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坤寧宮。
葉文潔端坐在梳妝臺前,由宮女小心翼翼地為她梳理著烏黑的長發(fā)。鏡中的女子,年約二十有五,容貌端莊秀麗,一身正紅色的皇后朝服更襯得她氣度雍容,鳳儀萬千。作為大胤王朝的皇后,軒轅澈風(fēng)的結(jié)發(fā)妻子,葉文潔出身名門,自小接受的便是母儀天下的教誨,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端莊。
然而,此刻她鏡中的眉眼間,卻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娘娘,” 貼身宮女綠萼低聲開口,語氣帶著幾分猶豫,“外面都在傳……說陛下在城西別苑安置了一位……一位奇裝異服的女子,還封了什么‘親王’……”
葉文潔握著玉梳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恢復(fù)了平靜,聲音聽不出喜怒:“哦?是嗎?什么樣的女子,能讓陛下如此另眼相看?”
“奴婢也只是聽那些小太監(jiān)們私下議論,” 綠萼連忙道,“說那女子一頭銀發(fā),一雙紅眼睛,穿得……穿得也怪里怪氣的,還自稱‘本王’,好多大臣都在朝堂上參奏她是妖女呢……”
“妖女?” 葉文潔輕輕放下玉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帶著幾分輕蔑的笑意,“我大胤朗朗乾坤,天子腳下,何來妖女之說?不過是些人少見多怪,夸大其詞罷了?!?/p>
她并非不關(guān)心皇帝的舉動,只是作為皇后,她更懂得如何維持表面的平靜。只是,“安置在別苑”、“親王”這些字眼,還是像一根細(xì)小的刺,扎在了她的心上。
“許是陛下覺得新鮮,找個異域女子逗趣罷了。” 葉文潔對著鏡子,緩緩描著眉,語氣依舊平靜,“一個小小的女子,還能翻起什么大浪不成?本宮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讓滿朝文武如此驚慌失措?!?/p>
在她看來,無論外面?zhèn)鞯萌绾紊窈跗渖?,終究不過是個女子。而她,是大胤的皇后,六宮之主,難道還拿捏不住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野女人”?更何況,她更愿意相信,那所謂的“親王”,不過是皇帝一時興起,養(yǎng)在外面的玩物。這種事,在帝王家并不罕見,只是這次的“玩物”似乎格外引人注目罷了。
“娘娘圣明。” 綠萼連忙附和。
“罷了,” 葉文潔放下眉筆,站起身,“既然她住在城西別苑,本宮身為皇后,理當(dāng)‘關(guān)心’一下陛下的‘客人’。備車,本宮去看看這位‘露西法·拉法爾親王’,究竟是何模樣。”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顯然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去會一會這個傳說中的“妖女”,順便敲打敲打,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染指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與此同時,城西別苑。
露西法·拉法爾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庭院中的涼亭里,手里端著一個盛滿暗紅色液體的水晶杯,那液體在陽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澤,散發(fā)著淡淡的血腥味——這是她的“下午茶”,一杯新鮮的、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人血,由克勞德為她精心準(zhǔn)備。
她依舊穿著那身黑紅相間的長裙,銀色的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頭,赤紅色的眼眸半瞇著,看著池塘里游弋的錦鯉,眼神中帶著一絲厭倦。
“克勞德,” 她懶洋洋地開口,“這地方雖然還算安靜,但實在是太無聊了。那些凡人做的東西,除了血還勉強(qiáng)能入口,其他的簡直難以下咽?!?/p>
克勞德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管家服,正侍立在一旁,聞言微微躬身:“主人若是覺得無趣,屬下可以安排一些活動,或者……”
“或者什么?把那個皇帝叫來解悶?” 露西法嗤笑一聲,“他雖然比那些聒噪的文官順眼點,但也僅此而已。本王對凡人的皇帝,沒什么興趣?!?/p>
她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么,語氣帶著一絲煩躁:“再說了,本王連沃爾塔瓦那個家伙都看不上,怎么會看得上一個區(qū)區(qū)凡人皇帝?”
沃爾塔瓦——這個名字在露西法心中激起了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是血族始祖親自“制造”出來的親生兒子,也是始祖屬意的、希望能與她露西法·拉法爾結(jié)合的對象。血族繁衍艱難,尤其是像拉法爾這樣古老而強(qiáng)大的家族,后裔更是稀少。露西法作為拉法爾家族目前唯一的直系后裔,肩負(fù)著延續(xù)家族血脈的重任。而始祖與拉法爾家族的初代話事人曾是生死與共的盟友,這份情誼延續(xù)至今,也讓始祖對露西法格外關(guān)照,甚至不惜耗費(fèi)巨大能量,親自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兒子沃爾塔瓦,希望能與拉法爾家族聯(lián)姻,鞏固雙方的關(guān)系。
沃爾塔瓦,那個有著太陽般耀眼金發(fā)和璀璨金眸的男子,強(qiáng)大、俊美、并且對她露西法有著近乎執(zhí)著的守護(hù)欲。露西法知道始祖的用意,也明白沃爾塔瓦的心思,只是她天生厭惡被束縛,更不喜歡這種帶有“交易”性質(zhì)的結(jié)合,所以總是對沃爾塔瓦敬而遠(yuǎn)之,甚至?xí)r常故意惹他生氣。
但要說對沃爾塔瓦完全沒有感覺,那也是假的。畢竟是從小就認(rèn)識,看著彼此成長(雖然血族的成長周期與凡人不同),他是除了克勞德之外,最了解她、也最能容忍她壞脾氣的人。只是這份感覺,被她用暴躁和不耐煩深深掩蓋住了,連她自己都未曾真正察覺。
“主人與沃爾塔瓦大人的事,自有始祖和家族安排。” 克勞德溫聲說道,“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讓主人在這片土地上安頓下來。至于陛下……他對主人似乎頗有興趣?!?/p>
“興趣?” 露西法挑眉,“凡人對新奇事物產(chǎn)生的那種短暫興趣嗎?本王沒興趣陪他玩?!?/p>
就在這時,別苑的管家匆匆跑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一絲驚慌:“克勞德先生,露西法親王,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駕到了!”
露西法皺了皺眉,赤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皇后?哪個皇后?”
“就是……就是陛下的正妻,葉文潔皇后娘娘?!?管家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她帶著人,已經(jīng)到了別苑門口了,說是要……要見親王您。”
“皇后?” 露西法嗤笑一聲,將杯中剩余的“下午茶”一飲而盡,隨手將水晶杯遞給克勞德,“來得正好,本王倒要看看,這個凡人的皇后,想做什么。”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銀色的長發(fā)在微風(fēng)中輕輕拂動,赤紅的眼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在她看來,無論是皇帝還是皇后,都不過是這片土地上的統(tǒng)治者,而她,露西法·拉法爾,是來自更高層次的存在,豈會將一個凡人皇后放在眼里?
“主人,” 克勞德低聲提醒,“對方是皇后,或許……”
“或許什么?” 露西法打斷他,語氣暴躁,“難道本王還要對她卑躬屈膝不成?讓她進(jìn)來!”
克勞德無奈,只能示意管家去通報。
片刻后,一群穿著宮裝的侍女簇?fù)碇晃簧碇t皇后朝服的女子,緩緩走進(jìn)了別苑的庭院。為首的正是葉文潔。
葉文潔一進(jìn)入別苑,便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倒不是別苑的景致有多奢華(雖然確實不錯),而是站在涼亭下的那個女子。
一頭耀眼的銀色長發(fā),一雙如同燃燒著火焰的赤紅眼眸,一身黑紅相間、樣式奇特卻又無比貼合身形的長裙,襯得她肌膚勝雪,容貌俊美得近乎妖異。即使是見慣了美人的葉文潔,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女子的容貌確實舉世無雙,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不屬于凡俗的美。
但這份美,在葉文潔眼中,卻帶上了一層“妖異”的色彩。尤其是那雙眼眸,太過鮮紅,太過銳利,仿佛能洞穿人心,讓她下意識地感到一絲不安。
不過,葉文潔畢竟是皇后,很快便收斂了心神,維持著母儀天下的端莊,緩緩走上前。
“想必這位就是露西法·拉法爾親王吧?” 葉文潔的聲音平靜,帶著一絲上位者的威嚴(yán),“本宮,大胤皇后葉文潔,見過親王?!?/p>
她沒有行禮,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在她看來,這已經(jīng)是給足了一個“異域女子”面子。
露西法上下打量了葉文潔一番,眼神中的輕蔑毫不掩飾:“你就是那個皇帝的女人?”
她的語氣直白而無禮,完全沒有將皇后的威嚴(yán)放在眼里。
葉文潔的臉色微微一沉,但還是忍了下來:“正是。聽聞親王遠(yuǎn)道而來,陛下特意安置在此。本宮今日前來,是想看看親王是否住得習(xí)慣,有無需要本宮幫忙之處。” 她的話語說得冠冕堂皇,實則是在宣示主權(quán),敲打露西法。
“習(xí)慣?” 露西法冷笑,“本王住得好不好,就不勞皇后娘娘費(fèi)心了。倒是皇后娘娘,不在你的皇宮里待著,跑到本王這里來,是所謂何事?難道是管閑事管到本王頭上來了?”
她的話毫不客氣,直接點明了葉文潔的來意。
葉文潔身邊的宮女綠萼忍不住上前一步,厲聲喝道:“大膽!你怎可對皇后娘娘如此無禮!”
“無禮?” 露西法的目光轉(zhuǎn)向綠萼,赤紅的眼眸中寒光一閃,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了綠萼。
綠萼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仿佛被一頭猛獸盯上,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葉文潔見狀,心中也是一驚。她能感覺到露西法身上那股非比尋常的氣息,那絕不是普通女子所能擁有的??磥硗饷娴膫餮?,并非完全夸大其詞。
但她身為皇后,豈能在一個“妖女”面前示弱?
“露西法親王,” 葉文潔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嚴(yán)肅起來,“本宮知道,你來自異域,或許不懂我大胤的規(guī)矩。但既然住在我大胤的土地上,就該遵守我大胤的禮法。女子拋頭露面,自稱‘本王’,已是不合規(guī)矩,更何況……”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露西法,“……更何況,陛下念你遠(yuǎn)道而來,給你親王的尊榮,是天恩浩蕩。你切勿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妄想染指不屬于你的東西。”
她的話已經(jīng)說得非常明白,就是在警告露西法,不要妄想成為皇帝的女人,不要挑戰(zhàn)她皇后的權(quán)威。
露西法聽完,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染指不屬于本王的東西?” 她笑得前仰后合,赤紅的眼眸中閃爍著嘲諷的光芒,“你是說那個皇帝?”
她指著皇宮的方向,語氣帶著濃濃的不屑:“你以為本王會看得上他?一個區(qū)區(qū)凡人皇帝?”
葉文潔被她笑得有些發(fā)懵,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你……你這是何意?”
“何意?” 露西法收住笑聲,眼神冰冷地看著葉文潔,“本王連血族始祖的親生兒子都看不上,怎么會看得上一個凡人?收起你那點可憐的猜忌和嫉妒吧,皇后娘娘。在本王眼里,你和你那個皇帝丈夫,都不過是這片土地上稍微有權(quán)勢一點的凡人罷了。”
“血族始祖的親生兒子?” 葉文潔徹底糊涂了,這些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名詞?
就在這時,別苑的上空,突然發(fā)生了異變。
原本晴朗的天空,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撕裂開一道縫隙,黑暗如同潮水般從縫隙中涌出,迅速吞噬了陽光。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狂風(fēng)呼嘯,整個天地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怎么回事?!” 葉文潔和她帶來的宮女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抱在一起。
露西法的臉色也微微一變,赤紅的眼眸猛地抬起,望向那片被黑暗籠罩的天空,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化為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是他……” 她低聲喃喃道。
克勞德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抬頭望向天空,低聲對露西法說道:“主人,是沃爾塔瓦大人的氣息。他似乎很……焦急?!?/p>
話音剛落,只見那片黑暗之中,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如同流星般劃破天際,瞬間降臨在別苑的庭院中。
光芒散去,露出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那是一個男子。
他有著一頭如同正午陽光般耀眼的金色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在昏暗的天光下依舊熠熠生輝。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與露西法的蒼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他的眼眸,更是如同兩塊巨大的、未經(jīng)雕琢的金色寶石,璀璨奪目,深邃而溫暖,此刻卻帶著一絲明顯的焦急和怒意,正緊緊地鎖定在露西法身上。
他的容貌,比起露西法和克勞德,更多了一份陽剛與霸氣,俊美之中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嚴(yán),仿佛天生的王者。他身著一身簡約而不失華貴的金色勁裝,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線條,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強(qiáng)大氣場,甚至蓋過了剛才露西法釋放的威壓。
“露西法!” 男子的聲音如同洪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充滿了關(guān)切,“你沒事吧?”
他幾步走到露西法面前,上下打量著她,金色的眼眸中滿是擔(dān)憂。
露西法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子,原本暴躁的情緒似乎平復(fù)了一些,但嘴上依舊不饒人:“沃爾塔瓦,你怎么來了?還搞出這么大動靜,嚇著本王了!”
來者,正是血族始祖的親生兒子,沃爾塔瓦。
沃爾塔瓦聽到露西法的聲音,確認(rèn)她安然無恙,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但臉上的怒意并未完全消散:“我聽說你遇刺了?!”
“遇刺?” 露西法一愣,隨即想起了什么,不耐煩地?fù)]揮手,“哦,是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凡人刺客,被克勞德解決了。小事一樁,你怎么也聽到了?”
原來,在露西法剛來到京城不久,便有一些勢力(或許是對她不滿的官員,或許是其他未知的敵人)派了刺客前來刺殺她,結(jié)果自然是有去無回,被克勞德輕松解決。這件事露西法根本沒放在心上,卻不知怎么傳到了沃爾塔瓦的耳朵里。
沃爾塔瓦是始祖創(chuàng)造出來的,他的存在,除了作為始祖的繼承人,另一個重要的使命就是守護(hù)露西法·拉法爾——拉法爾家族最后的直系后裔。始祖與拉法爾家族初代話事人有著過命的交情,這份情誼延續(xù)到了他們這一代。始祖希望通過沃爾塔瓦與露西法的結(jié)合,不僅能鞏固雙方的聯(lián)盟,也能為稀少的血族注入更強(qiáng)大的血脈。因此,沃爾塔瓦從小就被教導(dǎo)要守護(hù)露西法,而在日復(fù)一日的相處中,這份守護(hù)早已悄然變質(zhì),成為了更深層次的情感。
當(dāng)他得知露西法可能遭遇危險時,頓時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撕裂空間,跨越遙遠(yuǎn)的距離,來到了這片陌生的大陸。
“小事一樁?” 沃爾塔瓦的聲音沉了下來,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芒,“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敢動你,這不是小事!” 他轉(zhuǎn)向克勞德,“克勞德,是誰干的?”
克勞德躬身道:“回沃爾塔瓦大人,是幾個身份不明的凡人刺客,已經(jīng)被屬下處理了。具體背景,屬下正在調(diào)查?!?/p>
“查!給我仔細(xì)查!” 沃爾塔瓦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敢動我的……敢動拉法爾家族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他差一點就說出了“我的露西法”,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只是眼神更加灼熱地看著露西法。
露西法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撇了撇嘴:“行了行了,知道你關(guān)心本王了。別在這里擺架子了,看看你把這里弄成什么樣了,烏煙瘴氣的?!?/p>
她說著,抬頭看了看依舊昏暗的天空,對著沃爾塔瓦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把你的‘烏云’收起來,嚇到人家皇后娘娘了。”
沃爾塔瓦這才注意到,露西法身邊還站著一位臉色蒼白、驚魂未定的女子,以及她身后一群瑟瑟發(fā)抖的宮女。
他金色的眼眸掃過葉文潔,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和漠然,仿佛在看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品。在他眼中,凡人的皇后,與路邊的石子并無太大區(qū)別。
葉文潔此刻早已被眼前的一切驚得說不出話來。
天空撕裂、黑暗降臨、金色男子如同天神般降臨……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像是在做夢一般。
而當(dāng)她看清那金色男子的容貌時,更是感到一陣窒息。
那是怎樣一種驚心動魄的俊美?耀眼的金發(fā),璀璨的金眸,完美的五官,強(qiáng)大的氣場……比起御座上的軒轅澈風(fēng),這個男子更像是從神話中走出的神祇,充滿了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和威嚴(yán)。
再想想露西法剛才說的話:“連血族始祖的親生兒子都看不上,怎么會看得上一個凡人皇帝?”
葉文潔瞬間明白了。
是啊,眼前這個如同太陽般耀眼的男子,和那個凡人皇帝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露西法擁有這樣的存在在身邊,又怎么會對軒轅澈風(fēng)產(chǎn)生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之前的那些猜測和嫉妒,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可笑和愚蠢。她以為露西法是皇帝養(yǎng)在外面的女人,想要來“宣示主權(quán)”,結(jié)果卻親眼見證了這樣一位“天神”般的男子,為了露西法,撕裂天空,千里迢迢趕來。
原來,不是露西法高攀,而是她自己,還有她的皇帝丈夫,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眼。
“你……你是……” 葉文潔顫抖著聲音,幾乎無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
沃爾塔瓦根本沒打算理會她,只是看向露西法:“露西法,這里不安全,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 露西法立刻反對,“本王才剛來這里,還沒玩夠呢!”
“這里有什么好玩的?” 沃爾塔瓦皺眉,“一群無知的凡人,還有不知死活的刺客。跟我回我們的世界,那里才是安全的?!?/p>
“本王說不回去就不回去!” 露西法的脾氣又上來了,赤紅的眼眸瞪著沃爾塔瓦,“你少管本王!”
“我不管你誰管你?!” 沃爾塔瓦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怒意,但更多的還是擔(dān)憂,“始祖把你交給我,我就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始祖始祖,又是始祖!” 露西法不耐煩地喊道,“你就知道聽始祖的話!本王是拉法爾家族的人,本王想做什么,輪不到你來管!”
看著兩人如同小孩子般爭吵起來,克勞德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兩人,每次見面幾乎都是這樣,一個霸道地想保護(hù),一個倔強(qiáng)地想反抗,但彼此之間的關(guān)心,卻是顯而易見的。
葉文潔站在一旁,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多余的局外人。眼前這兩個人,無論是露西法的銀發(fā)紅眼,還是沃爾塔瓦的金發(fā)金眸,都透著一股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強(qiáng)大和神秘。他們的爭吵,也帶著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屬于更高層次存在的氣場。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她以為自己是大胤的皇后,就可以隨意拿捏一個“異域女子”,卻沒想到,她面對的根本不是什么“妖女”,而是一個她連仰望都不配的存在。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別苑外傳來,打破了庭院內(nèi)的對峙。
“陛下駕到——!”
隨著太監(jiān)尖銳的通報聲,軒轅澈風(fēng)在一群侍衛(wèi)的簇?fù)硐?,快步走進(jìn)了別苑。
他臉色帶著一絲焦急,顯然是剛得知皇后跑來別苑“找麻煩”的消息,擔(dān)心露西法脾氣暴躁,會和皇后起沖突,這才匆忙趕來。
然而,當(dāng)他踏入庭院,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卻猛地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昏暗的天空,站在露西法面前的那個金發(fā)金眸、氣勢逼人的陌生男子,以及他身邊臉色蒼白、神情復(fù)雜的皇后……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震驚和困惑。
尤其是那個金發(fā)男子,他身上散發(fā)的氣息,比露西法和克勞德加起來還要強(qiáng)大得多,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讓人本能地感到敬畏。
“這……是何人?” 軒轅澈風(fēng)沉聲問道,目光銳利地看向沃爾塔瓦。
沃爾塔瓦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軒轅澈風(fēng),金色的眼眸