館半小時......

"我能恢復(fù)數(shù)據(jù)。"齊軒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他嘴角微揚(yáng)，鏡片后的眼睛卻毫無笑意，"作為交換，周末陪我去個地方？"

3

小眾文學(xué)沙龍藏在古董書店地下室。

程小雨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場所有人都用敬畏的眼神看著齊軒。當(dāng)他站在投影儀前講解《洛麗塔》的敘事欺騙性時，整個人像被點燃的鎢絲——耀眼到灼目。

"最完美的謊言是九分真一分假。"他目光掃過人群，在程小雨臉上多停留了兩秒，"就像亨伯特把自己包裝成深情者，而讀者竟為之流淚。"

回程時暴雨突至。齊軒把傘全傾向她那邊，自己半邊身子很快濕透。

"你瘋了？"程小雨去拽他胳膊，觸到一片滾燙。

路燈下，他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4

齊軒的公寓整潔得像標(biāo)本陳列館。

程小雨扶他躺下時，注意到每本書都按首字母排序，鋼筆平行于筆記本邊緣，連拖鞋都擺成精確的45度角。

藥箱里，氟西汀和喹硫平混在感冒藥中。

"別碰那些。"齊軒突然抓住她手腕。高燒讓他的掌心燙得像烙鐵，"只是......以前的處方。"

床頭柜抽屜沒關(guān)嚴(yán)。程小雨拿體溫計時，瞥見里面厚厚一疊照片——全是她。圖書館寫論文的她，教室發(fā)言的她，甚至宿舍樓下收快遞的她。

最上面那張，用紅筆圈出了她挽著張教授胳膊的手。

"你發(fā)燒了，我去煮粥。"她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合上抽屜。

廚房里，程小雨的手抖得握不住刀。窗玻璃映出她慘白的臉，以及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黑影——

齊軒靜靜倚在門框上，燒紅的眼睛里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小心切到手。"他輕聲說，遞來一把造型奇特的陶瓷刀，"用這個，我特意為你買的。"

刀柄上刻著兩個字母：QX & X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