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橙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懸了三秒,聽筒里還傳來閨蜜林溪帶著濃重鼻音的咳嗽聲。窗外的梧桐葉被秋陽曬得透亮,風一吹就簌簌往下掉,像極了她此刻亂糟糟的心跳——時代峰峻樓下的那家「轉(zhuǎn)角時光」咖啡店,她光是隔著兩條街遠遠望過三次,每次都能看見玻璃門里進進出出穿著練習生制服的少年,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上還沾著沒擦干凈的舞臺亮片。
「小橙子,求你了?!沽窒穆曇艄娏髀?,聽起來可憐兮兮的,「今天周六來買咖啡的人很多,我這燒到三十八度的人實在扛不住……」
孟晚橙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手機殼邊緣,那是個被磨得發(fā)白的橙色軟殼,上面印著七個模糊的卡通小人
「可是我……」她想說自己連拉花都練不利索,上次在宿舍沖速溶咖啡都能把糖撒一地,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林溪發(fā)來的照片里,咖啡店的吧臺亂得像戰(zhàn)場,外賣袋堆成小山,角落里的咖啡機還在冒著白汽。
「時團今天好像有外務錄制,但練習生弟弟們肯定會來買咖啡的!」林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聲音拔高了半度,「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張真源常去的那個靠窗位置嗎?就在吧臺左手邊第三張桌子,他總愛坐在那兒看歌詞本……」
孟晚橙感覺耳尖瞬間燒了起來。她確實在某個張真源紀錄片里見過那個位置,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桌面上,能在歌詞本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張真源低頭哼唱時,指尖會輕輕敲著桌面打拍子
「我……我去?!顾犚娮约旱穆曇粼诎l(fā)顫,像被風吹得發(fā)抖的樹葉。掛了電話才發(fā)現(xiàn),手心的汗已經(jīng)把手機殼浸得有些發(fā)潮。
地鐵站里人潮洶涌,孟晚橙被擠在車廂角落,手指緊緊攥著背包帶。包里揣著林溪塞給她的工牌,照片上的林溪笑得一臉燦爛,而她此刻滿腦子都是各種混亂的畫面
出地鐵口時,秋風卷著桂花香撲了滿臉。她抬頭就看見了那棟熟悉的玻璃幕墻大樓,「時代峰峻」四個銀色大字在陽光下閃得人睜不開眼。而斜對面的街角,「轉(zhuǎn)角時光」的木質(zhì)招牌正隨著風輕輕晃,門口的風鈴時不時叮鈴響一聲,像在數(shù)著往來的腳步。
孟晚橙站在咖啡店門口時,玻璃門上的水汽還沒擦干凈。她對著模糊的倒影理了理圍裙帶子,幾天前和馬嘉祺在食堂搶糖醋排骨的畫面突然冒出來,嘴角忍不住往上翹
推開門的瞬間,咖啡豆的焦香混著甜膩的糖漿味涌了過來。吧臺后的兼職生抬頭看了她一眼,明顯松了口氣:“你就是林溪的朋友吧?快過來!”
孟晚橙趕緊走過去,剛接過擦杯子的布,就聽見同事笑著說,“今天可得打起精神,樓上那群小孩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下來了?!?/p>
練習室的空調(diào)壞了整上午,熱風裹著汗味在鏡子間打轉(zhuǎn),把七個人蒸得像剛出鍋的饅頭。劉耀文把最后一個動作的力度收穩(wěn)時,T恤后背已經(jīng)洇出深色的汗?jié)n,黏在脊背上涼颼颼的。
“誰去買喝的?”丁程鑫癱在地板上,隨手把毛巾往額頭上一蓋,聲音悶在布料里,“冰的,要最冰的那種?!?/p>
賀峻霖正對著鏡子扯衣領透氣,聞言立刻擺手:“我不去,剛才跳舞差點把腿跳斷,現(xiàn)在走一步都晃。”張真源跟著點頭,手里的礦泉水瓶已經(jīng)空了,捏得“嘎吱”響:“我陪丁哥在這兒歇會兒,等你們帶回來救命。”
劉耀文:“叫助理去不就行了”
馬嘉祺剛接完電話,指尖還捏著手機:“助理被臨時叫去拿文件了,得半小時才能回來?!彼聪驀篮葡?,對方立刻舉起手臂晃了晃,他現(xiàn)在懶得多說一句
最后目光齊刷刷落在角落里。宋亞軒正蹲在地上系鞋帶,聞言抬頭眨了眨眼,睫毛上還掛著點沒干的汗,像沾了層細鹽。劉耀文踢了踢他的鞋跟:“走了,亞軒。”
“為什么是我們?”宋亞軒把鞋帶系成個歪歪扭扭的結,語氣里帶著點不情愿,“上次就是我們?nèi)サ摹!?/p>
“誰讓你倆剛才練舞的時候說話呢”賀峻霖從鏡子里沖他們擠眼睛,“愿賭服輸,快去快回,我要喝他們那個新品橙子氣泡水!”
劉耀文認命地拽起宋亞軒的后領,少年像只被拎住脖子的小貓,踉蹌著站起來,衛(wèi)衣帽子滑到后腦勺,露出被汗濡濕的發(fā)梢。
電梯里的冷風吹不散兩人身上的熱氣,劉耀文把連帽衫的拉鏈往下拽了拽,露出被汗浸濕的鎖骨。他盯著轎廂壁上跳動的數(shù)字從18跳到10,突然嘖了聲:“都怪你宋亞軒,剛才非要跟我扯什么新舞臺的走位,害得我們要去給他們買喝的?!?/p>
宋亞軒后背抵在冰涼的轎廂壁上,他抬手把滑到額前的汗發(fā)捋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鼻尖還沾著點沒擦干凈的汗珠,亮晶晶的像落了點碎光。
“怎么就怪我了?”他挑眉看過去,指尖在衛(wèi)衣拉鏈上蹭了蹭,把那顆搖搖欲墜的銀色拉頭按牢實,“剛才是誰跳完非要拉著我復盤動作,說自己最后那個動作不夠炸?”
劉耀文被噎了下,喉結動了動,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他瞥了眼轎廂頂?shù)耐L口,冷氣正“呼呼”地往外冒,可吹在身上還是覺得燥
電梯門“?!钡卮蜷_,冷氣混著咖啡香涌進來。宋亞軒吸了吸鼻子,突然加快腳步往咖啡店走,劉耀文在后面喊:“哎你慢點,別跟上次似的差點撞到玻璃門——”
孟晚橙正在低頭熟悉前面的機子,就聽見門口的風鈴又響了——這次不是風,是有人推門進來,她習慣性地抬頭笑:“您好,請問需要點……”
后半句話卡在喉嚨里。
劉耀文穿著件黑色連帽衫,帽檐壓得低低的,走到吧臺前正彎腰對著菜單板嘀咕:“賀兒說上次那個新品不錯,叫什么來著……”他身后還跟著宋亞軒,衛(wèi)衣上沾著點汗水,大概是剛練完舞。
宋亞軒先看見了她,眼睛倏地亮起來,手肘往劉耀文胳膊上一撞:“在這兒!”
劉耀文猛地抬頭,看見孟晚橙時愣了愣,隨即笑開了:“誒?小橙子!這么巧?你怎么在這?”
孟晚橙心想:「竟然遇到了這兩位,但是還好沒有賀峻霖」
孟晚橙感覺耳尖像被誰悄悄按了個小暖爐,熱度順著耳廓一路爬,連帶著脖頸都泛起薄薄一層紅。手里的奶泡壺像是生了腳,在她掌心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細膩的白色奶泡趁機越出杯口,在深色的吧臺上洇出一小片毛茸茸的漬痕,像朵突然綻開的云。
“我……替朋友來兼職?!彼穆曇粲悬c發(fā)飄,尾音幾乎要被咖啡香卷走。視線落在那片奶泡漬上,她慌忙丟下奶泡壺去抓吧臺下的抹布,指尖觸到冰涼的布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已經(jīng)沁出了細汗。
抹布在吧臺上劃開半道弧線,奶泡被擦成幾道歪歪扭扭的白痕。孟晚橙攥著抹布的手緊了緊,刻意放慢動作來回蹭了蹭,直到臺面恢復干凈,才暗暗吸了兩口氣
她悄悄抬眼,看見宋亞軒還趴在吧臺上,衛(wèi)衣上的亮片在光線下閃閃爍爍,像撒了把碎星星;劉耀文則歪著頭看菜單,手指無意識地敲著吧臺邊緣,節(jié)奏和他某次舞臺的鼓點莫名重合。
“呼?!泵贤沓仍谛睦镙p輕嘆口氣,把抹布疊好塞進角落,再抬眼時,臉上已經(jīng)漾開了標準的微笑,弧度剛好露出兩顆小小的梨渦。她的聲音比剛才穩(wěn)了些,帶著點刻意壓下去的雀躍:“兩位需要點什么?今天有新品橙子氣泡水,加了鮮榨橙汁的,很清爽。”
話音剛落,旁邊正在擦咖啡機的同事突然轉(zhuǎn)過來一看這不是宋亞軒和劉耀文嘛,這不得抓住機會啊,手里的抹布往吧臺上一搭,臉上瞬間綻開比孟晚橙更甜的笑,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帥哥,需要點什么呀?”
她往前湊了半步,剛好把孟晚橙往旁邊擠了擠,聲音軟得像棉花糖,“我們家新品確實不錯,不過冰美式和焦糖瑪奇朵也是招牌,樓上好多練習生都愛點呢?!?/p>
孟晚橙的胳膊被輕輕撞了下,她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半步,指尖攥了攥圍裙帶子。同事的指甲涂著亮晶晶的指甲油,說話時手在空中比畫著,剛好擋在她和宋亞軒中間。
她看見宋亞軒的目光越過同事的肩膀望過來,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像只被擋住視線的小貓。劉耀文倒是沒在意,手指在菜單上點了點,笑著反問:“哦?那你們覺得,橙子氣泡水和冰美式哪個更值得試?”
同事立刻接話:“當然是冰美式啦,提神醒腦,練舞的時候喝最合適!”
孟晚橙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沒說話。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吧臺上,剛好在她腳邊投下塊小小的光斑,像片被遺落的橙子糖紙。她聽見宋亞軒突然開口,聲音比剛才亮了點:“那就來七杯橙子氣泡水吧,聽著就很解渴?!?/p>
同事臉上的笑僵了半秒,又很快恢復自然:“好嘞!稍等哦~”轉(zhuǎn)身拿杯子時,還不忘回頭沖劉耀文拋了個甜甜的笑。
孟晚橙低頭去整理吧臺上的糖罐,指尖碰到玻璃罐時,聽見宋亞軒在身后輕輕說:“剛才你說加了鮮榨橙汁?”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剛想抬頭,就被同事笑著打斷:“是的呀,鮮榨的呢!保證新鮮~”
話音剛落,孟晚橙就抿了抿唇,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右手藏在吧臺下面,對著同事的背影飛快地比劃了個小小的拳頭:拇指蜷起,指節(jié)輕輕頂了頂,像只被惹毛了卻不敢出聲的小刺猬。
這個動作快得像陣風,卻剛好落在宋亞軒和劉耀文眼里。
宋亞軒正趴在吧臺上,視線本來就沒離開過她,此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肩膀抖得像揣了只小兔子。他趕緊抬手捂住嘴,假裝咳嗽了兩聲,可眼角的笑意藏不住,彎成了月牙兒,連帶著趴在吧臺上的胳膊都往旁邊挪了挪,像是想看得更清楚些。
劉耀文原本正低頭研究菜單上的價格,聽見笑聲抬眼,剛好撞見孟晚橙把手收回去,指尖還在圍裙上偷偷蹭了蹭。他挑了挑眉,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翹,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帶了點笑意:“哦?那鮮榨的可得多放兩勺,不然不夠甜。”
同事沒聽出話里的調(diào)侃,樂呵呵地應著“沒問題”,轉(zhuǎn)身去拿榨汁機。
同事把榨汁機往吧臺上一放,金屬底座磕在臺面上發(fā)出“咚”的一聲。她轉(zhuǎn)身看見孟晚橙還站在原地,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語氣里帶了點催促:“愣著干嘛?”
她伸手從冰柜里拎出袋橙子,袋子上的水珠滴在吧臺上,暈開一小片濕痕?!鞍堰@些橙子拿去洗了,要洗得仔細點,等會兒榨出來的汁才干凈?!闭f著就把袋子往孟晚橙懷里一塞,冰涼的觸感讓孟晚橙下意識地抱緊了些
橙子表皮還帶著霜氣,隔著塑料袋硌得手心有點癢。孟晚橙“哦”了一聲,抱著袋子往水池走,剛才那個偷偷比劃的小拳頭還在眼前晃,像只揮著爪子的小奶貓,軟得讓人想笑。
他剛想開口說點什么,就見劉耀文突然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地戳了戳。宋亞軒湊過去想偷看,被對方用胳膊肘頂開,劉耀文挑眉沖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孟晚橙那邊。
孟晚橙正背對著他們洗橙子,高馬尾隨著動作輕輕晃,圍裙帶子在背后系了個歪歪扭扭的結??诖锏氖謾C突然“嗡”地震動了一下,她手忙腳亂地關了水龍頭,在圍裙上蹭了蹭濕手才掏出來。屏幕亮起時,劉耀文發(fā)來的消息跳了出來,只有六個字:“怎么那么可愛。”
末尾還跟著個齜牙笑的表情,像極了他此刻的樣子。
孟晚橙的指尖在屏幕上頓住,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她偷偷回頭瞥了一眼,正撞見劉耀文沖她揚了揚手機,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而他旁邊的宋亞軒正扒著他的胳膊,探頭探腦地往屏幕上看,被劉耀文伸手按了腦袋,兩人在吧臺前鬧得像兩只沒長大的小狗。
“噗?!彼滩蛔〉皖^笑了,指尖在對話框里敲了個“哼”,后面跟著個叉腰的表情包,發(fā)送時特意把手機往身后藏了藏,生怕被同事看見。
吧臺前的兩人同時收到消息,宋亞軒搶過劉耀文的手機看清內(nèi)容,突然笑著踹了他一腳:“就你會說?!眲⒁膴Z回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飛快,大概是在回消息,嘴角卻一直翹著,連研究菜單時皺起的眉頭都舒展開了。
同事轉(zhuǎn)身拿東西的時候,剛好看見劉耀文把手機揣回兜里,宋亞軒正低頭用指尖戳著吧臺上的木紋,肩膀還在一抽一抽地笑。她疑惑地眨了眨眼:“你們笑什么呢?”
劉耀文抬頭,笑得一臉坦蕩:“沒什么,覺得你們家橙子長得挺可愛的?!?/p>
孟晚橙在后面聽見,剛洗好的橙子“啪嗒”掉在地上,紅著臉把它們撿起來時,感覺空氣里的橙子香,好像都比剛才甜了三分。
同事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帶著點不耐煩。孟晚橙抬頭時,榨汁機的插頭已經(jīng)插好,金屬漏斗在燈光下閃著冷光,小聲對孟晚橙“洗個橙子磨磨蹭蹭”
孟晚橙把橙片攥在手心,指尖被汁水浸得發(fā)黏。她想說“對不起”,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低著頭把橙子切兩半放進榨汁機,動作快得像在賭氣。案板上還留著剛才掉落的痕跡,水珠順著木紋往下滲,像誰沒忍住的眼淚。
“快點啊,人家等著呢。”同事又催了一句,轉(zhuǎn)身時故意撞了下她的胳膊,“別總對著橙子發(fā)呆,再慢客人該投訴了?!?/p>
孟晚橙沒說話,只是把剩下的橙子狠狠切兩半,一股腦塞進漏斗。榨汁機“嗡”地轉(zhuǎn)起來,橙黃色的汁水順著管道往下淌,甜香混著機器的震動漫開來。她偷偷抬眼,看見宋亞軒正低頭跟劉耀文說著什么,手指在吧臺上畫著圈,像是在替她打圓場。劉耀文則沖她這邊揚了揚下巴,嘴角還掛著笑,眼神里帶著點“別理她”的縱容。
機器停轉(zhuǎn)時,空氣里的橙子香突然變得格外濃,甜絲絲的,像裹了層蜜。孟晚橙看著玻璃杯里橙黃的汁水,突然覺得剛才同事的話好像也沒那么刺耳了——畢竟,有人看得見她藏在笨拙里的緊張,也聽得懂那些沒說出口的窘迫。
榨汁機最后一聲嗡鳴落下時,吧臺上已經(jīng)排開七只透明玻璃杯。孟晚橙捏著濾勺的手微微發(fā)酸,指縫里還沾著橙黃色的果肉纖維,混著黏糊糊的汁水,像剛剝完一整袋橘子糖。
同事拎著打包袋過來時,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顯然對她慢吞吞的動作不滿。可當七杯氣泡水整整齊齊碼在袋里,橙黃的液體里浮著細碎的冰碴,杯壁上凝著的水珠順著袋繩往下滴時,她的語氣還是軟了些:“算你有點眼力見,冰加得剛好?!?/p>
孟晚橙沒接話,只是把最后那杯塞進袋角,指尖不小心碰到劉耀文的手。對方的掌心帶著點汗?jié)竦臒?,卻聽見他低聲說:“謝了,看著就甜?!?/p>
宋亞軒已經(jīng)拎起了袋子,透明的塑料映出他衛(wèi)衣上的亮片,和杯里的橙光晃在一起,像撒了把會發(fā)光的糖。他轉(zhuǎn)身時突然頓住,回頭沖孟晚橙舉了舉杯底,口型無聲地說:“下次見?!?/p>
風鈴叮鈴響起來時,孟晚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攥著那把濾勺。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吧臺上,剛才沒擦干凈的橙汁水痕被曬得發(fā)亮,空氣里的甜香比剛才濃了三倍,像誰把一整個秋天的橙子,都釀成了此刻的蜜。
電梯門剛滑開一條縫,練習室里的熱浪就混著汗味涌了出來。宋亞軒拎著沉甸甸的打包袋率先沖進去,塑料袋摩擦的窸窣聲剛響起,就被五道齊刷刷投來的目光釘在原地——丁程鑫盤腿坐在地板上,毛巾搭在膝蓋上;賀峻霖扒著鏡子邊緣,發(fā)梢還在滴水;張真源、嚴浩翔和馬嘉祺圍坐在瑜伽墊上,手里的空水瓶堆成了小塔。
“你倆怎么這么慢?”賀峻霖第一個跳起來,拖鞋在地板上蹭出“沙沙”聲,“我嗓子都快冒煙了,還以為你們半路把飲料喝了呢?!彼焓秩屗蝸嗆幨掷锏拇?,指尖剛碰到提繩,就被對方往回一拽。
“急什么,又沒跑?!彼蝸嗆幋鴼獍汛油べ|上一放,拉鏈“刺啦”拉開,七杯橙黃透亮的氣泡水并排躺著,杯壁上的水珠已經(jīng)浸濕地墊,洇出一圈圈深色的圓。
張真源拿起一杯晃了晃,冰塊碰撞的脆響里,他挑了挑眉:“怎么都是橙子氣泡水???我還以為會有冰美式?!?/p>
“別提了?!眲⒁耐鶋|子上一坐,隨手抓起一杯猛灌了兩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他舒服地瞇起眼,才慢悠悠地開口,“剛才在咖啡店,有個同事老搶小橙子的話,宋亞軒看不過去,直接拍板要了七杯——說是‘聽著就解渴’,誰勸都沒用?!?/p>
他說這話時,故意往宋亞軒那邊歪了歪頭,后者正準備把吸管插進蓋子時,聞言手一頓?!澳愫f什么?!彼蝸嗆帍澭?,耳尖在頂燈的光線下泛著點紅,“明明是賀兒說要喝新品,我才……”
“哦——”賀峻霖拖長了調(diào)子,突然湊到宋亞軒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是為了小橙子?。俊?/p>
丁程鑫沒忍住笑出了聲,伸手揉了揉宋亞軒的頭發(fā):“行吧,氣泡水就氣泡水,確實比美式甜?!彼闷鹨槐f給馬嘉祺
宋亞軒咬著吸管沒說話,視線落在杯里打轉(zhuǎn)的橙片上,突然想起孟晚橙洗橙子時,水珠順著她的指尖往下滴的樣子,像串沒穿好的水晶。旁邊的劉耀文用胳膊肘撞了撞他,遞過來一個“懂你”的眼神,他卻把頭扭向一邊,嘴角卻悄悄勾了起來——七杯氣泡水,好像比想象中更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