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議會的誘餌(伊萊克斯視角)
書房的燭火在夜風(fēng)中搖晃,我指尖捏著那張被淚水洇透的信紙,“大龜甲術(shù)”四個字在墨痕里泛著詭異的紅。芙洛的字跡比平時歪斜許多,末尾的“別來找我”被劃破紙背,露出底下潦草的補(bǔ)筆:“若我死了,就當(dāng)我欠你的債還清了?!?/p>
“該死!”燭臺被掃落在地,星砂火焰在暴怒中染上紫邊。我看見自己映在銀鏡里的眼瞳——左眸的星砂正常流轉(zhuǎn),右眸卻泛起細(xì)密的暗影紋路,那是魔力失控的前兆。昨夜她還說“這次換我守護(hù)你的破綻”,此刻卻瞞著我鉆進(jìn)議會設(shè)下的陷阱,就像前世那次“血色婚禮”,永遠(yuǎn)學(xué)不會先顧自己。
地牢的霉味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時,議會大廳的穹頂正滴下腐蝕性的黑液。我在第七道暗門后看見她:雪白長裙被撕成碎布,銀輝徽章歪在鎖骨,卻仍用染血的雙臂護(hù)著懷里的羊皮卷——哪怕右腕被黑暗魔法灼出焦痕,指尖仍死死扣住卷邊,像護(hù)著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芙洛!”喉間泛起鐵銹味。她猛地抬頭,灰藍(lán)色瞳孔里映著我此刻的模樣:黑袍翻涌如暗影之潮,右臉爬滿蛛網(wǎng)狀的暗紋,星砂義眼卻比任何時候都亮——那是魔力與怒意的共鳴。她想笑,卻咳出黑血,唇角的弧度沾著血珠,竟比平時更倔強(qiáng):“你看……我沒拿真的殘篇?!?/p>
議會首領(lǐng)的冷笑從穹頂傳來:“不愧是光暗雙生,連赴死都要演苦情戲。但她以為用假殘篇就能騙——”話未說完,我指尖的暗焰已掀翻議事臺,七十二根石柱在暗影巨手的攥握下紛紛崩裂,碎石掠過芙洛發(fā)梢時,我看見她睫毛猛地顫動——不是害怕,是安心。
“誰準(zhǔn)你擅自做決定?”我踏過議會成員的殘骸,靴跟碾碎地上的黑暗符文,暗影羽翼在身后展開,每片羽毛都滴著濃稠的暗能,卻在接近她時自動凝成屏障,將落向她的血雨與碎石全部彈開,“我早說過,你的破綻只能由我來——”
“保護(hù)?!彼嫖艺f完,指尖無力地劃過我護(hù)在她頭頂?shù)挠鹨?,暗影能量在她觸碰時竟化作星砂般的微光,“可你總忘了……我也想成為能護(hù)著你的人?!睉牙锏募贇埰蝗黄鸹?,不是黑暗魔法的灼燒,而是銀輝自發(fā)的凈化,“大龜甲術(shù)的秘密在你導(dǎo)師的殘卷里,我只是……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喉間發(fā)緊。我看見她腕間的百合咒印正在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灼傷——呈星形,像被星砂烙印的痕跡。那是我失控時的魔力軌跡,此刻卻在她皮膚上綻開,像朵帶著疼痛的花?!盀槭裁床幌嘈盼??”指尖捏住她下巴,強(qiáng)迫她與我對視,卻看見她眼底映著破碎的自己,還有從未變過的、固執(zhí)的光,“哪怕一次,讓我站在你前面。”
她忽然笑了,血珠順著嘴角滴在我手背上,燙得驚人:“因為我怕啊……怕你為了我再次墜入黑暗?!敝讣鈸徇^我右臉的暗紋,銀輝順著接觸點(diǎn)滲入,竟讓那些猙獰的紋路漸漸淡去,“你看,這次換我來做誘餌,換我來證明——光暗交織的人,也能自己走出陷阱?!?/p>
穹頂突然崩塌。我在碎石墜落的瞬間抱起她,暗影羽翼合攏成繭,將她護(hù)在中央。她的頭靠在我胸口,聽著我紊亂的心跳,忽然輕聲說:“其實留信時我就在想……如果你沒來,說明我真的該放下了;如果你來了……”頓住,指尖勾住我領(lǐng)口的斷鏈,“說明我們的破綻,從來都是給彼此留的?!?/p>
“傻瓜?!卑涤袄O外傳來議會最后的咒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