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譙,咱們過完年,就啟程吧!那時天氣好轉(zhuǎn),路上也好走?!崩钌徎ㄕ驹诖蹇诘拇蠡睒湎驴粗畲宓拇迕駛?,他們體內(nèi)的毒都快解除了。他心中涌起一股輕松,這些日子的奔波和操勞,終于有了回報。
角麗譙慵懶地躺在樹干上,指尖把玩著一片枯葉,側(cè)著頭笑意盈盈的看著樹下的李蓮花額頭的朱砂痣在夕陽下格外妖冶:“好啊,我都有點想師父,師娘了。"
話音未落李蓮花足尖一點,輕輕一躍就落在角麗譙身邊把她摟在懷里道:“小楊村的事,已經(jīng)了了,我們也能放心的走了。”
“罷了?!?角麗譙突然一甩手,枯葉瞬間化為齏粉,伸出兩只手使勁揉了揉李蓮花的臉頰:“若不是你心腸太軟,我們應該到云隱山了?!彪m是抱怨,眼底卻滿是笑意。
“師父,師娘!”虎子抱著一個食盒氣喘吁吁地跑來:“我娘叫你們?nèi)コ燥垼 ?他抬頭看見李蓮花和角麗譙親昵地相擁,卻又聽見李蓮花說要走,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等等,你們...要走?”
李蓮花看著樹下的孩子溫和的點點頭道:“虎子,我們不是現(xiàn)在走,是要過完年再走。”
“不行!”虎子突然漲紅了臉,“你們救了全村人,怎么能說走就走!"”他轉(zhuǎn)身就跑,邊跑邊喊:“阿娘!師父他們說要走了!”
話音未落,虎子娘親已經(jīng)站在了村口。她手里還拿著鍋鏟,臉上沾著面粉,顯然是正在做飯?!笆裁??要走?” 她瞪大眼睛,聲音陡然提高,“鄉(xiāng)親們,快來??!李神醫(yī),他們說要走啦!”
李蓮花連忙跳下樹,安撫虎子他娘:“林大嫂,我和阿譙不是現(xiàn)在就要走,”
村民們聞聲紛紛趕來。王大爺拄著拐杖,腳步卻比平時快得多:“李神醫(yī)??!,你們能不能別走了,救救我們吧!”這位素日里沉穩(wěn)的老人此刻滿臉惶恐。
“大爺,你們的毒都解決了。"”李蓮花扶住老人,卻見他身后的村民紛紛跪倒在地。
李蓮花看著跪在面前地村民,想著血蠱毒背后是不是還有隱情,心中涌起一股不安:“鄉(xiāng)親們你們先起來。”他連忙扶起王大爺,“王大爺,有什么事,先起來說吧!”他將王大爺扶坐在大槐樹下的石墩子上。
王大爺粗糙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渾濁的眼里蓄滿淚水:“李神醫(yī),按理來說你救了我們,本不應該再麻煩你,可是我們實在沒法子了?!?/p>
李蓮花皺著眉頭,隱隱覺得事情并不簡單:“大爺,你說。”
王大爺拉著李蓮花的手不放:“李神醫(yī)應當知道,我們附近幾個村都是當初南胤國的地界?!彼蜻h處的群山,那里埋葬著南胤最后的榮耀。
李蓮花心中一動,但還是保持著冷靜:“知道,可是南胤不是滅國快一百年了嗎?難道你們還想南胤復國?!?/p>
王大爺抹了沫淚水:“不是想復國,是想活下去。當年北境七大宗門和大熙國聯(lián)手,覆滅了我南胤,李神醫(yī)應當知道北境治國之策?!?/p>
李蓮花眉頭微皺想了想道:“北境皇室形同虛設,國家大事掌握在北境七大宗門手中??墒沁@和你們也沒什么關(guān)系啊?”
“有關(guān)系??!”王大爺?shù)闹讣馍钌钕萑胝菩模曇纛澏吨?,“南胤覆滅了,北境七大宗門一心只想找國寶,不管我等死活。大熙國又嫌棄我等地處偏遠,沒人來管。加上我等又都是南胤遺民,時常有人對我們燒殺搶掠。我們這些南胤遺民在這三不管地帶活得豬狗不如??!”
王大爺?shù)难壑袧M是淚水,“還好現(xiàn)在巫教被人滅了,不然我們的日子更是難過。這幾個月的日子是我們過得最安穩(wěn)?!?/p>
李蓮花聽著王大爺?shù)脑挘闹形逦峨s陳。他環(huán)顧四周,看著這些樸實的村民,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恐懼。這里成為三不管地帶,任何人都可以來欺辱。這兩個多月以來,就因為他在這兒,那些個強盜,土匪才不敢來。畢竟得罪誰都不可以得罪醫(yī)者。
角麗譙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有些觸動。她本以為只是解了毒就可以了,卻沒想到背后還有這么多復雜的事情,還是與她有關(guān)。
李蓮花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離開。他看向角麗譙,眼中帶著一絲歉意:“阿譙,看來我們得再留一陣子了。”
角麗譙微微一笑,走到李蓮花身邊,握住他的手:“沒事,這些也有我的責任?!彼粗@些無辜的村民,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村民們看著他們,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李蓮花知道,接下來的路,不會容易。但他不能放任這些無辜的村民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他握緊角麗譙的手,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無論前路如何艱難,他都要為這些南胤遺民,尋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