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永近不會逝去的無憂無慮少年時過去了,原以為永遠(yuǎn)會陪在身邊的親人離開了,人世的仇恨與烈火灼食了那畫巻,把年輕的男女巻入了艱難的抉擇:逃避隱去,還是迎風(fēng)而上?
漫漫長夜就要過去,黎明前,皇宮派來了傳書的使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是分贓不均,抑或是唇亡齒寒,總之在大魏其他藩王與世家貴族的共同施壓下,并無過錯的燕北世子燕洵將會接替燕北定北侯的爵位,但是,時間卻被壓至他二十歲授冠之禮之后。在他成年之前,燕北之地將由皇族派人鎮(zhèn)守,而燕洵世子與其妹靖安郡主則繼續(xù)留在長安城,受帝都皇室的照料,直到燕洵承襲爵位為止
西魏文帝三十三年,四月二十一,在天牢中度過漫長十五天的燕洵兄妹,終于重獲自由,搬進(jìn)了大魏皇帝親自選址建造的鶯歌小院之內(nèi)。很多年后你仍然清楚的記得,那天早晨你半跪在地上給哥哥系上豹尾的情形。劍齒豹——那是燕北的圖騰,而敢于把豹尾系在手腕上的人只有燕北的主君,和燕北的世子。這是絕對的威嚴(yán),連其他有軍功在身的公子們也不能隨意佩戴
大風(fēng)呼嘯,白雪紛飛,燕洵穿著一身黑貂大裘,襯得手腕上系著的白色豹尾格外潔白,你和他并肩站在寬闊的玄武大街前,望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九幽臺和宣武門,在它們的后面,就是大魏的西北部。那里,曾經(jīng)是你們的家,是你生長的土地,有你摯愛的親人。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離你們而去了,但是你和他都堅信,他們一定站在高高的蒼穹之上,靜靜地睜著眼睛注視著你,等待著燕北的豹子旗再次踏進(jìn)蠻族的土地,踏進(jìn)火雷原,踏破朔北高原的山脊!
而四十五年之后,他朝的史官在撰寫這一段歷史的時候是這樣描述的:“初,燕侯身死,風(fēng)云變作。帝王貴功業(yè)而賤人命,恃三尺劍而屠戮蠻族,征伐天下,老弱欲偷生而終亂離,瀝血荒野,枯骨成堆。當(dāng)是時,天地為熔爐,燕氏一族為薪柴,血淚并煎與其中。王,以英雄之悲,臥薪嘗膽三載有余,繼而拔震威武,掃蕩風(fēng)雨,自立為蠻族燕王,握天下之柄?!?/p>
——半月后——
經(jīng)歷了一冬的暴風(fēng)雪,初春的皇宮總算有點(diǎn)生氣了,勤政殿前冰雪消融,嫩綠的草芽羞怯的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頭來,而此時勤政大殿上正是風(fēng)雨欲來
魏帝【驚疑不定的盯著跪在下方的人】愛卿要娶燕漓?
宇文懷【不急不躁的叩首】是,微臣想讓皇上做主,把靖安郡主賜婚給微臣
魏帝【猶疑】愛卿為朕平叛,立下了汗馬功勞,朕本不該拒絕,但是這漓兒是朕看著長大的,朕把她當(dāng)半個女兒,皇太后對她也甚是疼愛【煞有其事的嘆了口氣】朕還想把她在身邊多留些日子
宇文懷心下了然,什么不舍什么太后疼愛,全是魏帝的托詞,只不過是怕他成了燕北的女婿,在燕北的這塊肥肉上分去一杯羹罷了,想到這宇文懷心一橫
宇文懷皇上對臣的信任臣無以為報,既然如此臣就與皇上打開天窗說亮話【叩首】恕臣無禮,皇上雖然滅掉了燕世城這個心腹大患,但燕北卻是一塊肥肉,不管是宗親藩王還是世家大族都想來咬一口?;噬犀F(xiàn)在可以利用燕洵一時穩(wěn)住燕北局勢,但皇上難道要留燕洵一輩子?要知道……只要有燕洵在的一日,燕北就不能真正為皇上所有
魏帝【不咸不淡的打斷,語氣中卻沒有真的生氣】放肆!
宇文懷【叩首不止】臣斗膽請皇上聽臣一言,皇上,如若臣娶了郡主,三年期滿皇上自可以處置燕洵,到那時,臣就以燕北郡馬的身份自居,把燕北獻(xiàn)給皇上【笑】那些個藩王世家不就無話可說了嗎
魏帝不得不承認(rèn)宇文懷的話確實(shí)很有道理,他宇文懷一無家族支持,二無權(quán)貴唆使,三后宮中也沒有助力,確實(shí)是一個可以掌控的人
魏帝【笑】朕記得,燕世城是愛卿親手殺的吧?燕漓……會同意嫁給你?
宇文懷只要皇上下旨……郡主就算再忤逆也不會明著抗旨吧?
——————————————
日落十分就有圣旨穿過層層宮闕來到了這僻靜的鶯歌小院之中了,自從從天牢中出來你便多了個畏寒的毛病,初春時節(jié)你仍然穿著厚重的貂絨披風(fēng)
你與燕洵靜靜的跪在院子中央,聽著冗長乏味的圣旨……
咨爾靖安郡主燕漓,自幼承歡與朕膝下,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稱。宜膺茂典?,F(xiàn)仰承皇太后慈諭,晉為靖安公主,爾其祗承景命,宜善保厥躬。欽哉。
燕漓【機(jī)械的叩首】臣,領(lǐng)旨謝恩
你剛想起身卻聽見傳旨的太監(jiān)道“公主先別忙著起身,咱家這還有一道圣旨呢”只聽他太監(jiān)又唾液橫飛的念著:
咨有靖安公主燕氏,祥鐘華胄,秀毓名門,溫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備,久昭淑德,特賜婚與宇文將軍懷,昭告四海,通達(dá)天下,欽哉——
你好看的秀眉狠狠的蹙起,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還是燕洵扯了你的衣袖,你二人一同拜了下去
燕漓謝皇上隆恩
燕洵謝皇上隆恩
——————————————
歡迎加入燕漓札記,群聊號碼:824144262
有重要事情會在群里說,更新啥的都會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