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咖啡廳?”
“沒錯沒錯,校醫(yī)姐姐,那家咖啡廳做的三明治很好吃噢,咖啡也是一絕”鈴木園子把手撐在校醫(yī)室的窗戶上。
“連里面的甜點都是現(xiàn)場做的,非常好吃呢!”毛利蘭補充道。
兩人旁邊的短發(fā)少女也附和著說“雖然只去過一兩次,但確實不得不承認那家咖啡廳做的甜點飲料確實不錯?!?/p>
笠原澈的目光移向說完話的短發(fā)少女上,雖然她已經(jīng)知道這是赤井秀一的妹妹世良真純,但還是得裝作陌生的樣子輕輕彎起眉眼問道:“這是……?”
“噢!忘記校醫(yī)姐姐還不認識世良了……”
“啊,我叫世良真純,和她們兩個是一個班的。”
“你好,我是……”
笠原澈客氣的介紹還沒說完,世良真純就擺擺手說道:“笠原小姐你就不用特意介紹了,畢竟在這一個月里關(guān)于你的事幾乎全校都知道了?!?/p>
“那么夸張嗎?”
笠原澈似無奈的說道,可眼眸中溫柔的神色似要將人淹沒一樣的,層層蕩蕩,加上那帶有病態(tài)的膚色,在陽光下幾乎透明。
三名女生都莫名的紅了臉。
“咳咳!校醫(yī)姐姐,你要是好奇的話就跟我們一起去波洛咖啡廳吧,我們會詳細給你說的!”鈴木園子率先打破了這奇妙的沉默,還是賊心不死的提出去波洛咖啡廳這件事。
校園下午的黃昏實在溫柔,用金黃的余輝將這世間染上一抹緋紅。校醫(yī)室在操場不遠處的一樓,一打開窗戶就是操場和教學(xué)樓,經(jīng)常會有人在笠原澈打開窗戶后跑過來羞答答的和她聊天。
前幾天也有幾個女生邀請笠原澈去波洛咖啡廳吃些甜點,還告訴她說那里有一個很帥氣的服務(wù)員小哥哥。
但正因為那個服務(wù)員,笠原澈才不想去的。
想到這,笠原澈看向她們,很委婉的說道:“不好意思,可我今天晚上要回去照顧我朋友,她最近生病了,偏偏性子又倔,只好我監(jiān)督她了。”
聞言,幾人臉上都露出了程度不相同的失落。
“這樣吧,改日我?guī)銈內(nèi)ヌ锱牟蛷d吃飯吧”
“誒?!可那里不是很貴嗎?”毛利蘭驚呼道:“聽說一個人平均消費幾萬日元呢!”
“對啊,笠原姐姐,如果……”
鈴木園子話沒說完,笠原澈就微微一笑說道:“沒關(guān)系,我很有錢的,做校醫(yī)只是消遣。”
聽到這話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的眼睛瞬間變成了豆豆眼,而世良真純則是微微瞇了瞇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后的事,就變成了幾人一同走出校園并在路上聊起了關(guān)于笠原澈的事。
“說實話,上次在我們學(xué)校發(fā)生的那件命案可真讓人毛骨悚然,想想都讓人覺得害怕。”
“沒錯,我也沒想到竟然有人因為那看起來如此離譜的夢想而做出這樣殘忍的事,甚至愿意犧牲自己。”
“真是可惜,如果那天不是因為我要去找我二哥的話,可能都能更快破案了。”世良真純說著,眼神瞥向笠原澈似無意說道:“我聽那些警官說,多虧了笠原小姐,案子才能破得那么快?!?/p>
“哪里,我不過只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已?!?/p>
“看來,笠原小姐你也對這些案子感興趣嗎?”
“……興趣那倒也談不上,只不過我是不喜歡犯人那樣做的,為了自己的私欲去殺害別人?!闭f到這時,笠原澈的眼神有些冷,又有些黯淡“他或許永遠都想不到殺掉一個人對于受害者來說毀掉的不僅是他更是整個家庭?!?/p>
“親者或余悲,他人亦已歌。這不就很適合……”笠原澈自顧自的說著,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般又對三人溫柔的笑著說道:“當(dāng)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啦。”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顯然是被笠原澈這一反應(yīng)給嚇到了,才有些回神的點了點頭。而世良真純看向笠原澈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猜忌。
出了校門,笠原澈就和三人告別,獨自一人迎著黃昏走去,在處于晚高峰的鬧市里笠原澈渾身上下的氣質(zhì)都不與這相宜。仿佛她本身就不屬于這一般。
笠原澈沒走幾步,就有一輛瑪莎拉蒂停在了她的旁邊。
車窗降下,露出了一張姣好秀麗的臉,女人戴著一副墨跡,嘴里嚼著口香糖,一副不著調(diào)的說道:“上車”
笠原澈也沒跟她客氣,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怎么會想著回國了呢?”
“沒辦法,朗姆的要求”
“……吶,望月,要是朗姆不要求你,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回來?!?/p>
聽到久違的名字,笠原澈沉默了,如果不是渚清奈突然叫她的話,她可能都要忘記這個名字了。
安靜了許久,笠原澈才開口說道:“你知道的,我沒辦法?!?/p>
語氣中仍是那樣的溫柔平靜,但仍蘊藏著一絲顫抖,無奈與苦澀。
“你既然生病的話最近就不要吃蛋糕這些了,還有晚上要早點睡,不要熬夜……”
話沒說完,渚清奈便不耐煩的打斷了她。
“你還不是生病的,而且病得比我嚴重多了,多管管你自己了拜托?!?/p>
渚清奈至今都忘不掉,在笠原澈二十五歲那年,她從美國洛杉磯坐飛機到英國倫敦去看她時。
笠原澈就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沒什么表情,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一般不起波瀾。比三年前見到的她瘦了許多,不僅是身體上一眼看出的病態(tài),她的心理上也病了。
心理醫(yī)生在一旁說道,他從來沒見過一個才二十五歲年齡的年輕人已經(jīng)心力交瘁了,甚至沒了求生的欲望。
渚清奈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她走到笠原澈的面前,想拉起她的手,可還沒伸出手,就發(fā)現(xiàn)眼淚掉下來砸在地板上,匆忙的想抹去眼淚卻發(fā)現(xiàn)笠原澈說話了。
她的聲音很冰冷,像個機器般問道:“你……是誰?”
渚清奈沒辦法想象到底是什么讓那個從前什么都和她對著干的警校天才,那個明媚張揚且肆意的少女變成了這樣。
可仔細想想什么都在逼著她,讓她慢慢變成了這樣,落在深淵里無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