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動：幕后之手

省隊教練集體停訓的消息傳開時，蘇扶楹正在審核國家隊的新周期集訓計劃。向鵬敲門進來時，手里捏著張皺巴巴的紙條，耳根泛著不正常的紅：“蘇主席，剛才有人塞給我的，說……說您要是再查下去，小心步陳副主席的后塵?！?/p>

紙條上的字跡歪歪扭扭，末尾畫著個潦草的骷髏頭。蘇扶楹捏著紙條的指尖微微泛白，抬眼時卻只剩一片清冷：“知道是誰塞的嗎？”

“沒看清，就一個穿黑色連帽衫的背影?！毕蝙i攥緊拳頭，“肯定是陳副主席的人！”

蘇扶楹沒說話，起身走到窗邊。樓下的香樟樹影里，一輛黑色轎車正緩緩駛離，車牌號被污泥糊得嚴嚴實實。她忽然想起三天前審計組的匯報——陳副主席侄子的公司，賬戶里有一筆五十萬的匿名匯款，來源指向一個已注銷的體育用品公司，而那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正是前乒協(xié)副主席張啟明的遠房表弟。

“張副主席最近在忙什么？”她頭也不回地問。

“聽說在籌備退役運動員座談會，昨天還去省隊‘慰問’了。”向鵬的聲音帶著憤懣，“他還說您太年輕，管不住隊伍……”

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張啟明拄著拐杖站在門口，花白的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透著陰鷙：“蘇主席，聽說你把省隊攪得天翻地覆？”

蘇扶楹轉(zhuǎn)身時，指尖已將紙條塞進掌心：“張副主席是為他們說情來的？”

“說情談不上，只是提醒你?！睆垎⒚髀朴谱拢照仍诘匕迳锨贸龊V篤聲，“陳副主席雖然有錯，但畢竟為乒乓事業(yè)奉獻了一輩子。你這么趕盡殺絕，就不怕寒了老同志們的心？”

“我只知道，寒了隊員的心，才是真正的罪過。”蘇扶楹調(diào)出手機里的轉(zhuǎn)賬記錄，屏幕正對著張啟明，“比如這筆五十萬，從您表弟公司轉(zhuǎn)到陳副主席侄子賬戶，張副主席要不要解釋下用途？”

張啟明的臉色瞬間僵住，隨即冷笑：“小孩子家家，別拿著捕風捉影的東西當證據(jù)?！彼鹕頃r，拐杖“不小心”撞翻了蘇扶楹的咖啡杯，褐色的液體潑在集訓計劃表上，暈開大片污漬，“哎呀，真是抱歉?！?/p>

蘇扶楹看著他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剛進乒協(xié)時，檔案室老陳偷偷塞給她的舊照片。照片上，年輕時的張啟明和陳副主席并肩站在領獎臺上，背后是“全國體育先進工作者”的橫幅。那時的他們，眼神里還沒有如今的算計。

“蘇主席，需要報警嗎？”向鵬看著地上的咖啡漬，語氣里滿是擔憂。

“不用。”蘇扶楹拿起那張被咖啡浸濕的集訓表，忽然笑了，“他以為毀掉計劃就有用？”她點開電腦，調(diào)出云端備份，“真正的殺招，從來不在明面上。”

傍晚的訓練館里，蒯曼正帶著新學員練反手擰拉。蘇扶楹走過去時，小姑娘突然紅著臉遞來個錄音筆：“剛才張副主席的秘書鬼鬼祟祟在器材室打電話，我……我錄下來了?！?/p>

按下播放鍵的瞬間，張啟明陰惻的聲音傳來：“讓那幾個省隊的鬧大點，最好能把蘇扶楹逼走……對，就說她打壓老臣，搞一言堂……”

蘇扶楹關掉錄音筆，看向窗外漸沉的暮色。原來這場針對她的刁難，從來不是陳副主席一人的手筆。她摸了摸蒯曼的頭，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明天，我們?nèi)ヒ娍偩诸I導。有些賬，該一筆一筆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