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蹭開沅真的裙擺,耳朵上的鈴鐺晃出急促的響,轉(zhuǎn)身就往宮宴的方向跑。銀白的身影在宮廊陰影里竄得飛快,連路過的宮婢都只瞥見一道殘影。
終于在御花園的月桂樹下找到武禎,她正和幾位官員模樣的人虛與委蛇,指尖還捏著未喝完的酒盞。我猛地跳上她的膝頭,爪子勾住她的衣袖,對著凝芳殿的方向“喵嗚”直叫,尾巴尖不停掃過她的手背——是在催她快些。
武禎指尖一頓,瞬間收了臉上的應(yīng)酬笑意,對著身邊人頷首致歉后,抱著我快步走向僻靜處。“出什么事了?”她壓低聲音問。我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掌心,急著把白茶樹和毒蛾的事說清楚。
聽完我的話,武禎的臉色沉了下來,立刻轉(zhuǎn)身往凝芳殿走:“毒蛾靠怨念寄生,若用妖力硬攻,反而會刺激它們把黑氣全灌進茶樹里?!彼_步極快,披風(fēng)掃過石階,帶起一陣風(fēng)。
趕到凝芳殿時,沅真還蹲在茶樹下,指尖輕輕拂過蔫掉的花瓣。武禎放輕腳步走過去,聲音放柔:“公主,我有辦法救這棵茶樹。”沅真抬頭看見她,眼里滿是詫異,剛要開口,就聽武禎繼續(xù)道,“我父親曾留給我一壺千花蜜酒,能驅(qū)邪凈穢,對付這些附了怨念的毒蛾正好?!?/p>
“可這酒……”沅真話沒說完,武禎已看向我,我接收到阿姐的眼神自覺的化成人形:“公主好,我是武禎的妹妹,你可能不認(rèn)識我,不過以后有機會可以一起玩哦,我現(xiàn)在就回酒樓取酒來,非??斓?!等我!”
沅真已經(jīng)從白茶那里知道了很多妖的事,所以并不害怕,她知道很多妖其實比人更單純善良,就像她的白茶,就像這只可愛的小貓。
等我拿著酒壇趕回凝芳殿時,就看見武禎正用指尖凝聚的淡青色妖力,小心翼翼地護住茶樹的枝干,毒蛾在妖力外撲騰,卻始終沒法靠近。沅真站在一旁,眼神驚訝地看著武禎:“小姨為什么會這些法術(shù)?”
又低聲詢問:“小姨不好奇我問什么認(rèn)識白茶嗎?”她害怕武禎覺得她和妖交往過密,會討厭她。但小姨好像對妖也很熟悉就是。
武禎收回妖力,接過我遞來的酒壇,指尖敲了敲壇口,輕笑一聲:“你不想說的事,小姨從不會問,我只希望你能快樂,就像這棵茶樹,它因你的信念而活,本就該好好綻放,公主是個心善之人,你這么緊張白茶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不用害怕小姨會責(zé)怪你?!?/p>
武禎的話很好的安撫了沅真的心,在宮里被母后最多束縛,只有小姨最懂她。她看了一眼旁邊毫無憂愁的茉莉,如果她也是一只貓就好了,自由快樂,還能和白茶相守。
說著,武禎拔開酒塞,清甜的酒香瞬間散開。她將花蜜酒均勻地灑在茶樹枝干上,酒液流過的地方,毒蛾立刻發(fā)出“滋滋”的聲響,黑氣漸漸消散,紛紛墜落在地。茶樹的葉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頂端的白茶花瓣也重新變得飽滿。
沅真看著恢復(fù)生機的茶樹,眼眶微微泛紅,輕聲道:“謝謝小姨?!蔽涞潛u搖頭,目光突然變得凝重,輕聲和我說:“這些毒蛾的怨念,和不化骨的氣息一模一樣,它們會寄生在這里,說明不化骨離皇宮不遠(yuǎn)?!?/p>
她轉(zhuǎn)頭看向我,語氣嚴(yán)肅:“你先回妖市,去找蛇公來支援,我留在這兒搜尋不化骨的蹤跡。路上小心!”
“阿姐放心!”
系統(tǒng)淡淡道:“現(xiàn)在好了,白茶是活了,不化骨要飛了了,貓公蛇公都知道了我們怎么拿?”
我無奈撓頭:“等下隨機應(yīng)變嘛?!?/p>
身后,凝芳殿的月光下,白茶樹的花瓣泛著柔和的光,沅真輕輕摸著樹干,臉上終于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