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月坐在檀木圈椅上,輕抿了一口碧螺春,茶香縈繞鼻尖。思緒不由自主飄到那日與漆言在御花園相遇的情景,他一襲玄色錦袍,眸光溫潤如玉,那張俊逸的面容此刻愈發(fā)清晰。她忍俊不禁,嘴角浮現(xiàn)一抹甜笑。
"公主這是想到了什么好事?"身旁伺候的桃兒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主子的異樣,眨巴著大眼睛打趣道:"莫不是在想五皇子殿下?奴婢瞧您這兩日,時(shí)常一個(gè)人發(fā)呆呢。"
璃月被說中心事,嗔怪地瞪了桃兒一眼:"就你這丫頭話多,再胡說八道,仔細(xì)我撕你的嘴。"可那緋紅的臉頰卻出賣了她的心思。
桃兒掩嘴偷笑:"哎呀,奴婢可不敢了。不過說真的,五皇子確實(shí)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文武雙全,難怪咱們公主......"
"好了好了,不許再說!"璃月羞得起身要走,卻被桃兒攔住,二人笑作一團(tuán)。暖閣內(nèi)一片溫馨,連窗外的桃花似乎都開得更艷了幾分。
南宮璃月仿若又憶起一事。“走,陪本公主前往清晏居?!彼技吧洗位屎笈c她聊起兒女情長時(shí)的情景,她好似又有什么想法浮上心頭,隨即低頭淺笑,“是公主呢。”
“小女給皇后請安 皇后娘娘 千歲 千歲 千千歲 ”南宮璃月一邊行禮一邊請安 ?;屎蟠浇俏P(yáng),笑意溫婉如春風(fēng)拂面,“公主不必多禮,起來吧?!彼穆曇羧缤镐讣?xì)流,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溫柔與威嚴(yán)。南宮璃月坐在皇后旁邊的位置上 。
她略顯羞澀,輕聲道:“皇后娘娘,其實(shí)小女此次前來,還有一事?!闭f罷,低頭擺弄著手中絹帕?!芭叮抗鞯f無妨?!?
公主唇角微揚(yáng),“皇后娘娘可還記得,前些時(shí)日您與我論及兒女情長之事,還說若是太子殿下在的話,定安排他與我多多交流呢??上硬辉凇彼室馔祥L語調(diào),“不過這幾日,小女在御花園里遇見了一位皇子,想必也是娘娘您的兒子了。”
“哦?是嗎?”皇后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那這位皇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漆言?!惫髟捯魟偮?,便見皇后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旁邊的桃兒替公主捏了把汗 不明白皇后為什么不明白皇后為什么如此緊張 。
“公主年少情真,本宮懂這份純粹。只是皇家兒女,一言一行都系著體面與分寸?;蕛核ㄕZ氣輕描淡寫帶點(diǎn)疏離)性子跳脫,素來不知顧忌,怕是領(lǐng)會不來公主這份細(xì)膩心思。公主遠(yuǎn)來是客,何必為這些沒來由的牽掛費(fèi)神?不如多看看我國風(fēng)物,才不負(fù)此行呀?!惫鞔故仔卸Y,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堅(jiān)持:“娘娘的意思,小女懂了。只是在小女看來,殿下并非不懂細(xì)膩,許是表達(dá)方式不同罷了。”
稍頓,她抬眼欠身:“是小女失言,驚擾娘娘了。小女告退。”回到光和院,公主接過丫鬟遞來的暖爐,指尖輕輕摩挲著爐身的花紋,半晌才輕聲道:“皇后娘娘許是……對殿下有些誤會吧?!?/p>
語氣里沒什么火氣,只是帶著點(diǎn)悵然。
丫鬟替她攏了攏鬢發(fā),溫聲道:“公主別多想了,天涼,喝口熱茶吧?!?/p>
公主點(diǎn)點(diǎn)頭,端起茶盞卻沒喝,目光落在窗外的竹影上,輕聲嘆道:“其實(shí)他……也沒那般不堪的。” 聲音輕得像風(fēng)拂過柳葉,沒什么怨懟,只剩點(diǎn)說不清的委屈。
“漆言”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 ,漆言扭頭一看 居然是西涼公主 她身著華麗的衣裙 ,手中提著裝滿糕點(diǎn)的籃子,“公主身份尊貴 不應(yīng)來這種地方 ”看看周圍骯臟的練武場 。公主并沒有回答 只是將手中的籃子遞到他手上 又用手帕替他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兩人都略微有些害羞 “其實(shí)也沒什么事,只是…我們明日就要回西涼了 五皇子可否來送送我 ? ”
漆言接過籃子,目光掠過南宮璃月的臉龐,心中泛起一絲愧疚。他輕聲道:“公主,我...”話未說完,遠(yuǎn)處一陣熟悉的笑聲傳來。沈棠款款而來,她看到兩人,笑意微凝。南宮璃月察覺到漆言的神情變化,默默收回手帕。她早就知道漆言心系沈棠,卻不甘心就此離去。西涼路遠(yuǎn),這一別恐怕再難相見。“五皇兄何必為難公主?!鄙蛱淖呓?,語氣客氣卻疏離。漆言攥緊手中的籃子,看著眼前兩個(gè)女子,一個(gè)是他愛而不得的人,一個(gè)是深愛他卻注定無緣的公主。南宮璃月深吸一口氣,展顏笑道:"既然五皇子有要事在身,那改日再說吧。"說罷轉(zhuǎn)身離去,華麗的裙擺輕輕搖曳,似在訴說著少女心碎的聲音。漆言握著籃子,心中滿是詫異。他猶豫片刻,說道:“公主,這……這不太合規(guī)矩?!蹦蠈m璃月輕聲道:“五皇子不必?fù)?dān)憂,我只是想與你多些相處時(shí)日?!彼捳Z輕柔,卻透著堅(jiān)定。
漆言剛想再說些什么,只見遠(yuǎn)處一抹身影閃過,是沈棠。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全然沒注意到南宮璃月的失落。
南宮璃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里泛起一絲疑惑與酸澀。但她很快調(diào)整情緒,對漆言說:“五皇子若為難,那便罷了。只是希望你日后莫要忘了,西涼有我這般一位公主?!?/p>
練武場內(nèi)微風(fēng)輕拂,可氣氛卻愈發(fā)微妙。漆言回過神來,望著南宮璃月那雙含情的眼眸,一時(shí)間不知如何作答。
漆言剛想再說些什么,眼角余光猛地瞥見廊下的沈棠,呼吸驟地一滯。沈棠正望著這邊,瞧見璃月公主遞籃子的動作,睫毛輕輕顫了顫,握著書卷的手指微微收緊——她認(rèn)得那公主望著漆言的眼神,溫軟得像含了水,是她從未在漆言面前展露過的模樣。
而漆言的目光早已黏在沈棠身上,方才對公主的遲疑頃刻間散了,眼里只剩下毫不掩飾的在意,連璃月公主的話都飄進(jìn)了空處。
南宮璃月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正撞見沈棠眼底一閃而過的局促,又飛快避開了目光。她心頭像被細(xì)針輕輕扎了下,卻仍維持著溫和,對漆言輕聲道:“五皇子若為難,那便罷了。只是希望你日后莫要忘了,西涼有我這般一位公主?!?/p>
漆言這才驚覺失態(tài),慌忙轉(zhuǎn)回頭,卻見沈棠已轉(zhuǎn)身要走,裙角掃過廊柱時(shí)帶起一陣輕響。他心頭一急,幾乎是脫口而出:“沈棠!”
沈棠腳步一頓,沒回頭,只聽見身后漆言的聲音帶著些微慌亂:“公主,失陪了?!?緊接著便是急促的腳步聲朝自己這邊來。
她捏緊了書卷,快步拐過回廊,耳尖卻不受控制地紅了——他方才那聲“沈棠”,急得像是怕她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