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代理人之命運和救贖

公寓的窗簾被風(fēng)吹起一角，陽光在地板上投下晃動的光斑。程小時盯著那片光斑，集中精神。視野邊緣的橙光越來越明顯，他不僅能看清光斑現(xiàn)在的形狀，還能看到幾秒后它將如何移動——向左偏移約兩厘米，然后微微擴大。

"三秒后，光斑會向左移動。"程小時出聲預(yù)測。

陸光靠在對面沙發(fā)上，銀發(fā)在陽光下近乎透明。他看了眼手表，點頭確認(rèn)："準(zhǔn)確。"

程小時揉了揉太陽穴，自從時間夾縫歸來，他的預(yù)知能力從原先的1-2秒延長到了近10秒，但使用起來更加耗費精力。就像現(xiàn)在，僅僅持續(xù)觀察幾分鐘，他的額頭已經(jīng)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再試試'重寫'。"陸光拿起茶幾上的蘋果，"我扔過來，你嘗試改變它的軌跡。"

程小時深吸一口氣，點頭，陸光將蘋果拋向空中，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直沖程小時面門。在蘋果即將擊中鼻梁的瞬間，程小時伸出手，想象時間倒流——

世界仿佛被按下回放鍵，蘋果倒退回陸光手中，然后再次飛出。這次程小時輕松接住了它。

"成功！"程小時咧嘴一笑，咬了口蘋果，"但范圍還是只有十秒左右。"

陸光記錄下數(shù)據(jù)："比之前進步了。在時間夾縫前，你最多只能回溯三秒。"

程小時咀嚼著蘋果，突然想到什么："你說母親提到我們需要'重置安全協(xié)議'...這能力是不是與此有關(guān)？"

陸光停下筆："很有可能，時間源頭控制器就像一個總開關(guān)，能重寫整個時間線的規(guī)則。要阻止組織，我們需要臨時修改那些規(guī)則。"

程小時放下蘋果核："那你能看到多遠(yuǎn)？"

陸光閉上眼睛，藍(lán)色紋路從頸部蔓延至太陽穴。當(dāng)他再次睜眼時，瞳孔微微擴大："大約...兩小時后的場景。"

"看到什么了？"

"喬苓姐。"陸光皺眉，"她帶著食物來，發(fā)現(xiàn)我們狀態(tài)不對。"

程小時剛想追問細(xì)節(jié)，突然感到鼻腔一熱。他抬手一摸，指尖沾上鮮紅。

"流鼻血了。"陸光立刻遞來紙巾，"能力過度使用的征兆。"

程小時仰頭止血，想起陸光曾經(jīng)警告過他不要過度干涉時間，現(xiàn)在他們的能力增強了，但代價似乎也更大了。

"你也是。"程小時按住鼻子，含糊地說，"每次預(yù)知后都像跑了馬拉松。"

陸光沒有否認(rèn)，只是收起筆記本："我們需要控制使用頻率，日食那天才是關(guān)鍵。"

程小時點頭，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說喬苓姐兩小時后會來？那我們現(xiàn)在..."

"有足夠的時間準(zhǔn)備。"陸光站起身，"洗澡，換衣服，處理傷口。"

兩人輪流使用狹小的浴室，程小時先洗完，翻出喬苓留下的醫(yī)藥箱，給自己和陸光都準(zhǔn)備了消炎藥和繃帶。當(dāng)他擦拭手臂上的擦傷時，注意到皮膚下的橙色紋路比之前更加明顯了，像是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態(tài)的光。

陸光洗完出來時，程小時正在廚房翻找食物。喬苓確實考慮周到，冰箱里有速凍餃子、雞蛋和蔬菜，櫥柜里還有幾包泡面。

"煮餃子吧？"程小時提議，"總比泡面強。"

陸光點頭，擦著頭發(fā)走過來幫忙，他的動作比昨天流暢多了，但程小時還是注意到陸光在彎腰拿鍋時輕微的僵硬——后腰的傷還沒好利索。

兩人默契地分工合作，程小時燒水，陸光調(diào)蘸料。狹小的廚房里，他們不得不經(jīng)常側(cè)身避讓，偶爾手臂相觸，卻不再像初見時那樣本能地閃躲。

餃子下鍋時，程小時忍不住問："你覺得喬苓姐會相信我們的故事嗎？"

陸光攪動鍋里的餃子，防止粘底："她比你想象的敏銳。"

"那告訴她真相？"

"必要部分。"陸光關(guān)小火，"越少人卷入越安全。"

程小時想反駁，卻聽到門鈴響了，他看了眼掛鐘——剛好兩小時，和陸光預(yù)知的一樣。

喬苓站在門外，手里提著兩個大袋子，她一眼就看出兩人的異常："你倆看起來像被卡車碾過。"

程小時接過袋子："有這么明顯嗎？"

喬苓進屋，目光掃過陸光頸后的傷痕和程小時手臂上的繃帶："比明顯還明顯。"她放下另一個袋子，里面是新鮮水果和更多藥品，"說吧，這次惹了什么麻煩？"

程小時和陸光交換了個眼神，陸光微不可察地?fù)u頭，但程小時已經(jīng)決定坦白部分真相。

"記得我提過的'組織'嗎？"程小時斟酌著詞句，"他們抓走了陸光，我救了他出來。"

喬苓挑眉："就這樣？"她轉(zhuǎn)向陸光，"傷得重嗎？"

陸光搖頭："皮外傷。"

喬苓顯然不信，她走到陸光面前，突然伸手按向他的后腰，陸光本能地躲閃，卻還是被碰到了傷處，悶哼一聲。

"肋骨有傷。"喬苓斷定，"需要拍片。"

程小時驚訝于她的敏銳："你怎么..."

"我爸是中醫(yī)，記得嗎？"喬苓打開藥袋，取出幾貼膏藥，"這個活血化瘀，比西藥管用。"

陸光猶豫了一下，接過膏藥："謝謝。"

喬苓又檢查了程小時的鼻血情況，給他們量了體溫，像護士一樣專業(yè)。忙完后，她坐在餐桌前，直視兩人："現(xiàn)在，告訴我真實情況。"

程小時看向陸光，后者輕輕點頭。

"我們...有些特殊能力。"程小時謹(jǐn)慎地說，"能小范圍地影響時間。"

喬苓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繼續(xù)。"

"有個組織想利用這種能力做壞事。"程小時跳過復(fù)雜細(xì)節(jié)，"他們抓走陸光是為了實驗，我救了他，但事情還沒結(jié)束。"

"日食那天。"喬苓突然說，"你們要做什么？"

程小時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日食？"

喬苓指了指茶幾上的日歷，上面圈著三天后的日期，旁邊寫著"日全食"。

陸光接過話頭："組織計劃在那天行動。我們需要阻止他們。"

"在哪？"

"靈隱寺后山。"

喬苓思索片刻："需要我做什么？"

程小時沒想到她這么快就接受并愿意幫忙："你...不覺得我們瘋了？"

喬苓輕笑："我認(rèn)識你十年了，程小時，你撒謊時右眼會眨，而剛才沒有。"她看向陸光，"至于他...我從第一眼就覺得不對勁，太不像正常人了。"

陸光："......"

"謝謝？"程小時不確定地說。

喬苓擺擺手："具體計劃？"

陸光搖頭："太危險了。"

"比你們倆傷痕累累地硬闖安全？"喬苓反問，"聽著，我不知道什么超能力時間旅行，但我看得出你們需要幫助。"她頓了頓，"而且...我欠程叔的。"

程小時一愣："我父親？"

喬苓點頭："我高三那年，媽媽重病，是你爸暗中幫忙聯(lián)系的名醫(yī)，醫(yī)藥費也...總之，我一直想報答。"

程小時從不知道這段往事，父親離家后，喬苓是少數(shù)仍與他保持聯(lián)系的老友之一，但他從未提過這些。

陸光似乎被說服了："我們需要一個不在組織監(jiān)視名單上的人做外圍接應(yīng)。"

喬苓爽快答應(yīng)："算我一個。"

三人邊吃餃子邊討論粗略計劃。喬苓負(fù)責(zé)準(zhǔn)備交通工具和應(yīng)急藥品；陸光繼續(xù)研究母親留下的線索；程小時則嘗試掌握新能力。

飯后，喬苓離開去準(zhǔn)備物資，約定第二天再來。程小時送她到門口，喬苓突然壓低聲音："他比你表現(xiàn)出來的傷得更重，對吧？"

程小時喉嚨發(fā)緊："你怎么..."

"中醫(yī)望聞問切。"喬苓嘆氣，"他臉色白得不正常，呼吸也淺，那傷不只是普通外傷，對嗎？"

程小時只能點頭："但他會好起來的。"

喬苓拍拍他的肩："照顧好他，也照顧好自己。"

關(guān)上門，程小時發(fā)現(xiàn)陸光已經(jīng)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銀發(fā)垂在眼前，胸口緩慢起伏。他輕手輕腳地拿來毯子，給陸光蓋上。

窗外天色漸暗，程小時坐在對面椅子上，靜靜守護。陸光在睡夢中皺眉，像是被什么困擾。程小時想起時間夾縫里看到的那些平行世界——有多少個陸光在獨自承受痛苦？有多少個程小時沒能找到他？

至少在這個世界，他們找到了彼此。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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