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與新生：賽場之外的煙火氣

飛機落地時，北京的秋老虎正烈。蘇扶楹站在機場出口，看著向鵬推著行李車走出來，王昊趴在行李箱上，懷里還死死摟著獎杯，陳小雨和蒯曼跟在后面，手里攥著大包小包的紀念品。

“蘇姐！”蒯曼眼尖，第一個撲過來，把一個印著埃菲爾鐵塔的冰箱貼塞給她，“給您帶的！”王昊也迷迷糊糊抬起頭，看到蘇扶楹，瞬間清醒，舉著金牌往她面前湊：“您看！”

蘇扶楹接過冰箱貼，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忽然注意到向鵬手腕上纏著繃帶?！霸趺椿厥?？”她伸手去碰，少年慌忙往后躲：“沒事沒事，就是訓練時不小心崴了下。”

“是嗎？”蘇扶楹挑眉，目光掃過他不敢直視的眼睛，“看來慶功宴前，得先去趟醫(yī)務室?！?/p>

醫(yī)務室里，校醫(yī)解開繃帶時，倒抽了口冷氣。向鵬的手腕腫得像饅頭，青紫的淤痕蔓延到小臂?！斑@是崴了？”校醫(yī)瞪著他，“這分明是舊傷復發(fā)，還硬撐著打比賽！”

蘇扶楹沒說話，只是按住想辯解的向鵬，看著校醫(yī)上藥。酒精棉球碰到傷口時，少年疼得直抽氣，卻死死咬著牙不吭聲。她忽然想起自己當運動員時，每次受傷都瞞著教練，怕被換下，怕錯過比賽。

“以后再敢硬撐，就罰你給青訓營洗一個月的球拍?！碧K扶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卻讓向鵬紅了眼眶。

慶功宴設在訓練館的休息區(qū)，隊員們自己動手布置，氣球歪歪扭扭掛在天花板上，橫幅寫著“歡迎英雄回家”，字是蒯曼寫的，筆鋒稚嫩卻透著認真。李總特意趕來，舉著酒杯：“我宣布，青訓紀錄片明天開機，主角就是我們的冠軍！”

王昊舉著果汁杯站起來，臉漲得通紅：“我……我能說句話嗎？”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著這個曾經怯生生的少年?！拔乙郧翱傆X得，冠軍遙不可及。”他看向蘇扶楹，眼睛亮得像星星，“但蘇姐讓我知道，只要肯努力，再遠的路，一步一步總能走到?！?/p>

掌聲雷動時，蘇扶楹的手機響了。是總局領導打來的：“小蘇，國際乒聯(lián)想邀請你做青少年發(fā)展顧問，你考慮下？”她看向喧鬧的人群，王昊正被隊友抹了一臉奶油，蒯曼舉著相機拍個不停，向鵬在偷偷幫她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fā)。

“我答應。”蘇扶楹的聲音帶著笑意，“但我有個條件，要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去?！?/p>

掛了電話，她走到榮譽室。新展柜里，王昊的金牌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旁邊放著蒯曼畫的漫畫手稿，第一頁畫著個穿黑大衣的女孩，在門口被保安攔下，旁邊寫著一行小字：“故事從這里開始。”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給獎杯鍍上一層銀輝。蘇扶楹想起剛上任時的風雨，想起那些刁難與算計，忽然覺得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訓練館里的笑聲，是真的；孩子們眼里的光，是真的；中國乒乓的未來，正握在這些少年手里，沉甸甸，卻充滿希望。

她轉身往回走，走廊里傳來向鵬的呼喊：“蘇姐！切蛋糕啦！”蘇扶楹加快腳步，黑色大衣在身后揚起輕快的弧度——屬于她的故事，才剛剛進入最精彩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