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山門前,夜風卷起滿地焦土。
林夏站在龜裂的石板路上,衣角還沾著方才斗法時濺上的靈力余波。他低頭拍了拍袖口,動作隨意得像是剛參加完一場朋友聚會。
"這幫元嬰老怪也太較真了,不就是說了幾句實話么。"他嘀咕著,抬頭望向天際。暮色早已沉下,幾顆孤星掛在天邊,倒顯得這山門前詭異得很。
腳步剛要邁開,后頸突然一涼。
林夏渾身肌肉繃緊,右手已摸向儲物戒。就在他準備轉身的瞬間,一道清冷女聲在身后響起。
"這位道友,可否解釋下剛才的'意外'?"
林夏慢慢轉過身。三丈外站著個黑袍女子,手中折扇輕搖,月光灑在她胸前的令牌上,映出兩個暗金色小字——監(jiān)察。
"哎呀,姐姐說笑了。"林夏拱了拱手,臉上掛著招牌式的欠揍笑容,"在下不過一介散修,能有什么意外?"
女子輕笑一聲,指尖彈了下扇骨。金屬相擊的脆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散修?連元嬰老怪都甘拜下風的散修?"
林夏瞳孔微縮,面上卻更顯輕松:"姐姐消息靈通,不如說說我是哪位前輩轉世?這樣我也好去認親不是?"
說話間,他悄悄嘗試觸發(fā)系統(tǒng)。往常這個時候,腦海里早就響起那熟悉的機械音了??涩F(xiàn)在...
一片死寂。
林夏心中警鈴大作。這是自打綁定系統(tǒng)以來,頭一回碰上這種情況。他扯了扯嘴角,感覺后背已經滲出汗來。
女子又往前走了兩步。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尖上似的。
"你不是這方世界的修士。"她聲音很輕,"這點我們都清楚。"
林夏背脊發(fā)涼,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姐姐這話傷感情了,我可是地道的南疆口音呢。要不我給您唱段家鄉(xiāng)小調?"
話音未落,他突然抬手指向遠處:"哎呀,那不是幕后黑手么!"
女子身形微滯,但很快恢復如常:"這種把戲也想騙過我?"
林夏借機后退半步,心中飛速盤算。系統(tǒng)為何失靈?對方究竟知道多少?更重要的是——她到底是誰?
"我說道友,"女子忽然收起折扇,寒光乍現(xiàn),"最后一次機會,說出你的目的。"
林夏終于察覺四周潛伏的數道神識。竟是有人在暗中配合監(jiān)察使施壓。他正待開口拖延,腦海里突然響起久違的機械音。
"檢測到威脅,啟動應急模式。"
卻又緊接一句:"下次,可能不會幫你了。"
這句話讓林夏汗透重衣。系統(tǒng)竟會主動示警,而且態(tài)度出現(xiàn)微妙轉變。他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怎么,說不出話來了?"女子步步緊逼。
林夏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女子袍袖翻飛間,露出一角暗紅色印記。
那印記形狀古怪,似龍非龍,似蛇非蛇,在月光下泛著詭異光澤。
"姐姐,"他突然咧嘴一笑,"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就是個運氣特別好的散修?"
女子眼神微變,似乎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笑出來。
"今日到此為止。"她收起折扇,轉身離去,"好自為之。"
遠處幾道神識隨之消散。林夏立在原地良久,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氣息。
系統(tǒng)沉默不再回應。夜風拂過,吹起他凌亂的發(fā)絲。
望著漸暗的天際,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靠嘴炮橫行修真界的日子,恐怕...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