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教授……”

機械軀體里，周衍原本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掙扎著。

“我……沒死……我只是……在等你……露出破綻……”

陸沉的聲音終于慌了：“不可能！你的意識明明被我覆蓋了。”

“但你忘了……”周衍的電子眼流下藍色的液體，像是眼淚，“我的大腦……是唯一……沒被機械化的部分……”

吳所謂身上的金屬光澤突然開始褪去。

池騁心口的芯片藍光也驟然熄滅。

陸沉瘋狂地咆哮著，機械軀體開始失控自毀。

“不……這不可能！我的計劃——”

周衍用最后的力氣，將一枚數(shù)據(jù)芯片丟給吳所謂。

“涅槃計劃的真相……在里面……”

他嘶啞地說，“它從來不是要制造軍隊……而是要……徹底消滅Alpha和Omega的界限……”

吳所謂顫抖著接住芯片。

而池騁，在心臟劇痛中，終于明白了一切。

“涅槃”不是控制。

是自由。

濃煙中，機械爪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精準貫穿了周衍的機械頭顱。

金屬撕裂聲中，一個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

是池騁的父親。

“真是場好戲。”他慢條斯理地擦拭著眼鏡，腳下踩著陸沉意識載體最后的殘骸，“陸沉，你以為偷走我兒子就能完成實驗？”

吳所謂突然意識到什么，猛地看向池騁。

后者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吐出兩個字：“...父親？”

池正明從懷中取出一個古老的懷表，表蓋彈開，里面是一張泛黃的照片。

年輕的陸沉和池正明站在實驗室里，中間是浸泡在培養(yǎng)艙中的……兩個嬰兒。

“你們以為催化酶是用來控制Omega的？”池正明輕笑，“錯了，它是我和陸沉畢生的研究，能讓Alpha和Omega信息素完美融合的鑰匙?！?/p>

吳所謂突然按住太陽穴，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根本不是被綁架的實驗體，而是池嚴和陸沉共同創(chuàng)造的新人類原型。

“你心口的芯片不是什么抑制器?！背貒赖难凵裢蝗蛔兊脺厝幔澳鞘悄愠錾鷷r就植入的——你和吳所謂本就是一對雙生實驗體?！?/p>

池騁踉蹌著后退，記憶的閘門被轟然沖開：二十年前那場“爆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陸沉想要獨占實驗成果，企圖殺死所有知情人。

“這些年我假裝追殺你們，就是為了讓陸沉以為...”池嚴的聲音突然哽住，機械爪毫無征兆地貫穿了他的胸膛。

煙霧中，真正的幕后黑手終于現(xiàn)身。

是已經(jīng)機械化的吳所謂母親。

“終于等到這一天?！彼臋C械臂緩緩收回，“當年你們拿我孩子做實驗時，就該想到這個結(jié)局。”

池騁低頭看著自己心口逐漸暗淡的藍光，突然笑了。

“原來如此?！彼职醋⌒乜冢抢锏钠つw下，芯片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這不是抑制器……而是‘共鳴器’?！?/p>

吳所謂猛地抬頭：“什么意思？”

池騁看向站在陰影中的“母親”。

那具機械軀體里，或許早就不是人類的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