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蝶在枯井中抱住白承鉉逐漸透明的魂魄,井外傳來七皇子的腳步聲。她右臂的曼陀羅胎記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紅光,將整個井底映成血色煉獄。那些刻著生辰八字的骸骨開始蠕動,每具骸骨的心臟位置都浮現(xiàn)出與她相同的暗金紋路。
"這是......"
"七代皇室的獻祭。"白承鉉的魂魄穿過她的掌心,指尖亮起微弱的金光,"你看到的六具骸骨,是六位皇兄的前世。而我們,蝶兒,是第七世的容器。"
井上突然傳來五皇子的機關鳥鳴聲。李延霖的機械音從擴音器中傳出:"七姐接?。?一只青銅鳳凰破霧而下,爪中握著半塊虎符與染血的《往生咒》殘頁。
李夢蝶接住虎符的瞬間,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千年前,她作為初代方士之女,親手將愛人白承鉉獻祭給邪神。而那半塊虎符,正是當年她刺入他心口的兇器!
"不要相信任何人......"白承鉉的魂魄突然被吸入虎符,"包括你自己!"
井上突然傳來激烈的打斗聲。李夢蝶攀著井壁向上望去,只見七皇子正用玉如意將五皇子釘在梁柱上。這個素日最受寵的幼弟此刻面容扭曲,玉如意上的眼睛寶石正貪婪地吮吸著五皇子的鮮血。
"五皇兄的機關術真是精妙。"七皇子用玉如意挑起李延霖的下巴,"可你知道嗎?你改良的機關傀儡,每一個關節(jié)都刻著三皇兄的往生咒。"
李延霖的機械瞳孔突然閃過血色符文,他狂笑著吐出黑血:"那又如何?五弟早就將往生咒刻進了大皇兄的本命燈......"
話音未落,太廟方向傳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李夢蝶看到大皇子李延祺的身影從火光中躍出,他渾身纏繞著金色鎖鏈,手中握著的正是她在靈犀玉中見過的初代方士佩劍。
"七妹,快用虎符!"大皇子將佩劍擲向井底,"這是斬斷因果的唯一機會!"
李夢蝶本能地接住佩劍,卻發(fā)現(xiàn)劍柄上纏著的正是淑妃的一縷白發(fā)。她的窺心能力在此刻暴走,"看"到淑妃在冷宮密室中剖腹取心,將跳動的心臟放入曼陀羅花棺——那棺木上刻著的,竟是李夢蝶的生辰八字!
"母后......"李夢蝶踉蹌后退,撞上冰涼的井壁。她終于明白,所謂的淑妃,不過是初代容器的轉世,而她的心臟,正是復活邪神的最后祭品!
七皇子突然躍入井底,玉如意帶著腐臭的黑霧刺來。李夢蝶本能地揮劍格擋,卻見劍身倒映出她從未見過的容貌——那是千年前初代方士之女的臉!
"你終于記起來了。"七皇子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我的好徒兒,千年了,你終于要親手完成這場祭祀。"
李夢蝶的意識在劇痛中分裂。她看到前世的自己跪在邪神祭壇前,將白承鉉的心臟放入靈犀玉;又看到今生的七皇子在襁褓中被巫女調(diào)換,成為三皇子的棋子。而在時空的裂縫中,初代方士的靈魂正通過七皇子的軀體,貪婪地注視著她手中的佩劍。
"不!"李夢蝶將佩劍刺入自己心口,"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鮮血噴濺在虎符上,井內(nèi)突然浮現(xiàn)出九道青銅門。每扇門上都刻著歷代皇室的曼陀羅紋章,門縫中傳來哥哥們的呼救聲。李夢蝶的意識被強行拽入第三扇門,看到四皇子李延昭在北境戰(zhàn)場被邪神侵蝕的全過程——他的戰(zhàn)刀之所以能斬殺邪物,是因為刀刃里封印著白承鉉的一縷殘魂!
"四皇兄......"李夢蝶在現(xiàn)實中吐血不止。她終于明白,每位皇兄的死亡都是為了給她鋪路,而她的使命,竟是親手終結千年詛咒。
井上突然傳來淑妃的悲啼:"夢蝶,快逃!你父皇他......"
李夢蝶抬頭,看到淑妃抱著三皇子的骨灰盒沖進來。這個曾經(jīng)溫婉的母親此刻形容枯槁,渾身纏著曼陀羅藤蔓,"他不是你父皇,他是......"
話未說完,淑妃被無形力量撕成碎片。李夢蝶的窺心能力在此刻捕捉到她臨終前的心聲:【活下去,打破這個輪回......】
七皇子趁機將玉如意刺入李夢蝶心口,卻見劍尖被虎符彈開。白承鉉的魂魄突然實體化,將李夢蝶推入時空裂縫。在徹底陷入黑暗前,她看到大皇子李延祺用本命燈點燃太廟,五皇子李延霖啟動機關將整個皇宮沉入地底,六皇子李延陵的尸體化作曼陀羅花海護住井底......
"白承鉉!"李夢蝶在時空亂流中抓住他的手,卻發(fā)現(xiàn)他的掌心刻著初代方士的封印咒文。
"蝶兒,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白承鉉的笑容帶著千年滄桑,"在開滿曼陀羅的庭院里,你說要嫁給我......"
李夢蝶的眼淚滴在虎符上,時空裂縫突然爆發(fā)出刺目金光。她看到了終極真相——所謂的皇室詛咒,竟是初代方士為復活女兒而設的局。而她,既是邪神容器,也是方士之女的轉世!
"我該怎么做?"李夢蝶握緊虎符,感受著體內(nèi)沸騰的血脈。
白承鉉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你的血,我的命,還有我們跨越千年的......"
他的聲音被時空亂流吞噬。李夢蝶在劇痛中看到,自己與白承鉉的魂魄在時空裂縫中交融,化作曼陀羅花種,落入千年后的紫禁城護城河。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現(xiàn)代醫(yī)院的病床上。窗外飄著雪,電視里正在播放《故宮靈異事件調(diào)查》的紀錄片。她下意識撫向心口,那里有個淡金色的曼陀羅胎記,與白承鉉的魂魄印記完美契合。
"李小姐,你終于醒了。"護士推門進來,"你的未婚夫已經(jīng)等了三天三夜。"
白承鉉推門而入,手中捧著一束曼陀羅花。他的瞳孔是純粹的黑色,卻在看到李夢蝶的瞬間泛起漣漪。兩人同時開口:
"你終于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