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醫(y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讓遲語有些頭暈。她站在病房門口,懷里抱著紙箱,五只奶貓在箱子里發(fā)出細弱的叫聲。橘貓從縫隙里探出腦袋,綠寶石般的眼睛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你是來看馬嘉祺的?"護士推著移動護理車經(jīng)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他剛醒,一直在找你。"
遲語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推開門。馬嘉祺果然醒著,正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聽到動靜轉(zhuǎn)過頭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來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卻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遲語走到病床邊,把紙箱輕輕放在床頭柜上。五只奶貓大概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紛紛醒過來,發(fā)出細弱的叫聲。橘貓第一個跳出來,輕巧地躍上病床,蹲在馬嘉祺的胸口,好奇地用鼻子嗅著他的下巴。
"它好像很喜歡你。"遲語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橘貓柔軟的皮毛。
"隨我。"馬嘉祺低聲說,眼神灼灼地看著她,"都喜歡漂亮的。"
遲語的臉瞬間紅透,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病房里陷入尷尬的沉默,只有奶貓的叫聲和儀器的滴答聲。
"芯片找到了嗎?"馬嘉祺突然問道,打破了沉默。
遲語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那個微型芯片,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心。"原來一直在我身邊。"
馬嘉祺握緊芯片,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我爸的仇,終于可以報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眼眶微微泛紅。
遲語伸出手,猶豫了一下,輕輕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很燙,帶著薄繭的手指緊緊回握住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對不起。"遲語輕聲說,"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
"別說傻話。"馬嘉祺打斷她,眼神堅定,"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遲語的心臟猛地一跳,抬起頭正好對上他灼熱的目光。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臉上,在他長長的睫毛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像一只脆弱的蝶。
她突然想起鐵盒里那些畫稿,想起每張畫紙角落那個小小的星芒標記,想起他脖子上那枚星星吊墜。原來這就是喜歡。
遲語突然明白了,那種看到他會心跳加速,見不到他會胡思亂想,他受傷會心疼,他開心會跟著傻笑的感覺,原來就是喜歡。
"馬嘉祺,"遲語輕聲說,聲音輕得像一陣風,"你為什么要跟著我走三條街?"
馬嘉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因為...我怕你被雨淋濕。"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真誠。
遲語忍不住笑了,眼淚卻又掉了下來。她低下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聽著他平穩(wěn)的呼吸聲,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五只奶貓在紙箱里發(fā)出滿足的咕嚕聲,橘貓趴在馬嘉祺的胸口,尾巴輕輕掃過他的下巴,留下毛茸茸的觸感。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病房里灑下一片溫暖的光暈,像一幅靜止的畫。
"喂,"遲語突然抬起頭,眼神亮晶晶地看著馬嘉祺,"貼吧上說你給我當狗,是不是真的?"
馬嘉祺的臉瞬間紅透,別過頭去不敢看她的眼睛。"誰...誰胡說八道?"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耳根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遲語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捏了捏他泛紅的臉頰。"那你以后,要不要真的當我的狗?"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狡黠,眼神卻異常認真。
馬嘉祺猛地轉(zhuǎn)過頭,眼睛亮得驚人。"真的可以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雙手緊緊握住遲語的手,仿佛怕她反悔。
遲語點點頭,嘴角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陽光落在她的臉上,把她眼角的淚痣照得格外清晰,像一顆落在臉頰上的星星。
馬嘉祺看著她的笑容,突然覺得眼睛有些發(fā)燙。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過她的臉頰,指尖觸到她溫熱的皮膚,留下一陣戰(zhàn)栗的觸感。
"遲語,"他輕聲說,聲音沙啞得厲害,"我喜歡你。"
這一次,遲語沒有躲開。她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看著他微微泛紅的眼眶,看著他緊抿的嘴唇,突然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
"笨蛋。"她輕輕捶了捶他的胸口,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也是。"
馬嘉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落滿了星辰。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動作輕柔得仿佛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寶。
遲語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平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暖起來。她想起外婆臨終前握著她的手說的話,想起轉(zhuǎn)學那天親戚冷漠的眼神,想起獨自身處陌生城市的孤獨。原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遲語閉上眼睛,嘴角揚起一個安心的笑容。在這個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在五只奶貓和一只橘貓的見證下,她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溫暖。
馬嘉祺低頭看著懷里熟睡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替她蓋好被子。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臉上,在她長長的睫毛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像一只安靜的蝶。
他想起貼吧上那些調(diào)侃的帖子,想起全校圍觀他替她系鞋帶時的驚訝目光,想起她手撕小混混時決絕的眼神?;蛟S,當一只心甘情愿的"狗",真的沒什么不好。
馬嘉祺輕輕笑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過她的臉頰,指尖觸到她溫熱的皮膚,留下一陣戰(zhàn)栗的觸感。
窗外,一只鳥兒落在枝頭,歡快地叫著,仿佛在唱一首關于青春和暗戀的歌謠。病房里,五只奶貓擠在紙箱里睡得正香,橘貓趴在馬嘉祺的胸口,尾巴輕輕擺動,像一個溫暖的節(jié)拍。
一切都剛剛好。
林警官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溫馨的畫面。遲語靠在馬嘉祺的胸口睡著了,五根手指還抓著他的衣角。橘貓蜷縮在兩人中間,尾巴纏著遲語的手腕,像一條毛茸茸的鎖鏈。
"咳咳。"林警官清了清嗓子。
馬嘉祺抬起頭,眼神里帶著幾分不悅。他輕輕挪開遲語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角。
"有事?"他壓低聲音問。
林警官遞給他一張照片。"我們查到了一些東西。"
馬嘉祺接過照片,瞳孔瞬間收縮。照片上是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在和一個穿黑西裝的女人交談。女人的側(cè)臉讓他渾身血液凝固——那是他母親。
"他們認識?"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不僅如此。"林警官翻開筆記本,"我們查到當年你父親的案子,有個內(nèi)鬼通風報信。這個女人..."他指著照片上的人,"就是關鍵證人。"
馬嘉祺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他想起母親常年不在家,想起她總是神神秘秘的電話,想起她說要保護他時的神情。原來,她保護的從來不是他。
"我要見她。"馬嘉祺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現(xiàn)在不行。"林警官合上筆記本,"她失蹤了。不過..."他頓了頓,"我們在她常去的咖啡館發(fā)現(xiàn)了這個。"
他掏出一個U盤。"里面有些加密文件,需要你的指紋解鎖。"
馬嘉祺接過U盤,看著熟睡的遲語,心里涌起一陣不安。他知道一旦打開這個U盤,平靜的生活就會結(jié)束。但他更清楚,有些真相必須面對。
"還有件事。"林警官欲言又止,"關于遲語..."
馬嘉祺的眼神瞬間凌厲起來。"怎么了?"
"她外婆臨終前說過一句話,"林警官嘆了口氣,"說遲語不是她的親孫女。"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病房里炸開。馬嘉祺怔在原地,看著熟睡的遲語。她咬唇時微蹙的眉頭,生氣時微微發(fā)紅的耳尖,這些細節(jié)突然都有了不同的含義。
"我們做了DNA檢測。"林警官繼續(xù)說,"她和遲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馬嘉祺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遲語時,她在巷子里教訓欺負同學的小混混,滿身是傷卻倔強地站著。那個畫面至今清晰,像烙印一樣刻在他心里。
"所以呢?"他的聲音很輕,"這改變不了什么。"
林警官看著他,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他拍拍馬嘉祺的肩膀,"好好養(yǎng)傷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們。"
病房重新安靜下來。馬嘉祺靠在床上,看著窗外飄過的云。陽光透過玻璃窗,在遲語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想起鐵盒里的畫稿,那些記錄著少女日常的速寫,每一筆都藏著無法言說的心意。最底下那張畫著他們初遇的場景,角落里有一行小字:即使世界荒蕪,總有一個人會是你的星光。
現(xiàn)在,輪到他成為她的光了。
橘貓突然跳下床,輕巧地落在地上。它圍著那個裝著奶貓的紙箱轉(zhuǎn)圈,最后停在角落里,對著墻角發(fā)出低沉的嗚咽。
馬嘉祺皺起眉頭。他注意到橘貓盯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東西閃閃發(fā)光。他艱難地起身,拖著插著輸液管的手臂走到角落。
那是一枚銀色的紐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馬嘉祺彎腰撿起,發(fā)現(xiàn)上面刻著一行小字:H.S.2023。
這是警用裝備的編號。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如果這枚紐扣在這里出現(xiàn),意味著什么?
馬嘉祺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遲語,悄悄把紐扣藏進口袋。有些事情,他必須親自搞清楚。
窗外的風掠過樹梢,發(fā)出沙沙的響聲。病房里,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規(guī)律地響著,像是某種倒計時。
馬嘉祺盯著掌心的紐扣,金屬的涼意順著指尖爬上來。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急促。這枚紐扣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
"你醒了?"遲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馬嘉祺迅速把紐扣攥緊,轉(zhuǎn)身時動作有些僵硬。她剛醒過來,眼睛還帶著睡意,頭發(fā)亂糟糟地翹起幾縷??吹剿谋砬?,她瞇起了眼睛。
"你在藏什么?"
"沒什么。"他把手背到身后,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遲語坐起身,五只奶貓在紙箱里發(fā)出不滿的叫聲。橘貓蹲在床邊,尾巴一甩一甩地拍打著被子。她伸手揉了揉貓咪的耳朵,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馬嘉祺的臉。
"你撒謊的時候會咬后槽牙。"她突然說。
馬嘉祺愣住了。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在寂靜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我父親的事,是不是又有了新線索?"遲語掀開被子坐到床邊,赤腳踩在地板上,"你剛才和林警官說了很久。"
窗外的風掠過樹梢,帶起一陣細碎的響動。馬嘉祺看著她光裸的腳踝,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是這樣赤著腳,站在雨后的水洼里教訓欺負人的混混。那天她的褲腳沾滿泥水,卻倔強地挺直脊背。
"你外婆不是你的親外婆。"他聽見自己說。
遲語的動作頓了一下。她低頭摸了摸腳邊蹭過來的橘貓,指尖輕輕撓著貓咪的下巴。
"所以呢?"她的聲音很平靜,"這改變不了什么。"
馬嘉祺看著她的側(cè)臉。陽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他突然發(fā)現(xiàn)她咬下唇時,左邊嘴角會微微翹起一個弧度——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
"林警官說你在福利院待過。"他繼續(xù)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紐扣的棱角,"但查不到任何記錄。"
"嗯。"遲語點點頭,把橘貓抱起來放在腿上,"那年我七歲,他們說我有暴力傾向,不適合收養(yǎng)。"
她說得很輕,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馬嘉祺看見她捏著貓咪后頸的手指微微發(fā)白。
"后來是外婆把我接走的。"她繼續(xù)說,"她說我不該被困在那種地方。"
橘貓突然掙扎著跳下地,跑到病房角落。那里堆著幾個裝醫(yī)療廢物的塑料袋,貓咪用爪子扒拉著什么。
"別碰臟東西!"遲語站起來想抱走它,卻被馬嘉祺拉住手腕。
"等等。"他的聲音有些發(fā)緊。
橘貓從塑料袋縫隙里叼出一個東西,啪嗒掉在地上。是一個小小的錄音筆,在消毒水味彌漫的病房里泛著冷光。
空氣仿佛凝固了。
馬嘉祺彎腰撿起錄音筆,手指觸到冰涼的金屬外殼。這不是醫(yī)院的東西。它的型號很舊,邊角已經(jīng)磨損,但還能看出生產(chǎn)編號:H.S.2023。
和他剛才撿到的紐扣一模一樣。
"這是..."遲語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馬嘉祺按下播放鍵。沙沙的電流聲過后,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了,就讓遲語離開。這是最后的選擇。"
錄音筆從馬嘉祺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看著遲語蒼白的臉,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一直都知道些什么。
而且有人,一直在暗中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